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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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醺醺舌头都短了半截的男子，当然是夫子剧组的副导，听他说话的口气，应该已经喝到位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的差不多了，为什么还要把吴迪叫过去？袁大飞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他虽然是群头，平时和剧组也常有来往，但是，这样和大明星大导演坐在一起拉家常的机会，还是比较少的。“小吴，人家找的是你，你把我带去，不太好吧。”你来都来了，还问这个，一想到大飞那个壮实的身板，还说出这样的茶言茶语，吴迪就觉得，他做作的很。“这有什么不好的？”“大飞哥放心，将来小弟要是发达了，一定不会忘了哥的好处，我这边也缺个经纪人，你就帮我充个门面。”“门面不敢当，帮你撑腰是没问题。”大飞握着方向盘，小曲就哼起来了。这些年，他在恒店也是有点势力的，手里的群演也有一百多号，跟许多剧组关系良好，大小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不过，跨过了三十岁的大关，大飞也想要换个活法，吴迪这个小子虽然现在看起来也就是个前特，但他有一种直觉，吴迪，他一定会大红大紫，而且，就在眼前！说话间，乾豪大酒店就到了。这里的条件，当然是不能和吴迪上一世常驻的黑珍珠、米其林餐厅比，但是，对于已经吃了好几天串串的他来说，也算是大大的改善伙食了。“小迪迪，你可算是来了！”“快过来！”按照副导给的地址，吴迪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包厢，才一进门，就被副导押着来到了指定的座位。看他满面红光，说话颠三倒四，看来确实是喝多了。副导摁住小吴的肩膀，大着舌头说道“小迪迪，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过来吗？”吴迪看我冷漠的眼神，这谁能知道？副导挥手乱指了一通，吴迪辨认了半天，这才发现，他指的竟然是煎饼叔！这是啥情况？而现在，就在此刻，煎饼叔也举起了酒杯，向着他。“就是煎饼哥让我叫你过来的。”“小吴，来干了这一杯！”煎饼叔敬酒，那还有不喝的道理，当然是干了。“多谢老师给机会，我敬您一杯。”“客气了，你太客气了。”“你是我的知音呐，能和你在一起喝酒，我高兴！”煎饼拍着胸脯，不得不说，喝大了的他，模样更可爱了几分，没那么严肃了。“煎饼，你从刚才开始就说这小子是你的知音，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都不懂，这小子是天生的鉴赏家，他懂诗。”吴迪傻眼了。啥诗歌啊，他充其量就是没说话而已，这就叫做是知音了？“地狱之火，天堂之乐，人间之苦。”借着酒劲，煎饼又开始吟诗了。“老师，我们谁也没有去过天堂，也没有到访过地狱，谁又能说得准，那天堂就一定是极乐净土，而地狱就一定是刀山火海的炼狱呢？”“说白了，一切都是人的臆想而已，如果真的有这么两个地方，情境是完全颠倒过来的也说不定。”“你小子！”“我就知道我没看错！”煎饼的大手落在吴迪的肩膀上，拍的他一阵阵的疼。喝醉了的人，手劲就是大。“你居然还懂哲学！”哲学！那可是高端的玩意。于是，自从吴迪发表了一番关于地狱天堂相悖论的豪言壮语过后，两个人的话题又急速瞬移到哲学上。他们从存在主义谈到了佛洛依德，从演员的超我和本我说开去，其间，谈话虽多，但是吴迪也很注意尺度。不会讲那些太深奥的，主要围绕的就是哲学中相对容易理解的存在主义展开。而后来的佛洛依德，那就更多的是偏向心理学的范畴了，搞文艺的都喜欢谈论哲学。大约是觉得，这样比较有逼格，当然了，谈来谈去也没见他们探讨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看他们的电影作品就知道了，输出哲学至少也应该有一个母题，阿莫多瓦那种勉强还算可以。煎饼这边正想换个话题，谈论一下尼采的学说，包厢门又打开了，接下来，在座诸位的眼神就全都被这个快步走进来，风度翩翩的男人吸引去了。“导儿，花哥今天也来？”“你没告诉我啊！”副导吸溜了口面汤，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不知道花哥今天要来。”“他应该还在培训的，居然还能来，煎饼的面子挺大的！”副导是混剧组的，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人际关系。花哥这些年也凭借着自己当年的名气，闯荡内娱电影市场，但毕竟他以前是一直混明珠圈的，在内娱这边人脉有限，多多应酬交际，也是应该的。“花哥！”“是花哥吧！”“你给我精神点，眼睛睁大点！”遭遇童年偶像，吴迪还没有怎么样，系统却激动的跟什么似的。后悔啊！要是知道今天能够见到花哥，就应该捯饬捯饬再出门。吴迪看看自己的牛仔服，袖子上还有油点子呢！太不体面了！“这位小先生是哪位？”“以前都没有见过。”虽然花哥的官话还是荒腔走板，但是，吴迪能够听出，他已经很努力了。“他啊，他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我的知音！”煎饼一把揽过吴迪的肩膀，大声嚷嚷，这不是含糊定位吗？吴迪赶紧向花哥伸出手“花哥好，我是沙姜的扮演者。”“沙姜？”“那是个人？”“对对，花哥，我把剧本修改了一下，这个年轻人要演一个被追杀的奴仆，和你还有一段对手戏。”一直参与感不强的古枚导演，这个时候终于说话了。托了她的福，花哥居然来到了小吴迪的身边。“小后生，很帅气！”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花哥的眼神依然像年轻时候一样充满了魅力，啊，这就是天生的大明星吧！吴迪感觉，在个人魅力这一块，他还需要加强。“还请花哥多指点，带我一把。”吴迪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新人的身份，花哥都来了，那还不赶紧套套近乎。“指点谈不上啦，演戏还是要多磨练啦。”“小后生，你说说看，夫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花哥是吃过饭才过来的，这一会在酒席上也不打算再吃喝，也就拉着吴迪说话。他的官话还是不到家，这次出来应酬，也是为了能提前适应一下剧组的谈话氛围，到时候正式开拍更有底气。这个饭桌上，与他年龄更相当的，当然是煎饼，但是，煎饼总是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让舌头时常打结的花哥有些退缩。还是年轻人好。夫子啊，这可是个很关键的问题。吴迪顿时感觉压力很大，要是他能够把这个问题解释的更清楚些，说不定这一本鸡肋片就有救了！“花哥，小生不才，不过还真的有点想法。”“快说说。”花哥，你不要那么热情好不好，我说了，要是你演不出来，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