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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犀角接过,勉竭余力,塞向口中吮吸汁液吞下,腹中的那种**之状,始觉稍好,但汁液无多,解毒仍感不足!
白存孝见状,赶紧找来清水,从白存孝口中取出寒犀角,磨成一杯浓汁,服侍他饮下,这时船底之下,冬冬作响,霎时被人凿穿数洞,水已进舱!
邻船中年道人,与那葛衣老者,一齐高声叫道:“那两位朋友,大船将沉,请到敝舟暂避!”
白存孝下腰背起白存孝一招“俊鹘摩云”飞拔起两丈余高,转化成“雁落乎沙”,飘然纵落小舟之上。
他背上背有一人,身法居然还有这般灵妙,邻船二人,不由一齐叫好,葛衣老者脱口赞道:“好俊的轻功,这是七禽身法!”
小舟载有四人,吃水已深,中年道人生怕那大汉再自船底下来袭,双桨猛掉,加速划行。葛衣老者说无妨,这时大船已沉,一条水线,其疾如箭,果然直奔小舟,葛衣老者屈指轻弹,一粒黑色小丸,打入水中,湖水立时乌黑一片,那条水线一到黑水附近,如遇毒蛇猛兽一般,掉头急转,霎时顿杳!
葛衣老者回顾与白存孝微笑招呼,但一见白存孝,面上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色,一闪即逝!
这时白存孝因寒犀角汁之力,毒已渐解,但仍用本身功力,把流散脏腑四肢的些微毒质,逼回喉头,口张处,一滩黄色毒液,吐入湖中,人也霍然,恨声说道:“四灵寨无耻之极,明明约会拜山,中途竟又遭人暗算,来春三月,白存孝不把四灵寨给他来个扫荡清除,难消此恨!”
中年道人笑道:“那贼在酒中所下断肠毒散,系一种极毒药物,入口断肠,猛烈无匹!贫道正在惭恨,救援过迟,兄台业已一杯入口,恐怕回天乏术,谁知吉人天粗,竟然无事!但听自报姓名,原来是铁胆书生慕容大侠,名家功力,毕竟惊人!贫道武当涤凡,这位老英雄,乃新交好友南天义。四灵寨党羽,遍及江湖,慕容兄和这位小侠,既与结仇,今后却真须处处注意防范那些鬼蜮之徒,含沙射影呢!
”
白存孝笑道:“道长谬赞!我这点肤浅功力,那里抗得了如此剧毒!不是仗着师门长者所赐至宝相救,业已早化异物多时!”
起身谢过涤凡道人,及南天义的相助之德,并为白存孝引见,相互畅谈,彼此襟怀磊落,交契恨晚!
原来涤凡道人,是受姥山双杰顾氏兄弟之邀,来此助拳,南天义却是一位江南隐侠,闲游路过,亦愿观光盛会!会期是在明夜,四人约定午后申牌,仍在湖边会合,乘舟同往。
白存孝与白存孝回转店房,惊定思惊,惊出了一身冷汗!白存孝又皱眉问道:
“侄儿猜测此事,可能又是那位四灵寨玉麟令主,传令所为!在翠竹山庄金龙堂酒宴之前,傅君平目光中,似对叔父有无穷愤恨,叔父与他昔日结过仇么?白存孝摇头答道:“我也看出那傅君平对我怀怨甚深,但彼此尚未谋面,不知其故!
四灵寨徒众,或明或暗,遍及江湖,今后时时荆棘,步步危机!必须极度谨慎,避免像今日一样,受人暗算,尤其是那支寒犀角,更要妥善收藏,片刻离身不得呢!”
一宵无话,次日午后,二人应约去到湖边,涤凡道人与江南隐侠南天义,业已先在,略为寒喧,便又雇了一条大船,直放姥山。
船中天南地北,彼此闲谈,涤凡道人吐属清雅,武功一道,亦得内家神髓!
南天义则不但器宇高华,且所知极博,白存孝初涉江湖,白存孝久居关外,这中原武林的各种掌故,听他娓娓道来,如数家珍,不但兴趣盎然,也增进了不少知识!
到得姥山,顾氏双杰,顾清顾俊闻报,赶紧出迎,对这涤凡道人,恭礼备至!
涤凡为南天义、白存孝、白存孝等三人,引介之后,向顾清问道:“顾贤弟,今夜之约,尚有那位高朋?对方有无特殊扎手人物?
这顾氏双杰的老大顾清,人称展翅金鹏,听涤凡问起,含笑答道:“小弟日前有事皖南,见齐云寨主金锤罗汉唐昭宗,劫路伤人,一时不平,管了闲事。唐昭宗掌中一对金锤,艺业不弱,当时未分胜负,约定今晚在此相会。这点小事,小弟本意化解。即定欲动手,有我一位多年至友,天龙剑客陶萍,拔刀相助已足,不是巧遇道长,那敢惊动?但适才得报,金锤罗汉唐昭宗对于此约,颇为重视,邀来三四位绿林好手,已在前途,少时即到,其中并有九华山恶寇西门。”白存孝不待顾清语华,双目闪光,急急问道:“顾兄所说九华山恶寇西门,不是那唐昭宗西门豹么?他今夜果然也来此处?”
顾清笑道:“西门豹不在江湖行走,已有七八年之久,无人知其下落。小弟所说的九华恶寇,名叫西门泰,乃唐昭宗之侄,但一身功力,除毒技与易容之术以外,却高出乃叔多多!听慕容大侠之言,莫非与那唐昭宗,有些过节么?”
’西门豹当年以人耳毒匣,假白存孝之手,毒死白存孝之父,梅花剑吕怀民,使这位辽东大侠铁胆书生,终身抱恨,白存孝对他恨毒已极!一想起此事,怒火顿燃,知道顾氏双杰,世居淮上,尚不知此贼踪迹所在,叫自己与白存孝,却往哪里去找?心头一烦,‘咳”的一声,右掌一落,功力无意自显,竟把好端端的一张紫檀茶几,生生劈下一角。
白存孝自觉失,脸上一红,方想向主人致歉,那位江南隐侠南天义,已自含笑问道:“慕容大侠怎与那唐昭宗,结怨这深?老夫平昔也最恨这种奸毒之辈,那西门泰若真来此,妄逞凶锋,我南天义先就留他不得!”
白存孝当年恨事,不愿随便对人道及,听南天义与顾清,一齐问起,正要设辞支吾,厅外人影一晃,一个身着宝蓝长衫,四十上下的俊品人物,进门向顾氏双杰笑道:“唐昭宗已与青阳双煞,及九华恶寇,乘船而来,少时即到,二兄可按江湖礼数,出庄一接。座上嘉宾,小弟多半不识,为我引见如何?”
原来此人就是顾氏双杰,方才所说的多年知交天龙剑客陶萍。当下顾清便请陶萍代为款客,自己与二弟顾俊,整顿衣冠,出庄迎接赴会的金锤罗汉等人。
少时迎进四人,当头一个胖大皇上,正是齐云寨主金锤罗汉,所谓青阳双煞,乃是一道一俗,道人鹰鼻鸡眼,生相刁恶,肩头插着一支长剑,与身傍一个满面精悍之色庄稼汉打扮的五旬开外矮小老者,笑淡漫步,旁若无人!最后面却走着一个身着青衫,手摇摺扇,面容阴鸷,年约三十三四之人!每人脸上,均带着一副不屑之色,对这厅内诸人,傲不为礼,只向迎接自己的顾氏兄弟,微一抱拳,相互入坐。
白存孝、白存孝,以及涤凡道人,均一笑置之,毫未在意。但那江南隐侠南天义,却似看不惯群寇这等嚣张,面上已现勃然之色!
青阳双煞中的道人,见大家坐好,用过香茗,站起身来,向姥山双杰的老大展翅金鹏顾清,单掌一打问讯,发话说道:“顾朋友前在皖南道上,破坏了唐昭宗大师的一桩买卖,今日才约定来此拜望!虽然彼此是安徽省内的武林同源,但贫道等自知,在顾朋友这种自命清高的侠义人物眼中,我们都是些万恶不赦的绿林狂寇!正邪有别,冰炭难容,今日毋须多作言语上的交代,只有按着江湖规矩,以手上强弱,而定是非,来得痛快了当!顾朋友贵方如胜,贫道等项上人头,任凭摘取!倘若贫道等侥幸,则请顾朋友你举家携眷,迁出安徽,不要再妄自逞能,过问闲事!
江湖闯荡,讲究的是一诺千金,顾朋友意下如何?请赐一语!”
展翅金鹏顾清,与这青阳双煞孟长风、窦一鹗二人,昔日也有过节,知道这是两笔帐算在一起。估量对方实力,四个皖南绿林道的是狠毒无比,但此时却仅面带狞笑,一语不发,深浅难知,其余三寇,也是个个硬生,其中最软的要算唐昭宗,但皇上掌中那一对八角金锤,力猛招沉,也会与自己缠战四五十合,未分胜负!青阳双煞功力更高,不过武当涤凡道长,与天龙剑客,艺业惊人,理应能以抵挡!今日胜负关键,可能就系于那不知实际深浅,而久负盛名的西门恶寇一人,这边与涤凡道长同来观光的南天义等老少三人,看气宇神情,个个均是绝顶高手,若肯仗义拔刀,料来当可全胜,并剪除这几个着名凶星,而为江湖造福!他方在暗中筹思,青阳双煞中的恶道盂长风,已向自己要话,逐微微一笑,起立抱拳答道:“江湖中不论武林绿林,敬的是孝子忠臣,仁人义士,恨的是土豪恶霸,污吏贪官!真要能劫富济贫,取不义之财,施之大众,则虽在绿林,俯仰何怍?唐昭宗寨主在齐云山前,不但劫的是一位清廉如水的退职好官,并还不肯饶过他的妻孥老小!顾清目睹此事,伸手相拦,才引出今日之会!本来想藉杯酒联欢,彼此推诚相见,共同订下一条互相遵守的仁义公约,以免纷争。但听孟道长适才之言,顾清也觉得那种道义规范,未必能有实用,顾清身为主人,悉听客便,我们就去往厅后的练武场中,彼此谈谈武学,以五阵定输赢,了断今日之会!”说罢抱拳再揖,头前引路,众人一齐相随,转过两重房屋,来到地头,只见这练武场约有十来丈方圆,用黄色细沙铺得坚实平稳已极。那些闻讯而来,想看热闹之人,业经顾氏家丁,以刀枪无眼,恐受误伤之词劝阻!除却两旁的兵器架及预先设置的十来张座椅茶几之外,静悄悄的再无别物!
金锤罗汉唐昭宗,说先发难,手执自己的成名兵刃,八角金锤,走往场中,向展翅金鹏顾清,点手叫道:“顾朋友!你我在齐云山前,胜负未分,今日再来战个五百回合!”
顾清尚未答言,旁边坐的白存孝,却忍不住的“噗嗤’一笑!
唐昭宗,性如烈火,一闻笑声,偏头问道:“吕……小朋友,你耻笑酒家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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