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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其沉重不便,又耗费颇靡,渐为人所弃。
但自亚圣公讲学布道以来,厘定人道之礼,以钟、鼎之物,为礼器之本,便赋予了“鼎”新的含义。
也令得当世权贵大易其风,重复上古之人,以鼎为食器,以钟作乐。
所谓钟鸣鼎食者,便是因此而出,说的就权贵之人。
鼎,由亚圣公而重现于世,是以,这鸿门台中放着一尊大鼎,本也不为人所奇。
传闻,亚圣公非止学问道理通透,能与诸子圣贤相提并论。
还有一身几疑达到了武圣之境的武功修为,堪比鬼仙的道术修为。
更是精通炼器炼丹之法。
儒门之中,流传有一种名唤“正气丹”的奇药,便是亚圣公新手创制。
能为人洗炼筋骨,强壮肉身。
有正气丹之助,寻常之人修炼武功,可达事半功倍之效。
一粒正气丹,便能抵往日里一月苦功。
令世人趋之若鹜。
只是正气丹数量稀少,多在儒门学子之中流传,少有流出。
除此之外,真正得了儒门真传,学得君子六艺的学子,往往还会得到亚圣公亲赐一件宝器。
所谓君子如玉,君子如剑,乃是亚圣公亲口所说。
所以儒门学子必定随身佩带宝剑、玉饰,此谓之君子佩玉、君子佩剑。
亚圣公亲亲赐的宝器,也必定是玉器或剑器,都是其亲手所炼制,有种种神妙异能。
虽然寻常之人一般难以见到,但也是得到了验证的。
所以亚圣公善炼器制丹,世人皆知。
传闻,亚圣公还炼制了六件儒门圣器,镇压文运,以为儒门立道根基。
这六件圣器,分别对应君子六艺。
其中一件,便是九州鼎。
没有人知道儒门六圣器究竟是什么模样,有什么样的神妙,世间只有几个似是而非的名字流传。
但他们万万想不到,那件象征着君子六艺,隐隐有六艺之首的“礼”之圣器——九州鼎,便是这尊多年来,大喇喇摆在鸿门台中,任由风吹雨打,任人接近触碰的大鼎。
丝毫没有一丝珍视之意。
见得这鼎的含而不露,却大有气吞天下,鼎定一切的威势,没有人怀疑这尊鼎究竟是不是儒门圣器九州鼎。
众学子没有人再在意什么方仙道、什么萧黯然,而是目光火热地看着那尊大鼎。
不仅是因为这是儒门圣器,便是因为传说中,这件九州鼎上镌刻着君子六艺之中,最为神秘,相传也是最为强大的“礼经”!
这《礼经》,便是亚圣公当初所著下的圣道不朽经典的总纲。
没有《礼经》,那部引起诸子百圣共鸣的圣道篇章,便只是一部教人学问和道理的典籍。
可若得了《礼经》,那部圣道篇章,便会成为当世之中,为数不多的至高修行秘法。
传闻,那是一种区别与武功与道术,独属于儒门的秘法。
能与当世六大圣地,甚至上古诸多秘法宝典比拟的绝世秘典。
没有人怀疑这种传闻。
因为这是经过诸子百圣共鉴的。
而且,世人皆以为,亚圣公便是仗此秘典,当年以八岁稚龄,便能匹敌大乾武道第一人的武温侯爷。
“叮……”
又是一声余韵悠长的金石清鸣之声,似从人心魂之中响起,令众人皆从狂热之中清醒过来,恢复理智。
这才发现,那漫天的雷火和剑气,早已被青铜大鼎吸收得一干二净。
四周恢复了一片清明。
见得那萧黯然虽是仍站立虚空,却是披头散发,满脸狼狈。
见众人目光望来,萧黯然上中闪过一丝羞恼之色。
“儒门大法,果然不同凡响!”
“今日赐教,来日必有所报!”
萧黯然咬牙切齿,匆匆挤出一句话,便卷起一阵阴风狂澜,呼啸而去。
留下亲侄子萧少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上善回头看了洪辟一眼。
洪辟抬手轻摆,上善便施了一礼,而后伸手一招,那没入大地之中的月光宝剑倒飞回手中,又在手心中化为点点星辉散去。
才走回洪辟身旁,垂手恭立。
洪辟目光扫过,台下一众学子俱是微微一凛。
亲眼目睹上善儒门神剑的威势,连方仙道的萧黯然,一代宗主,道术鬼仙,都败在其手下。
而上善不过是这位亚圣公座下一名学子而已。
哪里还不醒悟,世人对这位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夫子的传闻,没有半点夸大,甚至很可能传闻还不足以窥其深如渊海之能。
扫过台下众人,又落到萧少南身上,令得这位得圣上亲封真人的骄子身躯微微一颤。
洪辟摇摇头,摆摆手道:“你走吧。”
萧少南双眼一睁,露出不可置信之意。
“怎么?难道你还想留下不成?”
“不!不不!”
“多谢亚圣公宽宏大量,少南这就告退!”
萧少南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声道,这一声亚圣公,却叫得无比顺从恭敬。
话音未落,人已转身就跑。
背影颇为狼狈,看得众学子纷纷发笑。
“好了,今日晨学,到此为止。”
洪辟平和的声音传出,令众学子纷纷静默,站直了身子,整肃衣冠,齐齐躬身道:“谢夫子!恭送夫子!”
眼看着洪辟慢悠悠地离开鸿门台,众学子才爆发出一阵阵哗然议论之声。
围着那尊青铜大鼎,热切之极,却无人敢上前触碰。
只是踮脚伸头,想要看清鼎上铭文,参悟出那传说中得《礼经》来。
即便是群情激昂,却也不见混乱拥挤,人人守礼。
由此可见,儒门华威。
……
回到亚圣公府。
洪辟独坐静室,心中念头转动,低声自语:“道门那些人,恐怕是坐不住了……”
十年前来了萧少南,今日来了个萧黯然。
虽然表面上都各有因由,顺理成章。
但这其中,何尝没有其他道门的试探之意?
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真正地找上门来。
毕竟如今天下道门独大,儒门初立不久,却以不可挡之势,抢夺了许多本属于道门的利益。
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
十年前,他们是不将儒门,也是不将他看在眼里。
十年后,谁都想不到,儒门会发展得这么快,这么势不可挡。
算了算时间,洪辟扬声将门外的上善叫了进来。
“上善,你去理国公府走一遭,将景雨行唤来。”
“是。”
上善一如既往,一概不多问,只知依言而行。
刚要转身出去,又忽然顿足犹豫。
洪辟道:“想说什么就说,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上善挠挠头,目中微微露出一丝忧色:“夫子,还有数月,便是您的冠礼,届时陛下会广邀天下宗师大贤,亲自为夫子加冠,可也是那洪玄机……”
“洪玄机此人……”
洪辟摇摇头笑道:“不过是伪君子,道貌岸然的小人罢了,到时他未必愿意出头。”
“你不必理会,去吧。”
“是。”上善闻言,便知道夫子早有谋算,也不再多问,径直出府去理国公府传唤景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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