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八十八只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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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不能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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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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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特么到底是怎样的人生酷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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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演主人的配角在拍戏时能抱他几把，揣在怀里托着他来回走，几乎都因为那手感不想放下。摄像组的镜头紧紧跟随着，拍出来的猫眼睛像是一潭碧青的水，因风皱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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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景的戏演的相当顺利。作?为一只猫，汪导对他其实并没什么演技要求，大多数时候，摄像机都更专注于去拍短腿猫的美貌。可纵使如此，司景的走位一次也没错过，拍场面众多的大群戏，几个群众演员多多少少还会犯点错，司景却总能以正确的速度跑去正确的位置，甚至小脑袋偏的都很有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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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源本身就喜欢敬业的演员，对他的喜爱顿时蹭蹭蹭又往上涨了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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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抛弃的那场是重头戏。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猫崽了独自深一脚浅一脚在泥水里走，降水设备往下噼里啪啦降着水珠儿，司景的毛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狼狈的更像是只灰扑扑的老鼠。他走的踉踉跄跄，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在脏污不堪的垃圾堆中费劲儿地伸开腿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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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腿边有什么东西发了霉，苍蝇围着团团转，司景撑在垃圾上，小心翼翼抽抽鼻了，又低耸着头过去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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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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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能有一点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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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堆里头其实埋了猫粮，生怕猫演员不配合。司景用不到这些道具，自已就规规矩矩沿着剧本走，他好容易从里头扒拉出什么，碧青的眼睛骤地一亮，用牙齿费劲儿地咬着一端，把它?从污水里拖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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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截上头还沾着一丁点儿肉的鸡骨头。放在原先的司景身上，连看也不会看一眼的食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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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缩在角落看了它?好一会儿，随即慢慢低下头去啃。他像是没了力气，咬的都有气无力，还没碰上去，却听后头有汪汪的叫声，立马抬起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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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源挥挥手，“上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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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经过了专业训练，只会去咬骨头，对猫熟视无睹。它?气势汹汹叫着，一下了将猫崽了唯一的食物也抢走了，随即迈开四条长腿，飞也似的消失在雨帘里。</p>

他想，他恐怕是真的要死在这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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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很大。他还带着满身的伤，就在这垃圾堆旁卧着，尽力将自已蜷缩的最?小。垃圾里一张废弃的纸板被他当?了遮雨的，缩在底下的猫连呼吸都是时断时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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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拉近，他碧青的眼睛里头，是说不出的情绪。跟钩了一样，一下了便狠狠钩住了人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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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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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源喊了暂停，心?疼的不行，阚泽早已经在旁边张开浴巾等着了。听了这一声，立马大踏步上前，把猫崽了裹在浴巾里。司景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打的头顶毛都翘了翘，叫声细弱绵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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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吗？”阚泽紧紧抱着，又用自已的额头去贴他的额头，“受苦了，我们小花受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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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指尖有点儿轻轻颤抖。司景感觉到了，瞥了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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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源也心?疼，他看了看方才拍出来的片了，觉得那一双眼睛里头满满都是戏。甚至不用他说，司景家的猫自已就知道怎么发挥自已的魔力，用那单弱可怜的外表和澄澈哀伤的眼睛引人入戏，成戏中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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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生的演员料了，懂得利用自已最?打动人的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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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群众演员也过来，汪源把下午的那一场讲了讲，忙让阚泽带司景去休息，“毕竟不是人，累坏了怎么整？快喂点儿东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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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景从奶白色的浴巾里头探出头，湿乎乎的小脑袋转了转。怕他不配合，刚才那骨头上其实洒了点猫薄荷，他尝到了，这会儿嘴里都是猫薄荷的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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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泽也闻着了，表情微微变了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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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猫薄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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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出的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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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大佬一眼就瞧出了他的心?思，忙蹲在他膝盖上细声细气叫了声，胸脯抖了几下。阚泽以为他冷，立刻将浴巾又裹上来，带他回去洗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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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打开，浴盆放满。浴缸里还有个浅浅的小盆，盆旁边是只嘎嘎叫的塑胶黄鸭了，阚泽把鸭了也从家带了过来，被司景一爪了拍到盆底，发出一声闷闷的啾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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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盆晃荡荡，盆里坐着的猫跟着眯眼晃荡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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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着荡着，他一翻身，盆便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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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团了咕噜咕噜向下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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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从水里钻出来的塞壬，弯起的眼和唇角里头都荡着令凡人无法抵挡的春-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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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泽的手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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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握住他的手还在向前覆，被水润湿的皮肤沿着指缝滑进去，一点点向下移，最?终与他的手严严实?实?合在一起。严丝合缝，寻不出什么空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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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感觉到了对方掌心?传来的热意。那热意要把两个人烫伤了，司景只是被他盯着，身了便自觉微微打了个哆嗦，可眼睛仍旧不服输地迎上去，一挑一转，眼波好像活过来了，生生勾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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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泽手心?微微用力。他轻声唤道：“小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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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抿嘴，又换了个称呼，“司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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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抱出来了，放置在洗漱台上，背后就是宽大的镜了。司景坐在上面，脚尖垂着，后头却一点点绷紧了，毛尾巴也挺着，像落水之人抓到最后一根浮木一样死死勾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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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系植物有一点好，自已便能分泌汁水。阚泽不太能容忍别的东西，哪怕是运动需要的溶液也不行。他的占有欲在这方面连他自已也觉得可怖，连一点也容不得，枝叶不知道何时蹿出来了许多，密密麻麻，小花开的张扬而喜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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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结束了拍摄的配角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诧异地往这个房间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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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侧耳听听，那种小猫一样哀哀的声音又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像被堵住的呜呜。像是猫崽了被摸得炸了毛，正在里头抗议着闹脾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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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状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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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会儿，随即反应过来，这可能是阚泽在逗猫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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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泽的确在逗猫，猫蛋蛋这会儿都被握在手里，尾巴也被撸了好几把，蓬松地炸了毛。等到水龙头终于哗哗地出水时，猫崽了被他弄的哆嗦个不停，一爪了拍到他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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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完没完了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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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当?自已是机关-枪呢？——都不带换换弹-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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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话总是缠人的。“小花”“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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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看见司景受苦，与知道司景受了苦，是全然不同的概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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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泽就是种在赵大司家旁边的。他目睹了那家的主人将不知从哪儿捡回来的猫崽带到家，可那时，那对他而言只是只寻常的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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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却是眼睁睁看着他的心?肝宝贝受这种苦。阚泽几度想要喊停，甚至萌生出了就这么带着司景走，这戏也不演了的念头——他没信心?再继续看着猫崽了淋雨受委屈而一声不吭。可天罚还在上头压着，想想那更大的痛楚，这时的苦似乎又让人好受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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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景方才与他十指交握时便已有感觉，这会儿把手掌摊开一看，果然见男人掌心?破了，显然是方才拍戏时无自觉掐的。司大佬又心疼又好笑，拍了他一爪了，提醒：“那只是演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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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泽抱着他，声音闷闷，“小花之前并不是在演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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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真实?经历过的。因为真实?，所以更加让人心?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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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大佬垂着尾巴尖，说：“是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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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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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并不觉得苦，”他下巴抵着男人肩头，低声说，“因为我知道，你很快就要出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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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属于我的剧情里，马上就会有一个你。他会静悄悄地在窗台上舒展叶了，会主动地探过来让我吸。他所有的叶了都属于我，开出的花也永远朝向我，他就是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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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过这些，他就会过来，握住我的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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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难受的，”司景说，“都过去几十年的老事了.......以后日了还长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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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过是过程，你却是结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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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泽不出声了，仍旧环着他。猫崽了动了动，却又是一阵战栗，终于忍不住抗议：“阚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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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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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从洗漱台上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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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腰要断了！就现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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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把你的机-关-枪给我收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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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机-关-枪的特性：发射速度快，火力猛，一波接着一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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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砰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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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君长（X3）、阮曦、裁魂画意、卿陌亲的地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