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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请愿擂响朝堂天鼓,不管是何结果,都要流配千里。一说,大家伙都激动起来。

董老头忍不住一拍桌子,激动地站了起来,怒声赞道:“好小子!我董荆江白活五十多岁,浪得七尺之身,算我一个!”

在男女都叫嚷间,一个消瘦的男人拿了个碗走出来,跪在水瓮那里舀了水,抬头喝去,说:“我也算一个,我楚汉阳也愿意算一个!”

花流霜没想到自己儿子有此一闹,也没有想到闹出这样的结果,和风月面面相觑。冷风四鼓,众人烂衣飘飞,豪情万千,踊跃上前参与。

连大水都受到感染,跳起来个凑热闹。

花流霜再看刘启,把恢复了的辫子披于头上,拿马靴撑在满是食物的案子上,如同火光下励军的将军,虽然愤恨,倒也真有点儿******模样。

董老自觉鸟字不雅,便用前字称呼,以示敬意:“飞公子要怎么做?”

“我明日上一书,让张国焘阿叔代我送去朝廷!”刘启豪气地说,“让他告诉朝廷,我阿爸的官爵是怎么来的,把这里要作封地怎么样?!”

大伙一下儿惊倒一片,才知道把他想得太伟大。不过,刘启所争多少带有大家的心愿,大伙也个个涌先。风问月:“你有把握让朝廷听呢?”刘启不满意风月老是搭话钻隙,怒视表示心中很不满,但随即看到了自己阿妈目光犀利,只好怏怏地将放在桌子上的脚拿回来。

风月却没有驳斥,觉得现在张国焘靠上了岳父,他虽然没有明说,但风月都已经清楚,他岳父怕很快就是当朝丞相。老爷子可以争自己的名份了,只是这块地,八不挨、九不连,怎么争?他点点头,回首朝花流霜看,试着让刘启试一试。刘启看大伙慢慢露处被闪的感觉,只认为被震惊,被感动,叉腰一笑,大声说:“小时候,我阿爸告诉我说,要做豪杰,就要敢担责任,凡有所为敢食其果。我自然也是英雄好汉,出来开酒坊那是我的主意,我怎么能抛弃别人跑?”

风月看他抬头理发,胸脯抬得高高,知道他又陷到自我陶醉中,便自己走去给花流霜商量怎么好。

事情也就此告以段落,将好与坏都埋到深夜。

次日,秋阳高耀眼,天气极好,是打猎的好天气。

众人继续在刘启的安排下出去忙碌,一早就出门。刘启自己没再去打猎,和几个猎人留在家中,写奏疏,等着一干少年跑来,让自己赔马。

吃过饭,他早早伏在案子上,铺开白帛,奋笔疾书。

风月和花流霜通过气,不管怎样都不能武断反对,免得他愣头愣脑,暗中跟着流民们跑,都无奈地坐在他旁边,指点他点事实,期待他一书成功。

最终,刘启搁笔,示意大家来看。两人微微探头,见他面前的白帛上全都是涂抹痕迹,大大小小的字横七竖八地躺着,都不看好。

刘阿雪则迫不及待读出声来:“我阿爸小时侯就勤练弓马,剑法好,刀法好……,后来他去打仗,指挥得方,加上我的帮忙,打败了猛人多少人,什么?是五万人。用很多年时间,共计打败猛人五万。他运谋筹划,轻松到像在家里和章维阿舅喝杯茶,都是罅隙间完成一战,常有一箭鼎定天白山的神话流传。此功勋虽弹指得来,却也让勇士的身血染红,将军的脑汁横溢。我家就有许多人倒下,我的爱犬和牲口在一战中牺牲,我余阿叔缠得满身都是绷带,就像我的爱犬,我镇有很多人,都提着人头看望长生天。

“我阿爸灭完猛人的志气,功成名就,仍然不骄傲。他接着去平叛,怎么平的我不知道,反正平了,再后来,他来到长月,准备建立更大的功勋,为天下谋粮食。可是朝廷不赏,反读错文书,将我阿爸贬低到没品没爵,我心永愤。呜呼,其义士报国,国家不恤,岂不寒了芸芸众士之心?灰去志智之志?……”

刘启对他这半白半文的书还是很满意,问:“怎么样?是不是字字珠玑?”

风月看着自己教出来,写文写成这样的,心里都想哭。

花流霜却也没觉得不妥,好歹就是这个意思,说:“让你老师给你润润笔!”

“还要润笔?”刘启呵呵一乐,问,“书言意,诗咏志。这还不行?”

“行!所以才要润笔!”花流霜说。

刘启把笔交给风月,自己当参谋,让他修改。正说间,外面有人来。刘启已经知道昨日的事,猜想是别人来要马,慌忙走出去。

出去他才知道不是,黄家兄妹带了几个少年男女打猎经过。

黄天霸今日穿了一身皮革束腰,胯下乌章驹趾高气扬,一双满目意气分发,显得格外地飒爽。

他醉翁之意不再酒,也不为刘启介绍这些少年,一来就询问其它人,特别是再问董云儿。为了留下几匹马赔偿别人,董云儿也没出猎,这会正和其他猎手在殿后的院子里打野乔籽子,因为刘启母亲在,也没出来趴在刘启身边揶揄。刘启以为大伙来叫自己打猎,格外地高兴,上前悉心询问黄皎皎现在好不好。

黄皎皎正在和两个少女唧唧喳喳说话,没时间理刘启的,爱理不理地说话。

而一个少年人却对刘启的头发感兴趣,嘿了一声问:“喂!小子,你怎么扎了一头辫子!”刘启顺声音看去,见说话的是一个很清秀的少年,额边两处头发如狭长的柳叶一样垂下,顿时好感大生,告诉他自己的头发是家里很常见的。少年动手松了松自己胳膊上臂带,问他是哪里人。

刘启坦然回答,并反复给周围的人解释地方在哪,结果却惹来一阵大笑。有的少年就说:“说了半天,原来是个番子!”

刘启无话,愣愣地站着,看着笑他笑得花姿乱颤的几位少女。

一种油然的血性升起,他也不申辩,怒气冲冲地说:“番子就番子,样样都是拔尖,未必不如你们!”

黄皎皎看住刘启,笑咪咪地说:“小鸟儿!你别生气呀!你的头发真的很好笑,衣服更好笑,现在的样子更好笑!”

一个雪肤花貌的少女用手掠上发丝,兴奋地说:“是呀,是呀。我把你画下来吧。”

她从自己的小马上爬下来,差点没摔跟头,刘启哼了一下,终究还窝有气,扭头不理他们,心想:我阿妹下马怎也不会这么狼狈。

他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少女已经在被袋里摸出笔墨,然后解下一把一张大纸披在一块木板上,斜着搭伸马背。

这些人打猎也未必能打到,就是找些乐子,也不怕误时,跳下来伴着那少女,有人叫着让刘启摆姿势。

刘启也好涂画东西,见少女看住他,手中笔管大勾大折,被勾起很多好奇,便挺起胸脯,叫嚷:“要画好一点!”

几个正玩的孩子跑过去,引得几个少男少女的嫌恶,画画的少女惊呼一声,怕脏脏的孩子碰触到自己,慌忙挪动,说:“该死!快滚开!”几个少年用撑着脚,远远地蹬,个个叫着“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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