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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烟洲松了口气，说：“路上慢点。”
“好。”
我在南城没有车，坐客车的话不方便
，关键是还得用身份证买票。
一用身份证的话，我的身份就暴露了。
想来想去，只好给贺青裴打了个电话。
好在他还没睡，我告诉他我要回江都一趟。
贺青裴立马答应开车送我去江都。
坐在贺青裴的车上，我面色沉重，一路无话。
贺青裴大约察觉出我心情不好，便专心开车，也不多问。
到达江都境内，果真开始下雨了。
本就是晚上，天色越发阴沉，雨渐渐变成了雪。
江都比南城冷很多，我虽然穿得不少，可因为产后体虚，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贺青裴见状，把空调暖风调到最大。
抵达墓园后，在外面的路上绕了一圈，找到了楚烟洲的车。
我和贺青裴下车，上了楚烟洲的车。
楚烟洲看到贺青裴微微怔了怔，不过并未多问，只是从车座上拿起一个望远镜递给我，说：“你看看，已经一天半夜了，不知还要待多久，再这样下去，江先生不生病才怪呢。”
我接过望远镜，调好焦距，在一众墓堆里找到了江鹤棣的身影。
他单膝跪在“我”的墓前，一手扶膝，一手抚着墓碑，双肩微微颤抖，像是哭泣的频率。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在无声哭泣。
从我的方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雨雪已经把他的头发打湿了，肩头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江鹤棣衣服一向穿得单薄，估计腿上就只穿了一条单裤，跪在又冷又硬的水泥地上，膝盖不冻伤才怪呢。
看到他这样，说实话，我有些震惊。
我知道我在他心目中占有一定的分量，可是那分量跟他的野心比起来，微不足道。
或许他这样做，是想惩罚自己。
通过折磨自己，来减轻对我的愧疚。
人心毕竟是肉长的。
楚烟洲看不下去了，对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不你过去看看吧，我车子后面有把伞。”
真想拿着伞冲下去，可我还是忍住了。
我和他已经回不去了。
他不会同贺娉娉离婚的。
我之前问过他，问过不只一次。
每次得到的都是失望的答复。
他既不肯同贺娉娉离婚，也不肯放开我。
非要霸道地强迫我做他背后的女人，成为被他豢养的金丝鸟，说难听了，就是“禁脔”。
我虽然出身卑微，可我的灵魂并不卑微。
我也是有思想，有底线的人。
加之孩子日渐长大，即使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我的两个孩子考虑，不能让他们日后以我为“耻”。
退一万步讲，即使他和贺娉娉离婚的话，江宗城也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我和江鹤棣之间隔了太多太多复杂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硬下心肠，对楚烟洲说：“你去吧，去劝劝他，告诉他人死不能复生，让他节哀。”
楚烟洲怔了一下，随即无奈地苦笑，道：“你们俩啊，非得闹成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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