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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起来吧,把战事的经过详细说来。”
……………………
旅顺堡外。
二贝勒阿敏恨恨地望着远处明军的阵地,马鞭子一下一下地空抡着,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怒火。
远处,明军的阵地上竖起了很多高竿,一颗颗人头悬挂其上。这样的挑衅和示威,令阿敏愤恨难当,身旁的将领们也是怒火上涌。
虚实结合,对向袭攻,被寄予厚望的军事行动却遭到了惨败。
不仅仅是因为明军早有防备,火器凶猛;连肉搏厮杀这个原来的弱项,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这才是令阿敏等人感到震惊的事实。
盾车在宽壕前难以施展,重甲也难以抵挡犀利的鲁密铳,连引以为傲的近身肉搏也不能再轻易击垮明军,还有什么制敌获胜的手段?
“兄长,回营吧!”济尔哈朗见大哥又有暴走的迹象,赶忙上前劝说,“待援军赶到,一举击败敌人,定要让他们千刀万剐。”
阿敏象牛似的从鼻孔喷出两股粗气,不甘心地又望了一眼,猛地拔马,一声不吭地向营寨奔去。
济尔哈朗无奈地叹了口气,紧随在兄长马后,向前驰去。
三板斧都使过了,非但没有击败敌人,反倒是损兵折将,甚至连旅顺堡都没有接近,实在是令人沮丧又无奈的事情。
“贝勒爷——”
亲兵的呼唤,让济尔哈朗勒马回头,不用亲兵说话,他已经看见了旅顺堡升起了两柱笔直的狼烟。
昨天是一柱,今天是两柱?济尔哈朗紧皱眉头,虽然不清楚明军发出这个信号是什么意思,但他有不祥的感觉。
最稳妥的行动应该是暂时退到南关,等待援军到达,再前来攻城。
可这个建议昨天已经被阿敏否决。理由嘛,是担心明军借机逃走,不能为兄弟斋桑古报仇雪恨。
济尔哈朗沉吟良久,抬头再看那两柱狼烟时,还是下了决心,上马去追兄长。部队伤亡不小,还是先行撤退比较安全。
可还没等济尔哈朗追上兄长进行劝谏,西北方向突然响起了一阵火枪的轰鸣和爆炸的巨响。
声音离得很远,听起来有点隐约模糊,但济尔哈朗却蓦然勒马而停,紧紧皱起了眉头。
西北方向,那是通往南关、金州的大路,如果被切断,岂不是等于隔绝了己军?
“你们快去打探,看看是何情况?”济尔哈朗回头命令几个随从,看他们纵马而去,才继续去追兄长。
身后,隆隆的战鼓声震撼天地,早已准备好的旅顺堡的明军,一队队开了出来。
数里外的大道上,一队向南关转送伤员的建奴,已被凶猛的火枪攒击打得屁滚尿流,或死或逃。
贺赞指挥着所部一千五百火枪兵,和张盘所借的五百长枪兵列阵以待。
张榜率领的一千五百火枪兵,配合五百刀盾手,则布置在两翼山坡上,与友军形成凹字阵形。
建奴丢弃的板车,被尽数斩杀的建奴伤兵,还有横七竖八的乱树枝,挨着大路被砍倒挡路的大树,组成了绵延几十米的路障。
旗号摇动,贺赞看着友军迅速作出回应,年轻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并没有全歼建奴的奢望,堵住另外的小路也是现有兵力不能胜任的。但与旅顺堡友军前后夹击,大量杀伤敌人,却不是太困难。
马蹄声轰鸣,正在远处向这里疾速而来。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贺赞抬头看了看,蓝天白云,有一种悠远深邃的感觉。
呛啷一声,贺赞抽出了腰间的利刃,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腰刀向前一指,高声吼叫道:“准备迎战!”
吼,吼,吼!
长枪如林,斜指向前;火枪横平,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凛凛杀气。
……………………
鸭绿江横在眼前,浪花翻卷,在岸边的滩上发出阵阵喧嚣。
大贝勒代善面无表情地瞭望着,隔江就是满浦,还有昌城,可他却不敢轻易渡江。
什么穿插绕袭,什么粘滞吸引,对于惯于游击、嗅觉灵敏的毛文龙来说,根本就不会上当。
何况,此次作战的主要目的便是练兵,也通过实战检验战术打法,哪里会与建奴硬战不退的道理?
死伤不少,才算推进到鸭绿江,这让代善等人十分郁闷。大骂毛文龙奸滑,可于事无补,眼前的困难才是最重要的。
伐木扎阀,搭设浮桥,建奴是能够过江的,但撤至对面的明军会让他们这般容易地达到目的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领教了明军新式火器的犀利后,代善不得不对接下来的行动产生疑虑。
“安营,伐木扎阀,派人侦察对岸情况。”代善思索良久,终于下达了命令。
接着,他勒马而走,对凑上来欲献计的宁完我理都没理。
宁完我是辽阳的边民,老奴叛明,攻取辽阳后,宁完我投奔了后金,在萨哈廉手下做事。
对于降金汉人,代善十分轻视,这与皇太极完全是两个态度。
代善所率的正红、镶红两旗止步鸭绿江。而东江军却改变了布署,放弃满浦、昌城,正向南转进。
这个命令下达得有些突然,毛承禄、孔有德等人满心疑惑,不知道毛帅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暖风吹在脸上,毛文龙骑马而行,稍落后些的是东江军的两位副将,陈继盛和苟真怀。
有意放慢了速度,毛文龙侧脸对苟真怀说道:“某突然下令弃守满浦、昌城,众将想必多不理解。苟将军,你以为如何?”
对于苟真怀,毛文龙一直有点琢磨不透。按说应该是皇帝派来的监军,可人家平常好象什么都不管。无论是军议,还是行军打仗,都很少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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