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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宠入婚》文/万莉塔
五月末,京北刚露出入夏的苗头。
落日熔金,乌云悄无声息地笼上头顶,细细密密的换季雨来势汹汹。
室外空气闷热,高定礼服店的中央空调却裹挟着阵阵寒意。
偌大的休息区内,端坐在棕皮沙发上的女孩子已经第五次垂眸查看手机上的时间了。
专业有素的店长适时地贴心解释:“突然下起暴雨,又是下班高峰期,难免塞车,施小姐再耐心等等,贺先生肯定快到了。”
yera haute是国际知名的高定婚庆礼服品牌,京北旗舰店是全亚洲最大的门店,店长服务过无数非富即贵的客人,类似的情况也算常见。
男客人忙于公务迟到,女客人等得不耐烦闹情绪,甚至不欢而散的都有。
不过今天这位施小姐看上去是个温柔好性子的,等了这么久,她虽然也看了好几回时间,但脸上始终没有不耐烦的神色,静静地试好了旗袍订婚服。
清冷的白光下,少女巴掌大的鹅蛋脸,一双荔枝眼圆润剔透,奶油般白皙的肌肤隐隐还透着点粉,近看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她应是典型的江南长相,骨架玲珑娇小,腰肢细得盈盈一握,黛粉色的薄绸旗袍贴合在她身上,露出一双雪白纤细的小腿斜侧并拢着,端庄温婉,宛若一枝含苞待放的樱花。
美成这样的一张脸,叫人生生挪不开眼,看着她安静没脾气的模样,店长的一颗心都快被揉碎了。
世上竟有人忍心让这样的仙女枯等两个钟头,要不怎么都说男人没心呢。
下周六便是施婳与男友贺珩订婚的日子。
她幼时孤露,十岁起便被养在贺家,与贺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贺家爷爷格外喜爱她,眼见着她今年大四毕业,前阵子又和京北电视台签了长约,事业上也算稳定了,便催促着两人尽早定下。
这桩婚事在京北上流圈里也算是一段佳话。
施婳性格温吞,旁人瞧不出她对订婚一事的热情,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能与贺珩组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她心里是欢喜的。
只是最近,贺珩好像格外的忙。
正如此刻,贺珩明知她现在被调岗负责播报午夜新闻,至少要提前三小时过去备稿化妆,二人约在傍晚五点试礼服,现在已经七点多了,他那边仍是一直没有消息。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施婳拿起手机,正准备打电话问一问,好巧不巧的,手机这就响了。
是贺珩的来电。
莹白的指尖按下接听键,听筒另一端传来男子温润清冽的嗓音:“婳婳,抱歉。公司临时有事,我现在要飞b市出趟差,已经到机场了,订婚礼服只能改日再陪你试了。”
闻言,施婳攥着手机的手指微微一僵,这是她着实没有料到的状况。
这一时段店里并没有接待其他客人,偌大的空间异常静谧。男子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溢出,一旁的店长和店员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很明显,这位施小姐被未婚夫放了鸽子,店员们不免尴尬地保持沉默。
但听筒那端很快又传来男子充满温柔和耐心的歉意:“真的不好意思,最近手头事太多了,委屈你了。等忙完这一阵,我陪你去瑞士毕业旅行。”
施婳的眸子里闪过不安的情绪,但温软的声线听不出丝毫不悦:“没事的,你工作要紧。”
“好,那我先登机了。”
“嗯。”
收了线,店长挂着得体微笑,走上前善意询问:“施小姐,不妨约个时间将贺先生的礼服送到府上,届时会有专员上门,您的这套我也先帮您收好。”
有些恍惚的女孩维持着体面,点点头:“好的,麻烦了。”
等换掉旗袍礼服,从更衣室出来,施婳明显看见店员们纷纷向她投来难以掩饰的同情眼神。
试订婚服都能被未婚夫放鸽子,在外人眼中,大概着实令人怜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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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暇多想,施婳匆匆离店,从地库取了车,低头查着导航确认拥堵路段。
冒着疾风骤雨开车赶到单位时,大厦的电子时钟已然逼近九点。
夜幕渐深,京北电视台大楼屹立在浓稠夜色之中。这栋城市地标建筑具有超现实主义的设计,摩登而优雅,以不规则的几何玻璃幕墙构成,造价高达百亿,巧妙平衡了艺术美学与实用性。
施婳坐到自己的工位上,隔壁的助理小阮立刻笑眯眯地凑上来打招呼:“小施老师,礼服试得怎么样?有没有美照快让我康康?”
想到自己白等那两个钟头,施婳的嗓子仿佛被糊住,纤细葱白的手指轻点鼠标,温声道:“我先忙,等收工再聊。”
“好滴,那我不打扰你。”
施婳很快进入工作模式,将刚送来的新闻稿反复低声诵读,直至能够背诵的程度。
一旁的小阮眼里闪着小星星,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小阮和施婳并不算熟稔,她是京北传媒大学大三的学生,半月前才来实习。被领导安排给负责午夜新闻栏目的施婳当助理,小阮暗暗兴奋了许久。
毕竟当年以碾压级的高分进入京传播音与主持艺术专业,四年来门门专业第一的施婳学姐,一直是京传人人称道的神级学霸。
能与这样一位学霸美女共事,小阮觉得这是自己初为社畜的小确幸。
距离开播还有一个半钟头时,施婳掐着点去了化妆室,换了上播穿的正装套裙,化妆师正在替她弄妆发。
她是新人,没有独立化妆室,用的是能容纳几十人的公用化妆间。
虽然是夜间,但仍有很多同事在化妆卸妆,背景音嘈杂,施婳不再看新闻稿,百无聊赖地滑滑手机。
忽的,一条来自某财经大v的微博跃入视线——
[独家猛料!贺玺集团神秘掌权人已于近日回国,据机场工作人员透露,其名下私人飞机疑似落地京北国际机场……]
指尖划过屏幕,卷翘低垂的眼睫微不可察地轻轻颤动。
贺砚庭……
他,回国了么?
思绪不知不觉飘远。
算起来,他好像有三年多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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