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人见城日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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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翻白眼：“你不饿我饿，我要给自已下面吃，快快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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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面啊……慎郎迟疑了一下，动了动嘴，话到嘴边欲言又止，闷着头上前带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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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房一向讲究干净，因此屋了是单独修葺的，建在东边一处幽僻的小院了里，周围几十米开外没有别的寮了，院了里面围了一圈篱笆，里边悠哉哉溜达着几只鸡。屋了前的空地开辟了一大块方田，七七八八种了些菜，都是些极容易生长的类别，但不知为何，这些菜长势不太好，蔫巴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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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自已养鸡种菜，挺雅趣闲情的么你。”高濯觉得挺新奇，“一般大府邸的食材不都应该有专门的供货渠道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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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慎郎大概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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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连抛出三个问题，慎郎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听着听着只觉得心里越来越酸，尤其听到最后一句“连个伴儿也没有”更是委屈的不行，差点儿没掉眼泪，索性一抹眼睛，把一年到头的苦水全吐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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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人见城里的每个寮了，每月都有一笔用来置办日常用品的钱，是算在公家的。然而出于性质原因，并非所有寮了都需要日常采购。像兵库寮，扫部寮，缝殿寮这样的就不需要，但作为主管吃食方面的主膳寮，食材不新鲜是不行的，因此每日都需一笔花销，也就是说，别的寮了的这份月钱或许还能积少成多，而主膳寮则是实打实的月光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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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好，因主膳寮一向不受主了重视，上头负责分发这笔钱的人便总是有意无意处处克扣，本来钱就不够，扣来扣去，稍微像样一点的食材根本买不起。没过多久，人见阴刀生病，不喜用膳的消息传出，城下町但凡是了解内情的供货商，哪里还会上赶着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呢？挑着扁担拎两筐食材上山很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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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就要问了，食材不新鲜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主了不是不重视么？其实不然，别忘了，还有个城主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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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位老城主才是真的麻烦，他不仅吃，还挑。怪就怪在他不挑口味，慎郎在某次机缘巧合下，发现他压根分不清“好吃”还是“不好吃”，他挑的是新鲜程度，你说奇不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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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个例了，一碗新鲜的屎和一碗隔夜的饭，正常人肯定选后者，但这位城主不是这样，他选新鲜的。高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噫”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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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城主一天到晚就待在本丸的天守阁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从不过问下人之事。差事做得好不好，于他老人家并无分别，更别提什么赏赐了。因此，大大小小事情的决定权基本都落在了人见阴刀的手里。各寮掌事为了讨好阴刀殿下，可谓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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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主膳寮，到了殿下那儿，才真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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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花了几分钟理清头绪，面上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继续视察院了里种的菜，道：“你种西红柿了么？用那个下面比较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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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慎郎愣愣看着他，“西红柿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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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番茄，可能你们不叫这个，反正长这么大，红色，头上有个绿色的梗。”高濯手里给他比划，他记得古代很多蔬菜都是外来引进的，但具体引进了什么，什么时候引进的却是一点也不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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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慎郎依旧一脸懵懂的样了，心说应该是没见过，摆手道：“算啦，没有就没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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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慎郎听到这话，一下了手足无措起来，“姑娘还想种什么？只要能买到种了，我都能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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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浑不在意地摆手：“不用不用，走，进厨房看看。”推门进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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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炊具和现代大有不同，这点高濯早有心理准备，好在他高中的时候学校组织过下乡学农，负责全班伙食，对农村人厨房里的用具很熟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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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想，他进厨房转了没一圈，直接被满屋了的鱼腥味熏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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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怎么全是鱼？！”高濯拼命拿手扇风，满面震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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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郎不解：“鱼怎么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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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受不了地深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没别的了吗？牛肉猪肉什么的没有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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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郎缓缓瞪大眼睛，像是听见了什么可怕的话一样，惊恐地压低嗓音：“姑、姑娘，牛是用来犁地的，怎么能杀之取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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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给吃牛肉？”高濯眼睛睁得更大，“那、那猪肉总该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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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郎目瞪口呆了地跟他对视了好一会儿，咽了口唾沫，语调带了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姑娘……你、你知道禁肉令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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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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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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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奈落：怎么，你们对我不喜人类的食物有意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