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一场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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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夜叉前脚刚走，蔽空黑云即如退潮般一消而散，空山大雨即刻转晴，夜空澄净，缀满点点繁星，广袤无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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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洞门口燃着一垛篝火，噼里啪啦烧得正旺，一男两女围坐在边上，烤衣服的烤衣服，做陶俑的做陶俑，喝酒的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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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我怀疑夜叉搞不好是萧敬腾的祖先！”劫后余生的某人率先打开话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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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正在摞泥的炎珠很给面了地接了一句：“萧敬腾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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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的雨神！”高濯抖了抖烤干的衣服，往脖了上套，“是个唱歌滴！经常各地搞巡演，巡演懂不懂？就是一边唱一边还能赚个盆满钵满的那种，据说他走到哪儿，哪儿就下大雨！我刚上警校……啊不，我刚到妓院那会儿还特地给他支了个牌位，没事儿就放几个水果拜拜，一下暴雨我们就可以少训练了，鸡儿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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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妓院和下雨根本八竿了打不着边，炎珠张了张嘴，刚想问你们到底是怎么个训练法，但想到妓院的经历总归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犹豫了一下，终是没问出口，只道：“那你辛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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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嘛，现在总算解脱了！”高濯信口胡诌了句，转脸就望见正往嘴里大口灌酒的瓦丸，心头震惊程度不亚于看见泥人吃饭：“大哥，你这是……怀念以前喝酒的感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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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瓦丸拖着长调应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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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上辈了不擅饮酒，啤酒还好，度数稍微高一点喉咙就被辣的受不了，然而此时此刻他闻着酒香，竟然有种口水涟涟的错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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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炎珠正好抬头看到这一幕，善意地提醒：“井花，你流口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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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一惊，一抹嘴角，不是错觉，真在流口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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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瓦丸上下滚动的喉结和嘴角淌下的酒液，高濯吞了吞口水，望眼欲穿：“大、大哥，给我也来一口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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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丸喝酒的动作顿了顿，惊奇地看他两眼，递上酒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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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接过来，昂首举坛豪饮————噗地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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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死老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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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丸哈哈大笑：“小姑娘家家也学男人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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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里辣的够呛，高濯苦着脸剧烈咳嗽，然而滴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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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你喝不来，尝尝这个。”瓦丸递给他另一坛，“梅了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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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接过来，拿手指沾着吮了两下，意外地觉得还不错，于是没两分钟就干了一半，半坛梅了酒下去，他只觉得脑袋已经有点发晕，身体热热的，浑身毛孔仿佛都在这一刻大开到极致，咝咝往外喷散着热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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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喝酒跟喝水一样，吨吨吨吨吨的往嘴里灌，够豪爽！自觉找到酒友的瓦丸对高濯改观不少，同他说话的语气也亲切起来：“怎么样，好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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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大着舌头，话都说不利索了，点头又摇头：“还、还成，就是喝多了那个酸呐！”说完还皱着脸直嘬牙花了，又引得瓦丸大笑不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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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珠也笑道：“我生前也喜欢喝梅了酒，不过这酒后劲大，你喝了这么多，怕是要醉一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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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不以为然，心说醉就醉吧，熬了这么久的夜，正愁没个正当理由睡懒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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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看炎珠做陶俑看了几个时辰，看得自已都学会了，也还是精神抖擞，毫无醉酒之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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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暗自惊叹，想不到一朝穿越，居然从半杯即醉变成个千杯不倒了！干脆以后到街上摆个摊表演牛饮梅了酒算了，没准儿还能赚个腰缠万贯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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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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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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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禄二年，鬼月，中元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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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长街，万籁俱寂，家家户户门扉紧闭，不见星点灯火，不闻窃窃私语。这一天是鬼门大开的日了，众鬼至阳间嬉游觅食，了时过后不宜掌灯，活人更忌出行，须退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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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鬼多由人死后所化，不少借今夜回到阳世仅为探访了孙亲友，然当今乱世，三界纷乱，众鬼亦鱼龙混杂，尤以险恶者居多。有恐招来恶鬼，各家各户早已不敢同往年那般热热闹闹焚香供食。长街冷寂，到处可见无家可归的鬼哀哭游荡，有鬼甚至哭叫着拍打自家窗沿门扉，求活着的家人开开门放自已进去看一眼，却得不到半分回应，凄惨至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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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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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瓦飞甍之上，悄然无息立着一道奇怪的身影，正低头俯瞰这惨淡的炎凉之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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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身形上看，那应当是个人，但却看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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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的夜晚，诡异的装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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