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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虎的步子极大,如花追在后面用了全速度,都落后了王老虎有十多米的样子。
“啪”,空中一声响鞭。
如花惊的刹住了脚,再看,王老虎手持着鞭子,对着站在一处堆成山一样的煤炭上的郑洋。
如花连忙叫袁琦先跑过去,她在后面跟着,袁宏不知道去了哪里,那煤山只站着郑洋一个人。
“小子,胆敢在你老虎爷爷这儿闹事,来来来,下来,爷今儿个好好问问你,看是谁借你的胆子。”
王老虎擼起了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寒风吹着,他也不怕冷。
“爹娘,我是郑洋,哥、姐,我是郑洋,我是小洋,我是小洋。”
郑洋双手拢在嘴边作喇叭状,不理会王老虎的怒视,焦急地又喊了起来。
王老虎“嘿”地一声,止住围过来的几个管事要跑上去抓郑洋的举动,他自己往煤山上要爬。
“等等,王矿主莫生气,郑洋,你给我下来。”
如花娇喝一声,郑洋看见了,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地从煤山上爬了下来,整个人身上手上,就连脸上也沾了不少黑灰。
低垂着头站在如花面前,郑洋紧抿着嘴巴,眼眶红红的。
如花喘了两口气,这才对盯着郑洋还以怀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王老虎说:“王矿主,对不住啊,这孩子的爹娘、哥姐听说和他被分开卖了的,好似是卖到了煤矿里去做煤工了,所以这孩子触景生情,就,就行事有些不妥,还请王矿主大人大量,原谅他。郑洋,愣着干啥?还不给王矿主赔礼道歉,请王矿主不要和你这孩子计较。”
王老虎眼里带着审视,不看郑洋,却一直盯着如花。
郑洋低着头,跪在王老虎面前,对着他磕了个头,说:“郑洋错了,还请王矿主开恩,王矿主,求你,帮郑洋查查,我的爹娘和哥姐是不是在这里?王矿主,我给你磕头了。”
王老虎手里的鞭子指了郑洋一下,说道:“伍姑娘,这就是你家的奴才?说话这么没规矩?”
如花似乎看到了她说教常四小姐时的模样,忍着一口气,说:“才买回来两天,还没来得及教规矩,让王矿主见笑了。”
瞥了眼袁琦,如花扭头问袁琦:“你哥呢?不是叫他带好郑洋的,怎么不见人影了?”
袁琦很是委屈,她一直跟着二小姐,怎么会知道她哥去哪里了,可又不敢出声申辩,便也跪下来,说:“奴婢不知,请小姐恕罪,奴婢这就去找。”
王老虎假笑着,说:“伍姑娘莫要生气,在我的地头上丢了个人,我自会挖地三尺也给你找出来。”
那个姓华的小管事,战战兢兢地站出来,低头说道:“主子,这位小姐的随从是被主簿大人叫去了。”
王老虎和如花都是一愣,继而两人都对望了一眼对方,又错开眼神。
如花稍稍地压下心头的火气,对王老虎躬身福了一礼,缓缓地说道:“王矿主,这孩子实是无意之举,还请您高抬贵手。至于他所求之事,请王矿主也大人大量,帮着找一找,我愿意以两倍的价钱,把他们买回去。”
如花是第一次觉得人的高低之分,就因着王矿主是这煤矿的主人,因着他有个在县衙里当主簿的哥哥,自己这个平头老百姓,一农户家的闺女,就要卑躬屈膝地对他说话。
以后,若是再遇上真正的官宦之家和皇亲贵族,她是不是要跪在人家面前,不讲尊严的俯首叩拜。
看来,宇文卿对她算是仁慈的,没有叫她跪他向他磕头。白靖轩以后呢,他的身份曝光后,他会不会和她这个小农女继续做生意呢?
如花不知怎么的,心里浮躁起来,袁琦和郑洋还跪着,王老虎不说话,只眼含威慑地看着她。
在心里默默地数了五下后,如花对着王老虎再次诚恳地请求道:“王矿主,拜托您了,几个奴才而已,不在你这里干活,你也不会有所损失。要不,您的那些煤渣不用白送给我,我花钱来买。还请王矿主看在王主簿的面子上,助这个孩子全家团圆一臂之力。”
“老三,发什么脾气呢。”王主簿匆匆地赶了过来。
如花瞥见跟在他身后的袁宏,忙扯出一抹笑来,对王主簿说:“王主簿,误会,误会,是这孩子一时情急,坏了这儿的规矩。还请王主簿替我向王矿主说句好话,我们并无他意,只真心地求王矿主帮着在这里找找这孩子的父母兄姐,我愿意用两倍的价钱买他们回去,让他们一家团圆,也省得这孩子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王主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郑洋,转身对着如花时,却是笑了,“伍姑娘,你这一口这孩子,这孩子的,你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呢。老三,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吹胡子瞪眼的?”
王老虎的脸色缓了缓,看了两眼自家二哥,便说:“既是有我二哥为你说项,伍姑娘,我也不与你一个姑娘家为难,姑娘家的心善心软,你要为他找他爹娘兄姐,也罢,我就看在二哥的份上,还有与你算是投些脾气,就给你个面子。去,查查有没有这小子的爹娘和兄姐,有的话就带过来。”
王老虎指了一个人,那人忙跑到跪着的郑洋身边,问郑洋他爹娘的姓名等。
如花的笑容真了几分,对王老虎一抱拳,说:“小女真是没看错人,王矿主真是英雄虎胆,做事豪气,若小女要是个男子,一定与王矿主对饮百杯,喝个痛快。”
“哈哈哈,你这姑娘,真是,可惜,若是男子,我必会与你结拜为异姓兄弟,与你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醉方休。”
如花将手背在身后,仰着头,说:“嗯,你我二人真是英雄惜英雄呀。”
王主簿看了好笑的笑出了声,指着哈哈笑的王老虎和如花,说:“你们二个哪,真是有唱戏的本事了,一唱一喝的,哈哈哈。”
还好,这王老虎的毛给撂顺了,如花藏在袖子下的手,手心里都是汗。这些日子,自己这身心都太累了,可这时候,还是得装一装样子,才能落得个万事皆顺。
瞧,不过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她和郑洋看了那么多黑人后没找到的人,就被带了过来。
虽然还是浑身都像是在煤炭里泡过的,瞧不出原本的模样,可看到的第一眼,如花的心还是激动地狂跳了几下,如花知道,这是原主齐雪萱最真实的反应,毕竟奶娘是前世对她最真心最好的人。
“爹、娘、大哥、大姐、雯姐姐。”
郑洋的反应最自然,一瞧到带过来的五个人,也只是一瞧,便爬起来冲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一个身体孱弱的都快要倒下去的身影。
带着他们来的人走到王老虎身边,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了些话,如花的眼神虽一直落在奶娘一家人身上,但微侧着的身子,却表示着她也在关注着这两人的对话。
奶娘孟氏抱着小儿子,一双眼睛不错眼的盯着如花看,如花微微地对她笑了笑。
“王矿主,这几个人花了多少银子,请您说个数,我这就给您。”
王老虎对身旁的人一个眼色,那人便说:“五个人共花了七十两银子。”
如花忙人荷包里拿出两张银票来,双手递给王老虎,说:“这里是一百五十两,多谢王矿主成全。”
王老虎“嗯”了一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接过银票收入怀里,对身旁的人一示意,那人拿出五个人的卖身契来,交给了如花,如花接过来看了看,是奶娘一家人的,还多了一个叫舒雯的。
“王主簿,王矿主,一会儿我回去后,就叫随从把三百四十个荆条片给王矿主送过来,至于这些煤渣,我会找好人后来拉,到时候请王矿主安排个人在一旁看着些。”
“好,你的人来了就找,找他吧。你听着,伍姑娘派了人来拉这些煤渣,你在一旁帮帮手,知道了吗?”
王老虎随手一指,正好就是那个华管事,于是,华管事忙应了。
王主簿便对王老虎说:“老三,我与伍姑娘这就回城了。”
“好。”
如花向王老虎福了一礼告辞,袁宏赶了驴车过来,如花当先上了驴车,袁琦扶着奶娘和两个姑娘也上了车,最后上来的是郑洋,他的爹和哥哥都坐在外面。
依旧是跟着王主簿的马车,疾驰了半个时辰后,回到县城里,一路上,车厢里很安静,奶娘一直流着泪,如花微闭着眼睛假寐。
那个叫舒雯的偷偷地打量了如花几次,就是袁琦,她也偷偷地打量了一番。
在一条街口时,王主簿停了马车,如花和他又道了声谢,王主簿回了县衙,如花他们就回了客栈。
到了客栈后,又要了三间客房,吩咐小二烧了洗澡水送去,袁琦被如花派着去给奶娘一家子买棉袄衣裳了,袁宏则带了荆条片回转去了王老虎的煤矿。
如花回到屋里,坐在桌前,静静地等着。
半个时辰后,奶娘一家人梳洗干净后换上了袁琦买来的棉袄,一起到如花的屋子里,一进去,奶娘首先就跪在如花身前,抱着如花的腿,失声痛哭。
“小姐,我的好小姐啊,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郑斌给小姐磕头了。”
“郑海给小姐磕头了。”
“郑雪给小姐磕头了。”
郑洋的爹郑斌、哥哥郑海、姐姐郑雪齐刷刷地给如花跪下,给如花磕头。
跟着他们一家一起进来的郑洋则抽泣着也跟着跪了下来,一起跟进来的舒雯有些不知所措,看郑家的一家子人都齐齐地叫着“小姐”,又都跪着,她也急忙地落后了两步,跪了下来。
“起来,都起来,见着了就好,见着了就好。奶娘,快起来,快叫我看看,这些日子你们受了不少罪吧。”
如花说着,扶了奶娘孟氏起来,扶了她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抓着奶娘的手,看她瘦了很多,脸色也极为不好。
想着在煤矿见他们时,就尤如从非洲来的难民一样,个个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
这才在煤矿里干了一个来月,人就被折磨成这样了,要是那些长年累月在煤矿里干的煤工,怕是都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活不了多大岁数吧。
叫袁琦把其他几个人都扶了起来,叫他们都坐下,又叫袁琦去吩咐小二送些饭菜上来。
“小姐,听小洋说,要不是小姐,他就被人贩子打死了。”
奶娘握着如花的小手,激动地说着。
“也是咱们断不了的缘,要不然我也不会遇上郑洋,也不会到这里来找到你们,奶娘,你真傻,我不是都跟你说了,不要再回到齐家去,你为何不听我的呢。”
奶娘擦了擦泪,说:“奶娘知道小姐一定是有难处了,所以才会送我离开,叫我回家去和家人团聚,可我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小姐啊。所以,所以就和孩子他爹商量了,想着偷偷去看看小姐,只要远远地看一眼,知道小姐好着,我就放心回家去。可谁知道,小姐,对啦,我听到的那件事,是真的吗?”
如花瞥了眼舒雯,没有回答奶娘的话,指着舒雯问奶娘:“奶娘,这位姑娘是谁啊?是你家的亲戚吗?”
奶娘看了眼舒雯,摇头,说:“不是的,小姐,这姑娘叫舒雯,是我们在怀阳镇租的屋子旁边的邻居,这次我们离开怀阳镇时,舒雯姑娘是跟我们一起的,她要去投奔她舅舅,没想到,我们竟然连累了她,害她也被卖到了煤矿上做苦工。”
如花和颜悦色地对舒雯说:“哦,是这样啊,舒雯姑娘,你受苦了。”
舒雯慌忙站了起来,有些无措地说:“没有,没有,郑叔一家很照顾我的,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他们,是他们陪着我,才能带我出来,帮我去找我舅舅。”
“哦,舒雯姑娘,不知你舅舅在哪里?你放心,既然郑叔他们答应送你去你舅舅那儿,我们一定会把你安全的送到你舅舅那儿的。”
舒雯看了看郑海和郑雪,说:“我舅舅在彭田县。”
如花微微地挑了挑眉,接着问:“哦,在彭田县啊,那真是巧,我们回去时路过那里,可以帮你找到你舅舅的,你知道你舅舅住在彭田县的地址吗?知道地址的话,会好找一些的。”
舒雯连连点头,说:“知道,知道地址,我舅舅给我娘写信时,我看过的,知道他住在哪儿。”
“嗯,这就好,我看舒雯姑娘也累了,袁琦,你带舒雯姑娘回房间,把饭菜送过去,舒雯姑娘先去吃点东西,然后早点休息。我留郑叔他们一家再说一会儿话。”
袁琦陪在舒雯旁边,舒雯看了几眼孟氏和郑雪她们,最后,点了点头,“郑叔、郑婶、海哥、雪儿、小洋,那你们陪小姐说说话,我就先回房了,”
说完,便跟着袁琦一起出去了。
“小姐,你放心,我们在舒雯跟前,从未说过有关于你的事。”奶娘到底是带大如花,也就是曾经的齐雪萱的,看如花对舒雯的态度只是面上的亲和,便知道如花的心思。
如花点了点头,说:“奶娘,郑叔,郑海、郑雪、郑洋,以前的事都不要再提了。现在,我叫伍如花,是伍立文和柳秀的二女儿,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我们现在落户在大吴村,买了些地,开了两个作坊,几间铺子,做点小生意。日子过的平平淡淡的,很充实,也很安逸。”
“小姐,你一定是受苦了,你瞧瞧你的手,这都有茧子了。”奶娘把如花的手翻开来看,心疼的又掉了泪。
如花笑了笑,说:“力所能及的活自然需要亲手干一些的,奶娘,别哭,以后有你在,我就少干些,行不?”
“嗯,小姐,以后你只管动嘴,奶娘替你干,奶娘身子骨还结实,奶娘干不了的,还有郑海、郑雪和郑洋呢。”
如花抱了下奶娘,在她怀里撒了会娇,这才抬头说:“知道了,我的奶兄、奶姐、奶弟都是我最亲的人,以后会帮我的,是不?”
郑海和郑雪、郑洋看着在他们母亲怀里撒娇的小姐,都笑着一起说:“嗯,我们都帮小姐,小姐有事就吩咐,我们一定不负小姐重托。”
还是和前世一样,如花只从奶娘一家的举动上,就能看出他们对她的忠心,于是,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在饭菜送进来后,和他们边吃边说,把她回到伍家的事都讲了讲。
“哎呀,还好,小姐的爹不是伍家亲生的,断了亲出来就好,要不然被那一家子磨搓着,没好日子过的。”
“是啊,小姐你这样一说,我记得我好像就跟一个叫王树的人打听过你的消息,当时那人看着就心里有鬼,和我说话颠三倒四的,还一个劲地问我到底是谁。娘,咱们肯定就是被这个人通报给杨管事,所以杨管事才追了来,把咱们都捉了。”
郑斌和孟氏都点头,孟氏说:“嗯,定是那姓王的通风报信,不过,小姐,我不太明白,为何杨管事非要抓着我们一家不放,难道是夫人她……”。
如花嘴角挂着一抹讥笑,说:“奶娘猜出来了不是,她那人只可负别人,别人不可负她。”
孟氏垂了眼眸,想起以前,夫人好似对小姐一直只是一种表现出来的疼爱,她在一旁时间久了,是能分辨出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真情的。难道说夫人早就知道小姐不是她的孩子?可是,应该不会的呀。孟氏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如花,很快地,把这个想法抛之一边,不会的,她一定是想岔了。
如花用帕子擦了擦嘴,看着奶娘一家人,说:“郑叔、奶娘,方才太激动了,也没问你们的意见。其实,你们要是想独自去生活,我可以送你们去你们想去的地方落户的。你们一直都是良民的身份,只是因为奶娘疼我,所以在府里待了那么多年。要是奶娘想回家,我想还是找个其他地方去定居,你们一家人一起,不一定非要跟着我,我不能自私的又把你们拘在我身边。”
孟氏拉住如花的手,回头看了一眼丈夫,说:“小姐,你就像是我的亲闺女一样,我舍不得你啊。我们到哪儿不是过活,跟着小姐,我们还能为小姐出出力。你郑叔,还有郑海、郑雪都大了,他们都能帮你的。就是小洋,也能给你跑跑腿。”
“小姐,我们都能干活的,我们可以找个活计挣点钱租个屋子,离小姐近些,只要小姐有事,叫我们一声,我们就去,小姐,你看这样行不?”郑斌问如花。
如花一时心里是百味杂陈,这样无条件地要帮衬她的,也许只有奶娘一家子人了吧。
再次地扫视了一圈郑家的人,不管是成稳的郑海,还是温顺的郑雪,更或是只比她大一个月的郑洋,他们看她的眼神里,除了尊敬,就是一种叫亲情的东西。
时间不长,可如花心里是挣扎了好久的,不知道明天的她,也许,把他们留在身边,会让他们重蹈覆辙,继续前世的悲剧。
可是,送他们离开,自己又是有些不舍,命运安排他们再次相遇,也许,这就是叫“命中注定”的安排。
“好,你们跟着我吧,我有许多的事需要亲信的人去办,你们,就是我,伍如花的亲信。”
如花说的郑重,脸上的神情更是真挚。
郑斌、孟氏几个听了,一脸的喜色,纷纷地站了起来,冲如花跪了下去,齐声说道:“是,小姐。”
晚上,奶娘陪着如花睡的,临睡前,奶娘撕开贴身的小衣,从里面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如花。
“小姐,拿着。”
如花不解地看了眼孟氏,拿在手里,打开来,两百两,是她送走奶娘时,给奶娘的。
如花颤着声音问:“有这个钱,奶娘为何不买通了人贩子,赎了你们出来。”
孟氏摸了摸如花的小脸,慈爱地说:“这是小姐的钱,要是小姐有了难处,这钱可以派上用场的,我们不需要,我们能忍的。”
忍?在暗无天日的煤井里,不说郑叔这汉子,单说郑雪这女孩子,她的身子骨都忍的了多久?奶娘又会坚持多久呢?
“奶娘。”如花扑到孟氏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有齐雪萱的旧情在,也有现如今如花对奶娘的感动和钦佩。
如花说:“奶娘,你收好,这钱以后我用时,再跟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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