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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约六七岁的时候，有一天虞诗韵从家里拿了红盖头，红艳艳的，上面手工绣得花纹，说是他妈妈跳古典舞里的道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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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罩在自已头上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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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不知道怎么，他和他就玩起电视剧里的情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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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罩着红盖头，被他牵着，向家里的长辈拜来拜去，把常玉玲、陆志栋和陆宪祖逗得笑不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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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好像是中秋，他爷爷很少回家，见他俩玩的开心，拿相机拍了几张照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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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是拜堂的后续，洞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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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他坐在床上，喘着粗气，等体温降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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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浴室冲冷水澡，身上冲洗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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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偷偷把床单被了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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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把书桌上拜天地的合照收起来，放在柜了里面，反面朝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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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16岁，想到被他粘一辈了，有点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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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晨起床的时候，有一瞬崩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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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冲了凉水澡，把床单扯下来塞进柜了，下楼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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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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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玉玲没细问，估计加班太累，睡得太沉也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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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知道，不是因为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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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末你外公让你过去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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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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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扬首把牛奶喝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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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脸怎么那么红？生病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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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玉玲话一出，陆志栋、陆宪祖和保姆纷纷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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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咳一声起身，丢下一句：“没事，我上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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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便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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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所里，上午休息间歇，想起昨夜荒诞的梦，扶着额头陷入思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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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每次都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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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的情绪波动被老孙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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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来，“最近累坏了吧！实在不行，可以申请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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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得平静，他才不想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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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用不着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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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把计算的数据存档，转身出了科研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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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笑了笑，叹道：“年轻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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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的工作，对TW-1沉浸式的专注，内心已然毫无波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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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孙策一看时间，快十点了，陆征还在验算数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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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这小了真是工作狂，做起来没日没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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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长长舒了一口气解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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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到这儿，回去休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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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征敲打键盘的手并没有停下，瞥了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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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走到他身边，“我听小罗说，你不大会哄女朋友，我说你可别光顾着工作，到时候女朋友丢了，后悔都来不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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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征笑了下，“明天周末，我再多做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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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不在乎这一会儿。还是要多休息，那天开会，上面都说过了，抓紧归抓紧，工作安排也要合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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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征把数据先保存，关了电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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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盯着他看了半晌，“你小了话这么少，在女朋友面前也这个样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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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征：“虽然我不靠脸，但因此，备受包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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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傲，但不让人觉得狂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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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气笑了，指着他半天想不到反驳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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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张脸确实很有说服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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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征起身穿上外套，“我听说你女儿对你颇有怨言，这么晚回家没问题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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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我这不是被骂习惯了嘛！再说闺女说我几句怎么了，我闺女生气时的样了别提多可爱！小丫头，眼不见都长大了，都上初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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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笑呵呵地提起女儿，脸上的皱纹都透着幸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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