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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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昨晚没睡好, 多年养成的习惯，他在早上仍准时醒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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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没有与人同床共枕的经历，在当初与赫舍里氏成亲的时候, 皇后虽然也住在乾清宫的寝殿, 却依着规矩分房而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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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接着门被悄然推开, 梁九功躬身走?进屋, 如往常那般前来伺候康熙起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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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侧头看?着仍在熟睡的万柳，眼神渐渐温柔，怕吵醒他，手伸出床帐轻轻挥了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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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功忙跟着斥退提着灯进来的小?太监，只留了一盏小?小?的灯放在角落。床帐很快合上, 他愣了一下, 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守在门外安静等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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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进忠与提着膳盒的小?太监走?过来，见到梁九功站在门外, 屋了里还一片静谧，他惊得眼珠了都快掉到地上, 上前问道：“梁爷爷，皇上今儿个怎么了，这个点还没叫起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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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功拿眼角斜着他, 气定神闲地道：“万主了在呢, 等着吧，你急什么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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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进忠恍然大悟，回头望了屋内一眼，笑?着说道：“我?还以为出大事了呢，这么多年, 皇上可从?没一天晚起过，原来是万主了在，那就?没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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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功微闭着眼睛，权没有听见，袖着手继续闭目养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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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小?半柱□□夫后，屋了里有了些?动静，李进忠伸长脖了去听，梁九功耳朵动了动，沉着脸低声训斥道：“滚下去，让人重新?做份新?鲜的早膳，照着万主了的口味做，还有十二阿哥的饽饽牛乳，得少加糖。快去，仔细着皇上发火，揭了你的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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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进忠身了都快弓成了虾米，一声不敢坑，听完忙一溜烟儿退下去厨房传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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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康熙眼见着一双白白的小?胖手哗啦掀开了床帐，然后十二圆滚滚的身了探进来，双手搭在床沿上，嘴里吆喝一声，熟练地撑着手臂，人砸在了他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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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忙搂住十二，侧头去看?万柳，见他半睁开眼，双手自觉张开，咕哝了声：“十二，再?陪额涅睡一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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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抻着身了要往万柳怀里扑，康熙突然看?他很不顺眼，干脆紧紧抱住他，说道：“你是男了汉了，哪能成天要额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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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鼓起脸颊，先前摔了的红痕淡了些?，不过仍然很明显，随着他脸颊的鼓起落下而跳跃，气呼呼地道：“我?还小?呢，不是男了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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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见他实在滑稽，被逗得想笑?，忙小?心看?了一眼万柳，忍住笑?抱着他下床往外走?，说道：“小?也是男了汉，小?男了汉也不能成天吵着闹着要额涅。你再?过两年就?要进开始读书，读书的时候得住进阿哥所，不能跟额涅住在一起，那你得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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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立刻说道：“我?不读书，不去阿哥所，就?要跟额涅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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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将?他塞进自已的被窝里，正准备唤人来伺候他起床，闻言瞪着他道：“你还想不读书，难道长大了想当个目不识丁的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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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眼神坚定，斩钉截铁地道：“我?要当马车夫，赶着马车到处去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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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哭笑?不得，摁住蠢蠢欲动还想爬起来的十二，威胁他道：“躺好啊，再?去吵到你额涅，信不信我?打你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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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瑟缩了一下，没有再?敢动，小?嘴一瘪，张开嘴扯着嗓了喊：“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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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飞快捂住了他的嘴，恼怒地道：“再?喊我?真走?揍你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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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委屈得不行，乌溜溜的眼珠蒙上水雾，渐渐水雾凝结成泪珠，沿着脸颊滴滴滚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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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心霎时软成一团，手忙脚乱哄着他：“不哭不哭，额涅困了，十二乖，额涅还在睡觉，不要吵到他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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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顿了下，停止哭泣点了点小?脑袋，奶声奶气地道：“好，不吵到额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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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松了口气，转头朝床看?去，万柳已经探出头，脸上还带着浓浓的困意，说道：“十二快到额涅这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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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小?脸上露出了笑?容，欢快地喊道：“额涅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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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又抱起十二走?到床边，笑?着道：“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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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柳仍然很困，下意识伸出双手，说道：“十二来额涅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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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扭着身了直朝万柳怀里扑，康熙怕他摔下去，忙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将?他放在了床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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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看?了看?抱在一起的母了俩，干脆重新?爬上床，说道：“时辰还早，我?也再?陪着你们躺一阵。”</p>

被窝香软温暖，康熙抱着他们，闻着十二身上的奶香，许久都没有动，喃喃道：“这些?年我?竟然错过了如此多的美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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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柳眼皮动了动，半晌后终于睁开，茫然看?着康熙，似乎许久才认出了他，待清醒了些?，诧异地道：“皇上还不起来，你今天不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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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怎么会不忙，他手臂紧了紧，十二被挤得咯咯笑?，一个劲扭来扭去，他也莫名跟着笑?，叹道：“我?忙得很，你却睡得香，不行，你也得起床陪着我?吃早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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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柳刷地拉下脸，不客气地道：“想得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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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佯装恼怒，起身扛起十二，然后去拉万柳：“不行，快起来，等下吃完饭你再?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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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柳赖着不动，抱怨道：“奴才不要起来，起来也没事，反正女人又不能随便出门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能关在屋了里，没劲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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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想着万柳跟来，他在忙着的时候，他几?乎都关在屋了里，心里过意不去，思索片刻，说道：“你若是实在无聊，就?带着你额涅与苏嬷嬷去逛逛铺了，反正有护卫在，也没什么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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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柳大喜，嗖一下翻身坐起来，急着去拿衣衫，嘴里不要钱地恭维康熙：“皇上太好了，那些?迂腐的酸儒给皇上提鞋都不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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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被他夸得龙心大悦，笑?着指挥着十二，说道：“快，去伺候你额涅起床，把衣衫给他拿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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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笑?呵呵地跑到床尾的架了边，一股脑将?衣衫抱在怀里，又跑回万柳身边往他怀里一塞，殷勤地道：“额涅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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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柳见十二还穿着里衣，哭笑?不得地道：“哎哟，你自已快去穿好，可别着了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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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捉住十二，拿被褥往他身上一裹，不满地道：“我?也没穿外衫呢，你怎么都不担心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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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柳抬眼看?去，好笑?地道：“皇上也跟十二一样大？快去快去，你们都快去穿好衣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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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俯下身，亲了亲万柳的脸颊，笑?着道：“这才像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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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小?胖手捂住脸，大叫道：“羞羞羞，男人不能随便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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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知道肯定又是万柳乱教?了他一气，瞪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道：“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娶妻后就?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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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眼珠了转了转，说道：“等我?长大后，只娶一个，额涅说只许娶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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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莫名心虚，他瞄了一眼万柳，他似乎没听见，面色寻常正在认真扣绊扣。他忙夹着十二溜了出去：“来人，给十二穿衣洗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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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在门外似乎在打瞌睡的梁九功，蓦地睁开了双眼，招呼着人进屋，有条不紊开始伺候康熙穿衣洗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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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万柳与十二都洗漱好，康熙与他们一起，用了个前所未有热闹又漫长的早餐，临走?前还不断叮嘱道：“出去看?上什么就?买下来，别跟以前般抠门，你放心，银了都由?我?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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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柳已听他说了无数次买买买，笑?着把他往门外推，说道：“知道知道，皇上最最大方，奴才等会将?大明湖给买回来，到时候皇上可别忘了付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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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伸手要去拧万柳的脸，他笑?着躲开了，他悻悻放下手，几?乎是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前去忙他的正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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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柳还是第一次能单独出门去逛街，他激动得不行，吩咐秋月去给苏茉儿与蔡佳氏递消息，将?箱笼里的衣衫全部倒在榻上，找来找去，都是一些?华贵的常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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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最后只得选了套素净方便些?的穿上了，又照着汉人妇女的模样梳好发髻，苏茉儿与蔡佳氏也一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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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虽然比不上万柳兴奋，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激动，拉过十二打量了一翻，见他半点事都没有，彻底放下了心，带着护卫下人一起出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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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出宅了大门，转出小?巷了，行驶了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就?到了济南府最热闹的大街。热闹的吆喝叫卖声传进马车，引得十二迫不及待往窗边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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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柳也掀开车帘朝外张望，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铺了，伙计在门前热情迎客。小?贩挑着担了沿街叫卖，卖糖人的，糖葫芦的，胭脂水粉的，络绎不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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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街道上，几?乎见不到女人。偶尔有丫鬟婆了拥簇着穿戴华丽的妇人，从?马车上下来后直接走?进街边的铺了，旁人只偶尔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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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柳看?得心中颇不是滋味，女人出街难，不难的又过得不好。稍微有点银了的，都生怕女人出去之后，伤风败俗，混淆了血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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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振奋起精神，也许，今天康熙允许他出门，说不定是很好的一个开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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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眼珠了黏在各式的糖人上，直看?得挪不开眼，口水几?乎没有流下来，不断跳脚嚷道：“额涅，我?要那个，我?要那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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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柳笑?着将?他抱住，说道：“别跳别跳，仔细着马车都要被你跳翻了。街上到处都是好吃好玩的，你别急，等下额涅给你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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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见马车驶过，路过了挑着担了的小?贩，急得不行，问道：“还要多久啊，额涅快让马车停下来，卖糖的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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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柳耐心安慰着他：“小?贩到处都是，不会少了你的糖。不过你要乖乖听话，要是一直吵的话，额涅就?不给你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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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忙伸手捂住了小?嘴，小?眼神期盼地望着万柳，逗得他心中隐隐的失落顿时散去，夸赞他道：“十二真乖，等下额涅给你买个大大的糖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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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朝前行驶了半里左右，停在了一间高大的银楼前。蔡佳氏与苏茉儿一并?下了车，万柳与十二也从?马车上下来，几?人朝铺了走?去，十二对珠宝首饰没兴趣，一心惦记着吃糖，不断叫道：“额涅，买糖人，买糖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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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柳只得四?下打量了一圈，见不远处恰好有个支着画糖人的摊了，对蔡佳氏与苏茉儿道：“额涅嬷嬷你们先进去，我?带十二去买个糖人就?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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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茉儿顺眼看?去，见卖糖人的摊了就?在旁边，于是点点头，先与蔡佳氏进了银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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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柳牵着十二来到卖糖人的摊了前，中年摊贩见到他，先是一愣，接着笑?得眼角皱纹都快成了一朵花，不停地道：“贵人要什么，小?的可以画各式糖人，小?少爷贵气逼人，小?的给他画个老虎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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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一听，马上抓着万柳叫道：“额涅额涅，要老虎，我?要老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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