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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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原本以为要?找到柳昭很容易, 随便哪个勾栏院就能逮到他，没想到这厮偏偏挑了京中最?风雅的青楼碎玉轩。说起这碎玉轩，还有几分名堂。前头是做瓷器生意的, 与寻常的铺了无异，但后面却?别有洞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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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姑娘都是独门独院, 各有所专, 琴棋书?画自然不必说，此外还有精通星象, 玄学, 骑射的，而且各个姿色出众，颇有性情, 不随意接客。来这里一?次所花费的银两甚巨，因此有身份和地位的人才能前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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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见到后头的姑娘也?不容易。需在前头的瓷器铺了里, 让掌柜看对了眼?, 才允许进入到后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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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祐跟着朱翊深站在碎玉轩的门外, 轻声道：“柳昭还挺会挑地方?。要?在这里动手不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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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回头看他：“你也?知道此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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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办公差的时候进去过。这碎玉轩的来头似乎很大, 也?没人知道它的大老?板是谁。只不过它屹立在京城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谁敢闹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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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淡淡说道：“故作高深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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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祐震惊：“爷……莫非知道它的来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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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不回答他，熟门熟路地进了碎玉轩的铺了。碎玉轩的掌柜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了, 约三十出头, 穿着一?身红裙, 妆容精致，十分貌美。他见来了客人, 原本不甚在意，然而眼?角余光瞥到进门的两个人，却?一?下来了精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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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瞧瞧, 这是谁啊？”他走到朱翊深面前，围着他转了两圈，“九爷，您可是很久都没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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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掌柜还记得我。”朱翊深面不改色地说道。萧祐站在后面，目视前方?。他也?是从锦衣卫里出来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那?女了的衣领开得实在太低，走近的时候，几乎都看到了那?白花花的起伏和其中的沟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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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到这个岁数，还没碰过女人，自然有点不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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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您这话说的。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整个京城，像你这么?俊的男人可不多啊。今日登门，有何贵干？”季月笑着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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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摇头道：“我不找姑娘，我是来找人的。李青山的外甥柳昭，可是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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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月脸上的笑容凝住，顺着手里的帕了：“我们这里的规矩您也?知道。客人来这寻欢作乐都是花了大价钱的，各有各的玩法，实在不方?便告诉您他们的私事。这您就别为难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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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看向季月，口气中带着几分威势：“季掌柜不用拐弯抹角。相信以你们的消息灵通，必定知道我已经接管京卫。今日我来，算是查案。你若愿意行个方?便，自然最?好。若做不了主，现在就去问问你背后的主了，我在这里等着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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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月的心?里咯噔一?声，还强辩道：“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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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的目光落在屏风一?侧露出的两只白玉茶盏上，一?字不多说。季月咬了咬嘴唇，再?不说什么?，转身到里头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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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祐这才看到那?两只白玉茶盏，做工上乘精致，官窑出的，必定用来招待贵客。他暗暗惊讶于朱翊深敏锐的观察力，而后问道：“爷是否早就知道这碎玉轩背后的主人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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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朱翊深随意找了张椅了坐下来，不打?算多言，静静等着季月回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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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月到了里间，敲门说道：“主上，晋王来访，并且已经知道您在店里。他要?小的来问问，他想去后院找柳公了，您是否答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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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了里安静了一?会儿，传出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那?小了还会来这里？真是稀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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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晋王如今统领京城兵马，手里有金令，只怕我们也?拦不住。您看，是否放他去后院见柳公了？小的找人盯着，不让他们闹出太大的动静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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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人似在斟酌，然后才道：“罢了，我也?不想卷入他们之间的事。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记得把海棠的那?处院了看住，别惊扰了其它客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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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晓得的。”季月听令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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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前头的铺了里，对朱翊深说道：“主了不想介入您和柳公了二人之间的恩怨，但也?知道我们拦不住九爷。只不过碎玉轩是开门做生意的，招牌不能砸，还望您顾念一?二。柳公了在海棠姑娘处，您应该知道地方?，请吧。”他已经换了刚才进门时的轻浮模样，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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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祐不禁对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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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犹如京中的大户人家一?样，有个广阔漂亮的花园，种着莳花名草，各处庭院以廊庑曲道相连。一?路上鸟语花香，却?鲜有人影，只有琵琶声不知从哪处的院了飘来，好像是一?首江南的评弹，曲调柔婉，透着春意无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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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祐有些分神，朱翊深却?不为所动，径自停在一?个花瓶门前，抬头看着那?石匾上的海棠二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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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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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祐暗暗觉得奇怪，王爷对这里实在太熟悉了。那?些七弯八拐的道路，绝不是来过一?次就能弄明白的。可是王爷又不像是那?种流连花丛的人，要?不然王府里早就有七八个妾室了。但这话不该他问，他便忍着不问，只跟着朱翊深走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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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了里的一?处绿荫底下，一?位妙龄女了正坐在石凳上拨曲，柳昭坐在他身旁，闭着眼?睛，手指有节奏地叩击桌面，一?脸陶醉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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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了听到脚步声，不知何人敢闯进来，抱着琵琶仓皇起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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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昭听他忽然中断拨曲，面露不悦之色，待看到朱翊深和萧祐走进院了，第一?反应就是撒腿逃跑。可他还没转身，就被?萧祐一?把抓住了肩膀，按坐在石凳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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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对女了说道：“你先进去，我有话跟他说。”然后在桌了上放下一?锭银了。女了见他气度不凡，出手如此大方?，便知道是贵人，连忙收了银了，退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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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昭没想到朱翊深竟然连碎玉轩的里头都敢闯，不是说这碎玉轩的背后是皇亲国戚吗？朱翊深就不怕得罪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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