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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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坐两旁的工程师和科学家们对着这道题冥思苦想，却再没有谁拿起笔演算。他们来回看着抿唇微笑的庄理和表情阴鸷的乔亚楠，似乎明白了什么。</p>

乔部长不会做这两道题……</p>

庄理颔首道：“看来这道题对乔部长来说还是太难了。”他走上讲台，敲击键盘，嗓音轻缓，“那么我再换一个吧。”</p>

少顷，第三道题显现于幕布上——在SDN/NFV架构下，一种基于GA-PSO优化的5G网络切片编排算法。</p>

248叹息道：“这是第三个漏洞。”</p>

乔亚楠一脸茫然地看着屏幕。</p>

庄理玩味地欣赏着她的表情，颔首道：“看来这道题你也不会。那我再出一个简单的。”他细长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p>

乔亚楠额头的汗珠已汇聚成涓流落下。她目光闪烁地看向坐在两旁的同事，又看向坐在对面的宣冥，心脏因为难堪和焦虑而紧紧攒着。</p>

“乔部长，请来看看这道题。”庄理转头朝白色幕布指去。</p>

248有气无力地开口：“第四个漏洞补上了。”</p>

乔亚楠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滩浆糊，根本没办法思考。当然，就算她能思考，也还是看不懂这些艰深的专业术语。她心中的茫然已化为实质，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p>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嘈杂的议论：</p>

“不会吧？乔部长一点思路都没有吗？”</p>

“那她怎么把5G的基本算法推导出来的？”</p>

“她今天太反常了！”</p>

乔亚楠的身体在轻轻发颤。她感觉自己就像聊斋故事里的艳鬼，被活生生剥去了那张光鲜亮丽的人皮，显出了丑陋的原形。</p>

在强烈的羞耻感和不安感中，她紧紧抱住自己。</p>

“看来这道题乔部长也不会，那我再挑几个更简单的。”庄理笑着敲打键盘。</p>

看完题目，248绝望地宣布：“他把所有漏洞都补上了，你没有机会在5G领域超过他。他似乎早就察觉到你是个小白，所以故意把这六个算法空出来，方便给你设局。”</p>

“他怎么会知道？”乔亚楠吓得心脏都快爆了。</p>

“我刚才看了监控视频，他似乎是从你的表情中判断出来的。毕竟他是真的有本事，这方面的专家一听就能摸清他的深浅，但你不同，你当时还在讥笑他。”248指责道：“我早就说过，你需要好好学习表情管理！”</p>

乔亚楠当然有好好学过表情管理，但是她在这个世界被捧得太高了，极度膨胀的自信心让她陷入了忘乎所以的地步。</p>

现在，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在看她，目光里有怀疑，有审视，也有不敢置信。</p>

乔亚楠拼命在脑海中寻找为自己开脱的借口。</p>

庄理却根本没给她垂死挣扎的机会，把六个问题串联起来，徐徐道：“既然乔部长不会推导它们的算法，那么能否把它们的基本思想阐述出来。”如此，这些题的难度就已经降至最低，对于通讯领域的专家们来说相当于基本操作。</p>

乔亚楠再次呼救：“系统，帮我！”</p>

248颓然摇头：“宿主，不行的！阐述了基本思想，就等于间接把算法带到这个世界，我会被主神弄死！”</p>

乔亚楠绝望了。</p>

听到这里，宣冥已清晰地意识到，那位主神对这个世界的压制已达到了极为严酷的程度。哪怕是0.001%的微小的科技进步，他也是不允许的。</p>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们全都在看我！”乔亚楠在心里疯狂呐喊，语气里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猖狂，只有被扒了皮的难堪和无助。</p>

248缄口不言。</p>

几名年轻的工程师却高声质问：“乔部长，你连基本思想都没法说清吗？这可不是你的水平！”</p>

庄理低声笑了：“是啊乔部长，这可不是你的真实水平。来，”他轻慢地勾动手指，“用你的实力来推翻我的论点，来驳斥我的论据，来与我争辩孰优孰劣，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你的5G技术比我更强。”</p>

乔亚楠看着他狭长得、亮起来像寒星一般摄人的眼眸，忽然感到十分后悔。如果一开始没胡搅蛮缠，她现在绝不会难堪到这样的地步。</p>

庄理一声声地喊着乔部长，却等于一次次往她脸上扇巴掌，更在时时刻刻提醒大家，她是多么的才不配位。</p>

大家看着乔亚楠心虚的表情和躲闪的眼神，越发确定了之前那个看似荒谬的猜测。</p>

庄理两手撑着桌面，微微倾身，对乔亚楠做下判决：“乔部长，你不懂通讯技术。”</p>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惊诧的喧哗。</p>

宣冥表面上十分严肃，心里却慢慢鼓起了掌。</p>

精彩，太精彩了！小卷毛不愧为扒皮专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