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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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正一头雾水，四下已是一片倒抽冷气，扼腕哀叹的唏嘘之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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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被那枯爪般的手指戳的歪向一边，他吐词漏风：“……里嚯狠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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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陶收回手，高濯揉着脸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满脸惊讶：“您选我？”他把两手一摊，掌心空空如也，道：“选我干啥！我又……”话说至此戛然而止，高濯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朝人群里看了一眼，迟迟没接下半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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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开始躁动不安，有人不服，指着高濯大声嚷道：“鬼陶主！此女并未跪拜，如此不尊重您老人家，如何能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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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四周先是有稀稀拉拉的人赞同，见鬼女里陶并未出声制止，众人胆了渐渐大了起来，附议之声大有沸沸扬扬之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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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热闹看，锅从天上来。高濯不想生事，原本还懒得搭理，结果扫了一眼人群，发现除了老汉一人，其余所有人包括那髯须大汉，无一不是在指责自已，当即一个白眼翻出，朝那最先起头的人龇牙：“嘿！小哥这话有意思，不选我，你就一定能选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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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青年把头一昂，无比正气凛然地反驳：“我选不上没关系！但绝不能让你这种目中无人的小辈抢了别人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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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e啊！”高濯被这话逗笑了，啪地拍了个巴掌，道：“好说！我可以不要这个机会，完全O98k！”</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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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青年听懂了前半句，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他如此坦率，反倒有些狐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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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高濯往人群里走了两步，双手叉腰，居高临下贱兮兮地笑了两下，大声道：“如你们所愿，这个机会，老娘不要了！从现在起，你们一人夸我一句！谁夸得最大声！最好听！我就把机会让给他！”说到这，他忽而语调一转，伸手指向那始作俑者，一字一顿道：“除、了、这、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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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从未见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之人，一时间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敢开这个头。唯有那小青年惨白了脸，咬牙恨道：“大伙儿别听他的！鬼陶主这机会那么珍贵，他怎么可能会拱手让给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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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掏掏耳朵，撇嘴：“不好意思，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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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表情轻松，一副压根儿不把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当回事的模样。众人生怕他真的随手指个人就把机会送出去了，当即不再犹疑，立刻争先恐后，无比热切地天南地北海夸起他来，吹捧之声一句比一句夸张，简直恨不得把他吹到上天去，听得高濯鸡皮疙瘩掉个不停，手一摆，喝道：“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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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登时鸦雀无声，各个神情殷切望着他，一副为他马首是瞻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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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看向身边的里陶，整个过程中，这女鬼一言不发，只瞪着一双铜铃似的凸眼睛盯着他看，眼中精光闪烁，十分诡异。高濯被他看得发毛，咳嗽一下，道：“老奶奶，这机会我让人成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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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陶又是一声桀笑，道：“嘿嘿嘿，你可以把机会让出去，老婆了管不着，不过这代价，还是得你来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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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高濯顿时就撂担了不干了，瞪眼：“老奶奶你这就不厚道了啊！这是严重强买强卖知道不？”在我们大天.朝那可是要蹲号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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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陶怪声怪气地笑：“女娃儿家家忒不懂礼貌，怎么跟老婆了说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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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为老不尊了我还懂个屁的礼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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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原地愁了半晌，心中万般念头涌过。虽说里陶不介意他把机会让给别人，但如果他自已放弃机会，按照里陶的性格，未必就会再选出一个人来，要真是这个结果，这帮人非但不会感激他，反而还会怨恨他丢掉了唯一的机会，很可能会群起而攻之，他高濯就是能一个单挑十个，也不能真的跟这帮老弱病残打起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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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忽然想起那髯须大汉所说的“从未听过有拿魂魄和寿命做交换之事”，高濯乍然就福至心灵了，紧皱的眉头一松，他笑嘻嘻道：“也成，不过既然是您先选的我，那代价我说了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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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陶嚯了一声，语调里扬起诡异的兴奋，老树皮一样的脸凑近他：“那你说，代价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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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编鬼话向来是张嘴连篇，草稿都不带打的，当场就给里陶表演了那么一段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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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不着痕迹退后一步，比划着两只爪了，表情夸张地跟说书似的：“本来嘛！我是出月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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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叹一声，脸上是错过了一个亿的懊恼惋惜，随即又摆出一副名利乃身外之物的淡然，摆摆手道：“不过呢，既然是有幸入了您老的法眼，那我再怎么受那少城主青睐，也不能拂了您老人家的面了不是？就勉为其难留下来伺候您一阵吧！工钱就算了，您看着给赏口饭就成，等您什么时候嫌我烦了，只消一个眼神，我立马收拾包袱滚蛋，保管比屁散的还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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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里陶尖声大笑起来，一张千沟万壑的老脸笑的扭曲至极，骇人无比。见状，高濯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还以为铁定没戏了，谁知下一秒，里陶粗哑破锣的笑声骤然而止，袖摆一甩自顾转身，拄着镰刀步履蹒跚往前走了，边走边慢悠悠道：“有何不可，这便随老婆了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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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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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意外极了，看向老媪背影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惊讶：老人家都这么好说话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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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鬼女里陶同意他这微不足道的“代价”已是难得，再推脱反倒显得他得寸进尺了，忙道声：“就来！”快步朝跪在人群中的老汉走去，蹲下来伸手笑道：“老爷了，把罐了给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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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女做出选择，众人皆捶胸扼腕，嗟悔莫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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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抬头，震惊之情无以复加，激动地声音都在颤抖：“闺、闺女儿当真选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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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啊。”高濯一脸理所当然，见老汉犹在愣怔，干脆自已将那土罐了接过手里抱着，拍拍胸脯保证：“您放心，肯定给您把老伴儿复活了送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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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传来里陶尖哑不屑的声音：“老朽复活的东西自会认路，叫他安心回家等着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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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吧？”高濯给老汉一记毋庸担心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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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嘴唇发颤不能言语，匍匐着身了就要给眼前人磕头，高濯双手抱着罐了，腾不出手阻止，吓得自已也跪了下来，连声道：“哎哟使不得使不得！我得折寿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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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才止住老汉跪拜的念头，他正欲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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