间章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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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够高了……</P></p>

已经……足够高了……</P></p>

周身的空气稀薄无比，稍微移动视线，已经能看到蔚蓝与漆黑分界处模糊的弧线。</P></p>

高度已经足够了，应该足够了，如果在这个位置引爆的话，大部分的能量应该会逸散到宇宙中去吧。</P></p>

感受着近乎瓦解的身体与意识，少女如此想到。</P></p>

不，还要再高一点、再高一点。</P></p>

力量以一种自己完全不明白的方式运转着，推动着她不断向上飞得更高，连带着托举的巨大崩坏能储蓄罐一起。</P></p>

与此同时，这份力量也在不断撕裂着她的身体，皮肤顺着紫色纹路画出的形状片片剥离，暴露出与宇宙一般漆黑的血肉。</P></p>

但还不够，还可以忍受，还可以将“危险”托举的更高一些，必须将“危险”托举的更远一些……</P></p>

毕竟自己是一个笨蛋，是一个只会把经手的所有事情搞砸的笨蛋。曾经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被她搞得一团糟也就算了，至少现在，她不能停下。</P></p>

她真的只是个笨蛋，也并不清楚到底在什么距离爆炸才能真正对地面没有影响，所以，她能做的就只有，将那份“危险”推到再也无法推动的高度，推到她自己的极限。</P></p>

“啊啊啊啊——”</P></p>

极限很快到了，身体终究无法承受这份强大的力量，核心中的崩坏能沉甸甸的，却无法通过身体将这份力量引导出去……原来，极限就是这样的感觉……</P></p>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或者说根本没有胡思乱想的时间。当空间的权能消散，人与崩坏能储蓄罐依旧凭借着惯性向宇宙深处飞去，只是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P></p>

没有了空间权能的阻隔，琪亚娜的双手再一次实打实地与冰冷的特殊合金接触，虽然理论上这种合金能够隔绝大部分崩坏能辐射，但在再次接触的那一瞬间，就连早已被侵蚀成漆黑的血肉都再一次化作灰烬四散开来。</P></p>

“还能……再向上一点！”</P></p>

身体再一次从律者核心中榨取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崩坏能，但琪亚娜并未使用这份力量，而是忍着已经可以算得上麻木般的疼痛，用身体本来的肌肉力量，将巨大的储蓄罐向着宇宙的方向最后推了一把。</P></p>

相对应的，在反作用力下，她也终于开始向着地面坠落。</P></p>

“……”</P></p>

双唇分开，却未从中发出任何声响。</P></p>

换做曾经的琪亚娜，此时应该会一边欢呼一边喊疼吧。</P></p>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那种浮夸的行为是多么的无趣和幼稚，但这份“明白”来的晚了一些。</P></p>

心念一动，三根亚空之矛在身侧浮现，随着琪亚娜的手指轻轻勾动，亚空之矛化作残破的线条轻松射穿了崩坏能储蓄罐。</P></p>

一切似乎都停在了这一瞬间，但又好像只是眼前的画面卡了一帧，下一刻，绚烂的花火比爆炸的响声早到一步，无可抵挡的冲击让琪亚娜的身体不断翻转着，以比自由落体更快的速度下坠。</P></p>

“砰！”</P></p>

爆炸的声响在跨越了足足万米的距离后，已经和“响亮”没有什么关系了，硬要说的话，也就和工地上打桩的声响大差不差。</P></p>

可是绝大部分天穹市的人，无论身处于何处，是拥挤的街道，喧闹的天桥，还是清冷的阳台，此时都高高昂起脖颈，怔怔地看着如烟火般绚烂的天空。</P></p>

因为在爆炸传来之前，他们就已经看到了一颗不断向着宇宙深处逆飞的流星。</P></p>

绝大部分人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更无可能知晓自己刚刚徘徊在了生死线之上。他们只以为那是一颗昂贵的烟花，可是，烟花真的能飞那么高吗？</P></p>

大量的崩坏能在爆炸中散开，就像是一团紫色的星云，朦朦胧胧地遮蔽了单调的夜空。</P></p>

“哦！”</P></p>

“嚯！”</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