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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在御花园悟道。出了皇宫的朱载坖,已经回到了裕王府,开始吩咐人选择建造学院的地址了。“去把刘敬堂找来。”往后的学院,需要和官府的人打交道。就必须找一个在官府干过活的人,才能够胜任。刘敬堂管理着香皂厂的所有事务,产业被皇帝收回来之后,他又一次成了朝廷的官员。六品的那种。只能说,命运真的很神奇,在他想当官的时候,累死累活上不去。可致仕之后,换了一个大腿抱着,反而最后莫名其妙地达成了这一目标。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因为自己回家之后,家中的人对他更加尊重了。毕竟一个六品官,在大明朝堂上不稀奇,但对另外一些人,就很稀奇了。不能说,家人们势力。整个天下,大明任何地方大多都是如此。种地的不如有手艺的,有手艺的不如经商的,经商的再有钱,也是见了官,低人一等。可坏事则是,每次到了裕王府之后,都没有以前的那种亲近,反而多了一些拘谨好疏离。而这些感觉,还没有办法说出口。“总管,腾公公来找你了。”一名保全人员说道。“腾公公来了,为何不直接带进来?”刘敬堂高声怒斥道。保全很是委屈,他们的纪律条例,可都是刘总管制定的,自己明明都是按照规矩来办事的,怎么又错了?人情世故真的难懂。刘敬堂也不等保全人员回话,立刻就风风火火的除了自己的办公室。没多远就到了会客厅。滕祥是听得到刘敬堂训斥人的声音的。以前他很喜欢有人明里暗里地捧着自己,后来就没有这种想法了。都是在做事。谁也不求谁,弄得那么复杂,自己累不说,别人也累。有人捧着他,不是因为他多么的了不起,而是因为他和裕王殿下走得很近。仅此而已。若是头脑发昏,认不清状况,怕是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刘敬堂的官僚习气,让他很不喜欢,不过面上没有表露出来。见到刘敬堂之后,也没有托大的上前几步道:“刘大人,殿下找你过去叙事。”“辛苦腾公公前来传话。”刘敬堂拱了拱手,说到。“走吧,马车就在外面。”滕祥公事公办的样子,让刘敬堂心中一突,立刻明白,自己之前的做戏手段,让人不喜。马屁拍错了地方。刘敬堂到底是在官府锻炼过的,心态很稳,仿佛没有看穿滕祥的心中想法一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腾公公请!”“一起吧。”滕祥知道,殿下让自己亲自来,就是想要看一看刘敬堂,还是不是以前的刘敬堂。能不能胜任现在将要做的事情。滕祥不清楚判断标准,只能把自己听到,看到的说出来,由殿下亲自来辨别。马车上。两人再也没有多余的交谈。仿佛曾经一起做事的矫情,已经成了人陌路。刘敬堂的心中七上八下的,想不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忐忑中。马车就已经到了裕王府。穿过廊道,一路走,一路观察着,裕王府中还是和原来一样。等到进入了书房,才发现那个最先找上裕王殿下的道士段朝用,已经早早的来了此处。刘敬堂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此人应该是在道学院中做副掌院,怎么也来了这里?是殿下找来的。还是自己找上门的?两者之间的区别可是很大的。“本殿下叫你们过来,是有一件事情要你们去做。”朱载坖也不啰嗦。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段朝用,你在道学院从建立,到开学,都有参与,到时候,修建工学院就由你来负责。”朱载坖没有给段朝用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任务。道学院的副掌院是五品官职。已经不小了。被叫来做事,朱载坖一点都不见外。相比起来,使用段朝用,要比刘敬堂更好用一些。“刘敬堂,你自己就做好应对官府的准备,另外,若是可以的话,香皂厂的总管就不要做了,本殿下暂时给你一个工学院掌院的位置。”“谢殿下垂青。”段朝用的反应,慢了一点。只赶上和刘敬堂一起感谢了一句。段朝用眼角余光看着刘敬堂,心中暗道:此人是他的劲敌。而刘敬堂此时也察觉到了一点什么,目光也飞快地瞟了段朝用一眼。心中腹诽的道:都是给二殿下做事,用得着这么敌视吗?“选址,布局,都交给你了,刚好你们的道学院也有学风水堪舆的,拿出点手段出来,也是给你们道学院打响名声。”道学院现在在京师的大部分人眼中,还是一群只懂得算命,看相的道士。完全不懂人家已经转型了,正在搞一种类似科学修仙的套路。演道院中的一些技术,也正在被这样的一群山上下来的人,研究,分析,整理成册。往后成系统的基础科学,或许就是在这里诞生。“殿下放心,老道必定给陛下找最好的人来设计学院。”段朝用也不说什么无量天尊。只是拍着胸膛保证。他明白,殿下最重视干实事的人。“刘敬堂,你在设计一套适合学院的规章制度,最好严谨一些,等到学院建成之后,立刻就能够使用。另外本殿下给你十万两银子作为最初的开支,至于找谁来建,你看着办。”朱载坖认真地看着刘敬堂。“必定不负殿下重托。”刘敬堂也立刻保证道。十万两银子,还只是最初的开支,刘敬堂都不知道,这个学院建成之后,到底会有多大。“嗯!下去做事情吧。”三两下说完,朱载坖就开始赶人了。一个学院的办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之前那个载坖学院能够很顺利的成立。实在是一个意外。只能说,时也命也,完全没有办法复制出来。“说说看,刘敬堂此人有什么变化?”官场和商场是两回事。他需要一个懂得官场规矩的人,而此人还不会对工匠们产生偏见。手中这样的人不多。“沾染上了一点官场的习气。”滕祥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听到,看到的说了一遍。朱载坖蹙眉沉思片刻,道:“本殿下就给他一个机会,此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工匠最忌讳的就是沾染上了官僚习气。沉不下心琢磨自己的手艺。可想要一个纯粹的学院,谈何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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