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涿鹿区试点和卫所改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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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铨之所以被启用，还要从周延儒说起。</p>

今年四月的时候，因为光禄寺对举办宴会的抱怨，朱由检趁着为新科进士举办琼华宴的时机，在报纸上掀起舆论，彻查光禄寺弊案。</p>

周延儒这个署理寺务的光禄寺左少卿，自然首当其冲。</p>

他在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听从温体仁的安排，自己主动申报财产不说，还命令所有光禄寺官员，都要申报财产。</p>

这个做法，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温体仁跟进，在所有礼部系衙门都推行财产申报后。京城衙门的官员，几乎要恨死这两个人。</p>

但是朱由检这个皇帝却很高兴，很是褒奖了两人。并且授意温体仁举荐周延儒为佥都御史，让周延儒署理耿如杞调任山西巡抚后、空出来的廉政总署职位。</p>

周延儒因此春风得意，掌握了财产申报这项大权。很多官员再是厌恶他，也不得不选择去廉政总署，主动申报财产。</p>

他们忿恨之下，把周延儒和冯铨的往事，全部揪了出来。甚至想要把周延儒列入逆案，让他不得翻身。</p>

但是周延儒虽然和冯铨交好，却算不上阉党。因为阉党掌权的时候，他的父母相继去世，一直在家丁忧。</p>

他连上疏称颂都没做过，如何列入阉党？</p>

也因为此，周延儒越被弹劾，越受皇帝信任。</p>

冯铨也因此被皇帝注意到，在嘱咐周延儒让他申报财产后，被调去香江办事。</p>

虽然没有品级，也称不上起复，但是香江的议会，是国会试点之一。</p>

如果冯铨能做出成绩，可想将来的影响力。</p>

东林党的官员，不想见到这一幕。但是香江岛被皇帝看作海外戒严区，所有人员任命，能够直接决断。他们再是反对，也改变不了皇帝决定。</p>

为了防止以后的国会被阉党获得发言权，他们催促刘宗周，尽快在顺天府找个地方做试点。</p>

最终选来选去，刘宗周选在了涿州。</p>

这个州是顺天府属州，州中只有一个县。级别比县要高，能够安置更高品级的官员。</p>

刘宗周举荐天启二年状元、翰林院侍讲文震孟担任从五品知州，今科状元刘理顺担任从六品同知，探花史可法担任从七品判官——</p>

除了文震孟外，都是按皇帝的要求，选新科进士担任。</p>

朱由检对三人没有什么意见，但他认为州里面只有几个官太粗疏。所以他下令把涿州和涿鹿卫、涿鹿左卫、涿鹿中卫合并为涿鹿区，仿照京城三城区设三署。</p>

（涿州和涿鹿三卫所在示意图，出自宁南左侯绘制的万历三十年北直隶界内都司卫所图）</p>

同时设立守备营，从军官、军户之中挑选精锐，负责当地守备。</p>

卫所军官对军户的管辖权，被政务署剥夺，司法归廷尉署，执法归卫尉署。</p>

他们除了能世袭官职外，再无治理军户的权力。甚至进入军中任职，还要降三品任用。正六品世袭百户，只能从正九品干起。</p>

这在涿鹿三卫中引起很多世官反对，他们纷纷找关系上疏，请求皇帝收回这条旨意。</p>

但是京城的五军都督府，此时已基本丧失了管辖卫所的权力。勋贵也在绸缪着如何去海外开辟领地，哪里顾得上这件事。</p>

尤其是皇帝在和英国公等勋贵谈话时，提到要调遣一些卫所军官，帮他们开辟领地后。</p>

这些人纷纷认识到，皇帝是想要改变卫所制度，把不顺从的卫所官员，全部迁移海外。</p>

所以他们对此事缄默不言，唯恐开口反对后，被皇帝作为打击对象，立刻派往海外。</p>

涿州三卫的世官，还想要发动其他卫所世官反对。但是不等他们动作，锦衣卫派去涿鹿区的卫尉署，就把一些人的违法犯罪事迹查出来。严重的被削去世官，不严重的被迁移海外——</p>

大约有一半的涿州三卫世官，因此被迁移去东宁岛。正应了卫所的名字，被派去类似古时涿鹿之野的地方捕鹿。</p>

剩下的世官，纷纷噤若寒蝉。积极配合涿鹿区的改制，甚至把侵占的卫所土地，配合上交出来。</p>

朱由检对这些人全无顾忌，是因为上半年他让徐光启从京城周边卫所挑选新军时，就摸清了他们的底细。</p>

知道涿鹿三卫不堪战的他，大规模迁移了反对改制的世官。并且把卫所土地收回重新分配，根据这些军官的世袭职位和祖上功勋，为他们分配了世业田——</p>

之所以不像海外世官称爵田，是因为他们的世官没有转为爵位。朱由检不想在地方放置一堆爵爷，以后难以管束。</p>

剩余的土地则是分给军户，对于分不到土地的，允许转为民户。</p>

这个命令一下，很多涿鹿三卫的军户，连土地都不要了，请求转为民户。他们被世官压迫得太狠，在军中一刻也不想待。</p>

眼看这样下去，守备营有可能招不到足够的兵力，朱由检只能仿照东宁卫的政策，把优秀军户提升为军士，把涿州三卫剩余的土地，给他们重新分配。</p>

如同被迁去东宁岛的延安卫一样，计算祖上当军户的时间、以及过往功勋。但是因为内地的土地少，要求要更高点，东宁卫能分配五百亩土地的军士，在这里才能分配五十亩世业田，授予一级军士。</p>

不过即便如此，涿州作为老卫所，被授予世袭军士的也很多。他们在和军官一样分配到世业田后，选择留在军中。</p>

这让涿鹿守备区，拥有了足够的军士。将来遇到战争时，能够以他们为骨干，组织民众防御。</p>

并且涿鹿的民众，也多了一项兵役。每年的徭役时间都要分出来一些，作为民兵训练。</p>

兵役由涿鹿守备区的护军校尉掌管，在守备区成立护军处。仿照京营护军司，下设司务科、职官科、后勤科、装备科、训练科，负责守备区军政。</p>

兵役就属于训练动员，被划给了训练科。</p>

军官和军士、军户的袭替，则是由职官科监管。</p>

在军人犯法需要审判时，护军校尉需要按照制度，决定是由军事法庭审判，还是移交地方廷尉署。在廷尉署审判之时，护军处还要派人列席。切实保护军人，不受地方欺压。</p>

这个政策，让军官安心了一点。知道他们还有一些优待，不会被地方随意欺压。</p>

更别说皇帝为了安抚他们，规定世官和继承人只要通过礼法数算考试，就能转为文职军官。将来甚至有可能转业到卫尉署甚至廷尉署、政务署。让他们担任的官职，不局限在军队。</p>

文官对此有些意见，但他们更高兴的是把卫所给收编了，被护军校尉管辖。</p>

虽然护军校尉属于文职军官，文官要转任需要加入军队。</p>

但是不管怎么说，文官的权力都开始深入卫所，对这个以前无法插手的体系，拥有了前所未有的控制力。</p>

这让刘宗周等人，深感事关重大。因为涿鹿区的改制，现在不仅关系到以后的国会，还关系到卫所改制、文官的彻底掌权。</p>

所以他们纷纷举荐能臣干吏，去往涿鹿区任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