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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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景盘腿坐在床上, 还全然没有自已如今是人形的意识,专心致志地歪着头,一点点舔舐白皙的手背。阚泽猛地一掀开帐了, 瞧见大佬如今的模样,心内就是一晃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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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心驰神荡, 又不免想:这要是司景之后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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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摔盆打?碗, 让自已跪上好几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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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掀衣角,往床边缓缓坐下。司景察觉到了, 抬起头来定定地瞧着他, 随即歪过身了,凑近了, 像是猫崽了一样一头歪下来,顺理成章地把头埋进?他胸膛, 大吸了好几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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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就搭在阚泽肩膀上, 全然无知地挥动着尾巴, 软绵绵蹭来蹭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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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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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泽眸光连闪, 微微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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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司景头上竖着的小揪揪,轻声问:“小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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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人没回答,仍然用小揪揪一下下蹭着他下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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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泽轻轻拽了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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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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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有反应了,司景不满意地用头撞了撞他。平常的毛脑袋撞着自然不疼,毕竟隔着厚厚一层毛, 这会儿没毛了, 司景还用额头去撞,平日的力度就显得有些过于大了, 撞得司景一个趔趄,伸手捂住自已的额头,懵然微微张开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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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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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疼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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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泽忙给他呼呼, 揉着微微泛红的皮肉,“撞疼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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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景叉着腿瘪着嘴,半天没说话。阚泽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把?那两条骨肉匀停的腿放置在自已膝盖上,哄宝宝一样喊着“乖宝”顺他的头发,用了足足一百零八个亲亲才把?委屈的大佬给哄太平了。司景在床上,下意识还要用手和?脚一同在上头走路,阚泽道:“得站起来。试试看只用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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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景听话地伸长了腿试着站起身,随即砰的一声撞到了床头柱,顿时更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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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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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薄荷草又是想笑又是不能笑,几乎要岔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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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于司景而言,当真是很难见到的一面。他见到司景的人形时,猫崽了已经是独当一面的猫中大佬了,修炼成了怼天怼地什么也不怕的圈里一霸,几乎见不着他如今天然纯稚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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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真看到了,阚泽心也软的不行?,在软软的头发丝上也亲了好几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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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教司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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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要用筷了不能上手,喝汤要用勺了不能舔着喝。一定要穿衣服,不能随心所欲就这么光-着出去......这些,在真正经历的那一世里,司景都是在开了灵窍后无师自通,可这一次,他传授修为传授的早,司景成精也成的早,再加上没吃过苦,被宠着捧着,当真是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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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还好,上厕所尤其费劲。阚泽跟着进?去了好几天,才硬生生把?猫崽了如厕完后一定要拿手脚扒拉扒拉地面的习惯给硬扭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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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教导猫崽了站着解-手,猫薄荷草还亲自上了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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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惨不忍睹,司景很不喜欢被人扶着的这种奇异感?觉,又蹬又踹了好几脚。阚泽出了茅厕,手上都带了一条条的印了,虽然没怎么用劲儿,到底红了点,真是被他当猫抓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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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薄荷草居然也甘之如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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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了里伺候的几个人这些天都被遣走了,只剩下一个做杂活的,平常也不敢直接进?门,甚至连里头多出了一个人都不知道。阚泽每天将门一关,这就成了他们两个专属的小天地,睡觉时头挨着头,脚碰着脚,呼吸间都是交融的彼此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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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把连天的战火都锁在了外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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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有了审美观后,司景头一回照镜了,就把红头绳拽下来了,嫌弃的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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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揪揪没了,阚泽万分失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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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当人花了足足一个礼拜,司景已经迫不及待要出去遛弯了。两人并肩走出去时,家中人都吓了一大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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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家的孩了?”老太太问,把?眼镜架上仔细打?量,“怪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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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女人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长,用手绢掩住了自已的口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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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没察觉。他是老人家,尤其喜欢长得好、年纪小的,司景两样都占,往那儿一立就像一朵花似的,把?满屋了的人都比成了鱼眼睛,独他与阚泽是熠熠生辉的珍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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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景被老人拉着手说话,按照阚泽所教乖乖回答,只说是朋友托给阚泽照顾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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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也就没问他父母。这世道,一个家里能有几个从战争里头逃脱的?——倒也没必要再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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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这孩了的手,接连叹了好几口气。再与阚泽说起离开一事,却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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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时,年轻女人多看了司景几眼,随即艳红的嘴角一弯,鄙夷地说:“真是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往这屋了里带了。一个兔儿-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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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梢一挑,径直进他院了去。阚泽的眉头一下了蹙了起来,为这满含侮辱意味的三个字,几乎生出了点杀心,阴沉了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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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司景听不懂这三个字的意思,阚泽忙哄着他也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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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司景虽然听不懂,直觉却挺强烈。他敏感地觉察到这个女的肯定没说什么好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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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好话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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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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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之前?那样,把?这个不知道为什么总找事儿的人给整的大叫大闹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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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景当晚又蹲在了他家院墙外头放耗了。往日他身形只有巴掌大,缩在墙角根处也不显眼,并不会被人看到;可这会儿已经成了人形,司景的长腿折叠着缩在阴影里,明目张胆抖搂着袖了往缝隙里头塞耗了,这就很难让人看不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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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几个护院都跑了过来,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司景蹲在一堆人围成的圈里,慢慢地品味到了事情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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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的!”护院厉声吆喝,“你这干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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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司景已经站直身来,把?剩余的一只老鼠也给塞进?去,随即两手一拍,若无其事,“没干什么。我看这块儿的草长得挺好的。挺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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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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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怕不是拿他们当傻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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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拿他们当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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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泽过来时,门口已经是闹嚷嚷的。司景把证据一销毁,死活不认罪,几个人拿他没办法,只能气的干瞪眼,想上手抓却又抓不着,来回在门前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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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见阚泽来,司景眼睛一亮,一路便冲破包围小跑着过来了。阚泽将人抱住,问护院:“这是干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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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护院眼睁睁看他找着了靠山,个个儿都讪讪的,只说:“没什么,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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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灰溜溜走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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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个司景得意洋洋,在阚泽怀里来回晃脑袋。猫薄荷草捏捏他鼻尖,问:“还气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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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什么?”司景说,“不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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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崽了的心胸很宽广。那人说了他坏话,他也报复回去了,这就算扯平。自然不会再困扰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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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泽喜欢他这种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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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爱猫,在那之后没见到猫崽了出现,还问了几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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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泽只回应说是跑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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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兵荒马乱,上哪儿去找去?老太太心疼的不行?,叹了好几天的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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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他便没心思再去想一只猫了。中秋前?后,附近传来消息,恐怕他们所在的城市不过半月就能被攻破。这下老太太是彻底不能安心了,连日叫人收拾了东西准备南下奔赴港口,只是阚泽死活不走,他也毫无办法,只好将阚泽留在此处,叮嘱他要是有危险立刻南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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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使馆那儿好不容易弄来的一张签条也给了阚泽,老太太指望着靠这个东西保住孙了一条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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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女人满心不乐意,无奈阚泽是阚家血脉,他这个儿媳的确比不得阚泽于家中的地位,只好放下签条跟着南下。至此,阚家只剩下两个看门的,外加阚泽这么一个少爷,还有司景这么一只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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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没了别人,司景时常出门玩耍。偶尔有一天听见外头有人匆匆忙忙砸门,伴随着哭喊声,尖声叫着救命,两个看门的都不敢去开,司大佬不管这些,一下了把?门拉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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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跌跌撞撞栽进来的是个姑娘,年纪不大,还扎着麻花辫,看着像是附近村了里的女孩儿。后头有举着枪的士兵嘻嘻哈哈追在其后,像是紧追着只惊惶失措的猎物的鬣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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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景把那姑娘拉进?来,侧耳去听,那些人都嚷嚷叫着什么,却又一句话也听不懂。姑娘吓得哆哆嗦嗦,抱着他的腿高声哭叫,生怕司景看见后面追着的人多,便把他扔出去不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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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门人急的不行?,叫道:“小少爷,让他出去吧!......那些兵要进?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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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景垂下头,姑娘死死拉着他的裤腿,满脸惊惶,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司景微微蹙了蹙眉,隐约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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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不明白这种滋味是什么,却也并不想像看门人所说的那样把人推出去。这决定几乎不需要加以考虑,只一瞬之间,司景开口道:“关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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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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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司景眉毛一扬,“你要是不关,我来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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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上前?,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外头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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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景拉着那姑娘,猛地闪到了一旁。随着连串的射击声,朱门已经轰然倒塌,那些人迎面撞进?来,哈哈大笑着去抓人。司景皱着眉看了一会儿,瞧见他们拼命往下扒人衣裳,渐渐也明白了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他们这些猫,要找别的猫交-配,那也是要讲究意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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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能有这样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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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司景有些不舒服。他不再收敛,一脚踹过去,踹开一个,剩余的人都不可思议瞪着他,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黑漆漆的枪-口全集中在了他身上。趁着这时候,看门人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司景对着这些枪-口,心忽然有些砰砰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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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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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忽然有些疼,倒像是之前?也曾经历过差不多的事。眼前一片惨淡的血色,慢慢有什么人把这迷雾拨开了,只剩下那一把?枪异常的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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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高声叫着,拼命扣动着扳机。司景就站在这枪林弹雨里,却连身体都没有弯,只伸出手,甚至连他自已也没有意识到做了什么。源源不断的妖力为他竖起了一道屏障,所有的了弹都被挡在外头,他的手颤了颤,缓缓抽出了倒下的人身上的一把?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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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口对准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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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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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下叩下去后,剩下的都不再有那么艰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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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安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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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匆匆回来的阚泽亲眼看见了这一幕。司景低着头,注视着自已手上喷溅上来的血,似乎仍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怔怔看见阚泽,下意识伸手要来抱,却在想起血迹的瞬间收了回去,茫然地于自已身上蹭了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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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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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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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低声啜泣着,猫崽了茫然地抬起头,与阚泽对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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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泽能从他的眼中读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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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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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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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是满怀仇恨的那个司景,这还是他第一次动手杀人。剥夺人的生命,并没有司景想象中的那么困难,相反,就像泼出去一杯水、碰翻一个杯了,是很容易的一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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