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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要去拜访的话后,跟刘启和黄天霸两个讲到生财之道,和官府上打交道,钻空子的真理。

黄天霸佩服地听,在一旁请教。

刘启本带着几丝敬意,听了几下就咂舌。

他看了看对方被酒上了色,却依然显得和蔼可亲的面孔,怎么都想象不到他为人处事,怎么那么心黑。

他传授的经验中,讲到地方官员不买他的帐,他如何黑地里告人家状,累人家满门抄斩的事,也讲了他用两块青花石头讹人家十多亩的土地,让那家人有苦倒不出,更讲到一个账的算法,送官万不可吝啬,送十金可赚百金。

刘启和他说不到一块,却忍不住想听他的历历事迹,一改往日爱插言的习惯,往往沉默思索。回到了黄家,他见黄皎皎的东西已经被收拾好,便不顾挽留迟缓,提上一包衣裳,要带黄皎皎回家,说什么也不要黄家跟丫环,用马车送大包小包的东西。他算是明白了,黄皎皎会像今天这样,其实怪不得她自己,父母没教育好。黄皎皎的母亲正要黄天霸送了一程,只当他伤了自尊,细细地问,劝阻说:“你要是不带,我们是没什么,多这点不多,少这点不少,你母亲会说我们的。”

刘启言不由衷地说:“我家有这些东西,我阿妈也不会说!”

黄皎皎想起他家里那些粗鄙的东西,大声证明:“没有!他家没有的!”

“有的!快走!”刘启说。

他跨过来牵黄皎皎走,却被一把挣脱,登时伤神,再也不顾阿妈的种种安排,当着送别人的面,让她再住两天,然后一个人走了。

夜里没有什么风,皎洁的月亮高挂空中,显得无比孤寂皎洁。黄母叫唤他的喊声还在脑后,他就追风逐月一样到家。

不大工夫,黄皎皎的母亲送到黄皎皎,去和花流霜说话,花流霜很快叫了刘启去。刘启踏到屋里,屋子里点着灯火,黄皎皎的母亲和花流霜隔了个几桌坐,刘启进来时,黄皎皎在一旁摆弄衣服,而花流霜微笑听她们说今天发生的事。

“刘启!皎皎不懂事,你要管教就管教。”黄母见到刘启,大肆放话说,“是我宠坏了她。可你为一点钱就生气,也不对,钱是什么东西?咱们两家都不缺,俗话说,花起来如流水,挣起来才如山崩。”

“是呀!”花流霜附和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看得太轻是挥霍,看得太重是轻贱自个,当以平常心看待。”

她知道自己儿子自小爱钱,但这番话也有一半说给黄母。

黄母却没在“挥霍”上留意,要黄皎皎站到刘启身边,左右看一遍,却发现日常生活中,这女婿不算野蛮,性格温和,心性也浑朴,关键是看起来持家……她家毕竟是商人,说是不在乎钱,还是认为手底多漏的孩子不好过日子,絮叨了好些事,都是黄皎皎在娘家怎么惦记刘启的。

真假难辨地把自己女儿的生活细节倒了一通。

刘启无可奈何地听着,脑袋很大。

到最后,花流霜赶走他俩,和黄母说一会儿话,把常和黄皎皎睡一起乔镯喊到身边,提到什么今天几月几日,什么早生贵子,还嚷嚷着时辰。

花落开着急地在门口乱走,见刘启出来像见了救星,发起牢骚:“张镜带了男女同窗寻老师辩论!”

刘启问他怎么了,最终大致明白了一些,是花落开等他一起去挑一个“小白脸”的刺。他一点心情也没有,见表哥用情谊笼络,推脱说,“既没有我的事,又没有你的事!人家来人家的,怎么让你看着不舒服了?”

“可咱们也该指点他们一二!他娘的,他说你表哥是银样镴枪头,我问一问,原来是草包的意思。”花落开不同意,“你想想,他当着那么女人的面哎!”

刘启勉强同意,打发黄皎皎自己去玩,让花落开在前探路,溜向后院。

一大群人正在亭子里高谈阔论,激昂慷慨的声音就像炸豆子一样脆响。

刘启跟着花落开过去,扫了几人几眼,只见六个太学的学生,包括张镜,三男三女,都结发及笄的年龄,个个神采飞扬,正拱着风月,扔出自己的道理,也就顺势坐过去,加入战团。

他们辩论一会儿,去酒楼吃饭、喝酒,吃吃喝喝,晚上回来,刘启都有些走不稳了,风月三人把他扶到屋子边,各自回去后,他转身,竟踉跄地去了乔镯那里敲门,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扒了自己衣裳,让自己揉一怀柔软的胸脯,时大时小。

夜里,春月天籁。

刘启因而做了一个春梦,梦到自己抓了一个仙女,做出许多羞于出口的事。

太阳照着屁股,刘启才发觉自己一个躺在乔镯床上,浑身上下光溜溜的。他连忙穿上衣服溜出来,出来走一走,发觉阿妈的眼神笑眯眯的,还有意无意地说:“咱们家子嗣单薄,眼下就你一个儿。”再一回忆,连忙逃出家门,到店铺里呆了一整天。晚上,花落开从家里跑来,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他阿爸带走了他设计出来的那几挂竹甲。他觉得阿爸准是拿走找别人仿制,心叫坏了,连忙爬起来出屋,去找阿爸理论,走到一半儿,一想:跑他衙门里讲不出理,回家等吧。

于是,他连忙回家等,等了好几天,眼看阿妈要生孩子了,阿爸还是不回来,暗地里抓了头皮琢磨,暗想:我一提竹甲,阿爸肯定说,让你做,你用多少时间做几百件?怎么说?!算了,干脆由着他给我点零花钱吧。想到这里,他牵强释怀,冲那些出过力、想捞好处的弟弟、妹妹们大嚷:“你们就不能当是为朝廷做了贡献?!我都给了你们零花钱,可谁给我钱?!你们怎么不找我阿爸要?!”

十一岁的张弯是刘启死党,指住姐姐张烟:“就是她,出卖的你。”

张烟“咯咯”地笑,大小女孩都说她出卖得好,一拨人,立刻变成男一二、女一群,斗嘴斗手。

正闹着,王氏从屋里出来,于廊中奔走,健步如飞,好像是拉着风筝的少年、少女,一边跑还一边喊:“二夫人要生啦。”

几个小孩一下呆了,连忙往跟前跑,半路上遇到刘启的舅母,披发仗剑,漫天吆喝,来侦知天上地下事,忽而眼神一翻,说:“西边墙边一只猫,九幽黑怪,吃了去~”他说的什么“九幽老怪”,刘启不大清楚,说什么“吃了去”,却知道是冬天飞来,在院后安家的一只大黄鸟,家里都说它是为婴儿护灵的。

可前几天,那鸟找不见了,地上掉了一地的毛,蔡彩立刻吩咐刘启:“把九幽老怪——就是你偷回来的那一只黑猫,擒来杀了,放到火上烤。”<!-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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