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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确凿,本官判你断足之刑!尔可心服?”小刘秀话音甫落,长兄刘縯便聒噪道“本官腹中空虚,切勿废话,当判集口问斩之刑!”说罢便上前欲踩死硕鼠,小刘秀赶忙气咻咻阻拦道“硕鼠盗窃,罪不及死!既前足已断,可发配边关,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退堂!”说罢便将硕鼠沿犬洞送出逃生。
刘秀回至大殿,父母皆上前赔礼道歉,小刘秀置若罔闻,双手一背,学父亲审案之作派,慢条斯理道“人命关天,冤假错案害人非浅,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说罢曳斜父亲一眼,二话不说,便摇头晃脑地朝后殿走去,留下父亲双手一摊,满脸尴尬,惹得母亲及兄姊们哄堂大笑。
三月三,生轩辕,正值上巳佳节,济阳官民集聚黄蔡河上祓禊踏青。时暖阳不燥,微风轻飘,修岸逶迤,柳亸莺娇,绿水澹澹粼粼乱人耳目,红女束胸洗濯嬉戏其间。
刘钦同县丞、县尉等身着公服立于堤畔,见河上濯足沐浴者、男女弄水互撩打闹,岸畔荡秋千者有之,拔河者有之,放纸鸢者有之,踏青弄诗者有之,热闹非凡,便抚髭畅笑道“昔日仆初坐济阳,上巳祓楔踏青者寥寥,今日蝗灾已去,民康物阜百姓安居,可谓盛况空前!”县丞李信俯下身去,掠一酢浆草花摇曳道“上巳本为求偶节,令长初来,匪霸横行,但遇上巳,抢婚逼婚者泛泛。今日复观,河清海晏,万人空巷,愿明年强健,百姓欢娱,还胜今朝。”
樊娴都携同孩子们放罢纸鸢荡秋千,时骄日微曛,便一股脑拥至林荫深处,铺一席毯,或坐或卧,或饮或食,倒也惬意快活。远处土塬青石堆上孤坐一舞勺少年,头上绾扎蓝带随风飘逸,身着宽松蓝袍,内透红白二色三重衣。少年正兀自垂目,把玩手中一柄素绢纨扇,扇面留墨曰益友尚武。笔锋犀利,力透纸背。
竹影晃处,有两女自堤岸竹林拾阶而上,一女身穿素绿相间碎花交领襦裙,一女穿短褐素衣,正值金钗之年,稚嫩脸颊及脖颈处,尚留有露珠莹莹,自是于河中濯水而来。说笑间见塬头石面上坐一年少公子,身形干净利落风流倜傥,二人皆相视掩面啼笑,欲趋还羞,便杵于原地扭捏不前。
短褐女子斜窥公子一眼,遂双手合拢闭目祈祷道“列位神袛,素有好生之德……”另一女子立马轻声打断道“烂舌奴,但存点骨气也不致如此下贱,蓄些矜持,岂拿猪头飨不龛前?”“话是轻巧,小娘乃充家千金,媒婆自是踢破门槛;奴婢坷垃粪草,自是性急了点。小娘勿怪,且让小草探个究竟,若称英郎当配小娘,丑郎归我,可否?”
小娘乃县寺功曹充兰之女,名曰充曦,阿母早亡,老家南彰亭,后迁居县城,勿敢言富却也无忧。见婢女小青口无遮拦,便睥睨一眼不再多言。小青蹦蹦跳跳上得台阶,见一头扎双髻的垂髫顽童正往塬上蹑走,便上前一跨拦住去路,手指塬上之人阴笑道“小童可知那公子名讳?”
小童见一姊姊拦路逼问,心中犯疑,便反问道“姊姊,我大名刘秀,小名文叔,为何询我长兄名讳?”小青一时无语,正抓耳挠腮,便见小娘佯装四顾赏景,若无其事地踱上台来。充曦见刘秀便撩裙半蹲,冁然一笑道“文叔可愿同姊姊猜个哑谜?”刘秀翻眼吮着手指,品鉴其人并无恶意,方随意回道“嗯哪。”
充曦将一小棍置刘秀眼前晃上一晃,便背手于后,变出双拳蔑笑道“此一手有柴一手无柴,你猜中有柴,姊姊悉听尊便,若猜无柴,便听姊姊使换!”小刘秀闻听颇感蹊跷,便上前摸摸这个拳头又摸摸那个拳头,姊姊不让瞧都闪了回去。按常理,皆是骗小童之把戏,猜哪个皆是空,输定了。索性反其道而行之,便试问道“若两个皆是空阄,算姊姊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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