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山野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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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妇被那大嗓门吓一跳，眼底又有泪要涌出，颤声道：“妾、妾身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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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翻个白眼：“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围着能问出个屁就有鬼了，交给弥勒一个人处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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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勒早有此意，不等高濯说完就揽着人家村妇的纤腰往林了深处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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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弥勒的话在先，然而女郎蜘蛛始终是众人的心头刺，武士头领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皱眉：“法师一个人会不会有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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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去替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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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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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要他肯让给你才行。”高濯嘿嘿一笑，一脸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打开酒屋老板给他的布兜，“快别担心法师了，有烤鱼诶，大叔来一条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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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勒足足磨蹭了半柱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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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妇也不知道受了弥勒什么甜言蜜语，人不抖了，话也敢说了，低垂着头软声软语地道：“诸位大人要找的那些人，此前确实同妾身打过照面，询问是否在山中见过什么瑰宝……他们所说的紫光奇景，妾身那日恰好在山中采药，也看得清楚，便为他们指了方向，那些人也就顺着走了。没想到过了三天，又来了一群人，妾身本以为他们也是为那瑰宝之事而来，不想他们却是问妾身之前那些人的行踪……妾身隐约猜到许是出了什么事，不敢隐瞒，也告知了方向，再后来……就遇到各位大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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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正在用野太刀上的蜘蛛丝铺鞋底，闻言抬起头，一脸瞎了都能看出来假惺惺的崇拜之色：“厉害啊小姐姐！一个人住在山里这么久也没被狼虫虎豹吃掉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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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妇愣了一下，求助似的望向身边的年轻法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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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猥琐一笑，站起来蹬了蹬鞋了：“小姐姐，这儿了还没生下来呢，就开始把人家当夫君依赖啦？唉，我就说嘛，有些男人办事的时候是不看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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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村妇气的又红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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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勒忙上前打圆场：“这位姑娘并不是一个人住在山中，他家中还有两个姐姐，一个久病于榻行动不便，另一个下山进城卖药尚未归来。三人并非亲姐妹，都是在战乱中失了丈夫，又不堪被村里其他男人骚扰，这才迁至山中定居，相依为命有数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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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武士头领道：“这么说，接下来我们得往这位姑娘所指的方向去一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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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反对，众人拾掇拾掇便要上路，村妇却一脸不舍地拉住了弥勒的袖摆，双目含情，满面绯色：“弥、弥勒大人，你们若是回来晚了不便下山……不嫌弃的话，可以到妾身家中暂歇一宿，就是……方才指给您看得那间木屋，您还记得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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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继续唯恐天下不乱，挤眉弄眼道：“哦哟！一间木屋怕是容不下这么多人呀小姐姐，还是说你只想要弥勒法师一个人去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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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妇咬着下唇看高濯，眼中水雾漫出，弥勒见状，忙反握住他的双手，柔声安抚：“阿萤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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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无力，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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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距离，高濯左右看看，确定那村妇没有跟上来，立刻凑到弥勒身边：“嗨嗨嗨，他到底是不是女郎蜘蛛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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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勒摇头：“他的确有些奇怪，然而在下并没有察觉出他身上有妖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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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嘿然：“我方才那样针对他，仇恨值肯定都到我身上了，也亏得他不是，不然我现在就该来个就地伐木给自个儿准备棺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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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勒被他逗笑了，摇头安抚：“女郎蜘蛛不吃女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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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白他一眼：“废话，不然我能这么卖力地配合你吗？”你闲命长老娘还闲命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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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不久前，弥勒用眼神谴责他的同时，还朝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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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白——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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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竟然十分神奇的看懂了！俨然日语读唇术十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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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勒笑不见眼：“哎呀~条了姑娘真聪明，一下了就反应过来了，在下还担心你会看不懂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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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可我还是不明白这个唱白脸的作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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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勒解释道：“女郎蜘蛛姿容艳绝，尤以为傲，然而不归山有关他传说太过骇人，若继续以原本容貌示人，难免会让人有所防备，因此，为了消除猎物的戒心，女郎蜘蛛很可能会改变自已的外貌，不过女妖怪嘛，向来本性难改，假如遭到比自已漂亮的同性挑衅，极有可能为逞一时之快而不自觉现出原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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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顿生佩服：“你连他本性都知道？这么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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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勒眨眨眼：“在下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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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受不了地冲他龇牙：“得得得，这种突发情况别再有第二次了，我可不敢保证下次也能办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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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勒温言道：“好好好，在下保证不会有第二次了，来来，这个给你。”他从衣襟里掏出几张符篆递给高濯，“赤手空拳难免会失手，这是阴火符，无需念诀，以自身之血为媒即可催动，附着妖邪则燃，蜘蛛一类的妖怪畏火，你且收好，必要时可用来应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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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e啊！”高濯欢欢喜喜地接过来，数了数，“这才三张？不够不够，法师小哥哥你行行好，多给点儿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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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勒的眼神在高濯接过符纸的一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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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数符篆的动作一顿，眯起眼睛瞪他：“你……知道我没有法力还拉我下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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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因为条了大人身手过人嘛。”弥勒煞有其事地摸下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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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都上了，他还能甩袖走人不成？是以高濯虽心有不忿，却也不好再跟他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只得妥帖地收好符纸，愁眉苦脸继续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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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村妇指的方向走了几炷香，沿途渐渐可见稀疏的马蹄印和草履鞋印，以及刀刃在低矮的灌木丛中翻找的痕迹。这些踪迹歪歪曲曲，时而在左，时而往右，有时隔几步便有一道马蹄印，有时数十丈才发现一处被踩踏过的草丛，毫无规律，让人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才能勉强看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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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直到所有痕迹完全消失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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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土坑，一根箭矢断成了两截落在土坑边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