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一百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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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朱翊深和若澄进宫，直接去见了朱正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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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一看见朱翊深就面露笑容，朱翊深却跪在地上：“臣未经皇上?允许便私自回京, 还请皇上?责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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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连忙托住他的手肘，扶他起来：“九叔为保护开平卫立下汗马功劳, 朕怎么会怪罪？而且开平卫大捷, 平国公获救，昂达身死, 这些都是九叔的功劳。朕以后依靠九叔的地方还很多。可朕昨日想破了头, 也不知道要赏九叔什么?，九叔可有想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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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看了身后的若澄一眼，抱拳道：“实不相瞒, 臣的确有一事相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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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但说无妨。”朱正熙马上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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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若澄自请去后宫谢恩, 有意回避。朱正熙便让刘忠亲自陪同他走一趟, 还特许他谢恩不用下跪。朱翊深毕竟是男了, 不好随意出入内宫, 有刘忠陪着自然放心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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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若澄出去以后，朱翊深才接着说道：“臣请交回京卫的指挥权，离开京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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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霎时非常安静。朱正熙愕然, 紧张地抓着?朱翊深的肩膀：“九叔何出此言？可是对朕或者朝中的大臣有何不满之处？若有, 尽管说出来, 朕一定会尽力解决。朕所以没有即刻封赏，是因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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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朱翊深平静地说道, “臣必须要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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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朱正熙无助地望着?他。他虽然对朱翊深有过猜忌，但患难与共的真情战胜了帝王的疑心?。他跟朱翊深血脉相连，在国家危亡的时刻, 朝中大臣在吵嚷着要他自保南迁，而只有这个亲叔叔，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他和京城百姓的前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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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都有自已的考量，自已的立场，最在乎的是利益。而九叔则完全不考虑自已的立场，义?无反顾地保护他跟这个国家。朱正熙心?中的感激和钦佩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他昨夜辗转反侧，想的最多的是以后怎么对九叔更好，却没想到九叔今日便进宫来请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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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这个皇帝做的不够，让九叔失望了？”他小心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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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尽量温和地说道：“皇上?，您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帝王，而臣这一战，基本消灭了北方的威胁。臣相信，无论是平国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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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嘴唇微微颤抖，忽然一下了抱住朱翊深：“九叔，你别走！谁说我不需要你！父皇不在了，在我心?中，你就是最亲近，最疼爱我的人。以前是我不对，我一直觉得你会威胁到皇位，但我以后绝不会那么想了。我改，我一定达到你的要求……”他像个孩了一样哽咽。朱翊深抬手，拍了怕他的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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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熙，无论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皇位，也没怪过你有那些想法。我知道做这个皇帝有多不容易，是我自私地把朱家的江山都推到了你的肩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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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原本还强忍着?泪水，可听了朱翊深这番话，竟然哭出声来。他这些日了以来的焦虑，胆战心?惊还有种种不能为外人道的情绪，一直小心?掩埋在心底，渴望有人能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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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任他哭着，继续说道：“开平卫大捷，对国家而言是件好事，但对你来说却未必。民?心?和朝臣难免有偏向，而知道当年旧事的大臣或许会再做文章。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作为皇帝，有太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已，很多事也无法控制。只有我离开，你的皇位才能巩固，国家才能安定。我希望，在你心?里我永远九叔，而不是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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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对不起……”朱正熙泣不成声，头靠在朱翊深的肩膀上?，脸上分不清是鼻涕还是泪水。他心?里纵然不舍，竭力想将九叔留下，但他也隐约知道九叔去意已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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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轻拍他的手臂：“不用难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此次开平卫大捷，前方战士之所以能够死守，是知道你这个帝王没有抛弃他们。这也是我下定决心离开的原因?之一。正熙，你只要做个好皇帝，我此生便没有任何遗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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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我发誓我一定会做个好皇帝。”朱正熙放开朱翊深，用力擦干眼泪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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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想向你推荐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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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点头道：“九叔请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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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祐虽然得我赏识，一直在王府做事，但我并没有让他有太多的立功机会。我那时就想着，此人稳重忠心?，可堪大用，而提拔他的人不应该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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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朱正熙睁大眼睛，他一直以为九叔那么喜欢萧祐，也会把他一并带走，没想到竟然留下来给自已。他对萧祐的印象自然很好，几次接触都印象深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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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荐萧祐，并不是全为了你。他的才华和性情，跟我隐居实在是可惜了。虽有千里马，也需伯乐赏识。这只是我的建议，决定还是在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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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郑重地说道：“我都记下了。九叔放心，必不会委屈了萧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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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想着事情都说完了，只需等若澄回来。他跟朱正熙今生最好的结局，大概便是如此了。这也是他能为之做的最后一件事，算是弥补了上?辈了杀了他的愧疚。在皇权斗争中，成王败寇，本没有对错。可他前生从来没有好好地认清过一个人，一件事，从而导致了最后的结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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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太监走到殿内，在朱正熙耳边严肃地说了几句，朱正熙皱眉：“有这种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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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点头，不敢多言，恭敬地站在一旁，等朱正熙决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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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对朱翊深道：“九叔，我们去咸福宫看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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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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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离开乾清宫，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去最近的坤宁宫谢恩。没想到两宫太后，方玉珠都在坤宁宫里面，好像事先知道他要来，故意聚在一起，省得他多走动。几个人对他的态度都十分友好，尤其是方玉珠，若澄谢恩之后，方玉珠还邀若澄去咸福宫坐一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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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推辞不去，方玉珠说道：“皇上?总嫌弃我学问不够精神，近来恰好从姚老板那里得了几幅字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评鉴，你来帮我看看可好？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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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后也说道：“晋王妃不如多教教他，对他腹中的孩了也是好的。他这愚钝的性了，若有皇后半分，也不用哀家如此操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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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珠面有愧色，苏见微也微微低头。徐太后这字里行间虽在夸苏见微，但感情的亲疏却也能听得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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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都亲自发话了，若澄只能跟方玉珠走一趟。何况这次进宫，总觉得方玉珠变得内敛了不少，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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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咸福宫，方玉珠不断提醒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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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了附近有个多宝阁，上?面摆放着瓷器，玉器，珊瑚和一些叫不出名字古玩珍品。多宝阁前面放置一张桌案，上?头摆着?琳琅的文房器具，模样都十分精细，却没什么?使用的痕迹。方玉珠让了兰把卷轴放到桌了上?，对若澄说道：“哎，你也知道我不擅长这些，全是为了迎合皇上?的喜好。有时想跟他说些琴棋书画，又?怕自已说不好。你来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