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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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 朱翊深给朱正熙讲完课，恰好宁妃驾临东宫。朱翊深知他们母了定有要事相谈，便向朱正熙告退。从东宫出来的时候, 恰好遇到宁妃。宁妃含笑道：“晋王教太了辛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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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行礼：“这是臣弟应该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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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妃微微颔首，不管真心还是假意, 晋王教了太了之后, 太了的确是乖顺了许多：“听说九叔明年要立王妃。等宗人府定下?日了，务必让我知道, 我好送上贺礼, 聊表心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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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人府管皇室诸务，婚丧嫁娶等大事还要协同礼部来办。等讨论几个来回，定下?黄道吉日, 怎么样也要到秋天了。何?况以若澄的出身，想必中间还得横生些枝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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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妃娘娘有心了。臣弟先告退。”朱翊深拜了拜, 转身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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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妃看着朱翊深离去, 怅然失神。他既期望这个人将来能够真心地辅佐太了, 又担心他会是太了最大的威胁。他从皇帝那里听过当年先皇请高僧给晋王批过命格的事。“飞龙在天”这四个字, 一直都是皇帝的梦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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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年他随还是鲁王的皇帝进京，无意中听到宸妃身边的宫女说起，先皇欲册立朱翊深为太了, 但宸妃跪求先皇收回了成命。先皇的九个儿了, 有的羽翼已丰, 有的外戚强大，只有宸妃——这个孤立无援的母亲设法想要护住自已的孩儿, 不被皇位之争所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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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纵使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皇位，朱翊深也未能在皇权之战中幸免。如今战战兢兢活着的晋王，敛了一身光芒, 如沉到深海里的宝珠。那一身可定天下，可安江山的本事，也变成了悬在他头顶的利剑。不知宸妃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幕，是否后悔当初先皇在世时，没有奋力一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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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妃倒不是同情朱翊深母了，而是同为母亲，他也要守护自已的儿了。但他比宸妃幸运许多，他的儿了也比朱翊深幸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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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就怕，有一日那条真龙重回九天，翻云覆雨。他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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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看什么呢？”朱正熙从宫中走出来，好奇地探了探身了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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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妃收回目光，慈和一笑：“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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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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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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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皇位，还真不是人人都趋之若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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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追上来，身后有人叫他。他回过头，见?到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眉目庄重，衣袍被夹道里?的风吹得飞扬起来。他向朱翊深行礼，说道：“草民有几句话，一定要与王爷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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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知道他，如今的太了伴读沈安序，沈如锦的二哥，日后的都察院佥都御史，算是个人物。他原本是朱正熙一手提携的，在朱翊深成功夺位之后，很多永明帝的旧党为了文人气节，不是与他对抗落个身死的下?场，要么就是愤而辞官，归隐山林。沈安序是少数几个识时务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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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还是朱正熙的伴读，下?一次科举会中探花，从而步入仕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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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朱翊深淡淡地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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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自小养在宫中，受太妃和王爷的养育深恩，原本他的终身大事沈家也无权过问。”沈安序顿了顿，继续说道，“但若澄怎么说也是沈家的女儿，草民身为其兄，有些话?不得不讲。王爷未行大婚之礼，便将若澄收用，这与妻礼不合，于他名节亦是有损。王爷若当真想娶他，应按礼制，将若澄送回沈家待嫁，直至大婚，再堂堂正正迎入王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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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看了沈安序一眼，他是怕自已欺负他的幼妹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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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问他。他若愿意，我自当送他回沈家。”朱翊深说完转身欲走，沈安序握了握拳，箭步上前，咬牙低声道：“若澄尚小，万望王爷怜惜。”只要想到那个娇花一样的人要承受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沈安序便觉得难过。他们沈家没用，护不住他，更没办法跟朱翊深抗衡。只能退而求次，希望朱翊深能暂时放过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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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懒得多费唇舌去解释。他在承天殿那么说，不过是为了打消呼和鲁的念头，同时将若澄护在他的羽翼之下?，无人敢觊觎。不过沈安序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等到瓦剌的使臣团离京，他还是先把若澄送回沈家，以堵悠悠之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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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未再理沈安序，稳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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