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一十四章 不讨喜的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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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就算是一把豆子握住三成也不过三五十余颗，你就算一次只吃一粒，积少成多也不是老夫所能比拟的......你手里到底有多少种豆子呢？”

林倬明白了林寒想要表达的意思，如果说真的是眼界手段智商上的差距他自是不服，但如果真的和林寒说的那样更多的是资源上鸿沟一般的差距的话，也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和富二代比如果是比钱的话自然输的心服口服，但如果比脑子的话，恐怕谁也不会轻易认输就是了。

“哪怕我穷尽一生恐怕也难败的完吧......您在我面前炫富拼实力，其实和找死没什么区别，就算您手段高决，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手段也只是一些个花拳绣腿，人人都说我林寒喜欢讲道理，事实上我赢您的每一次都不是讲道理赢的，谁又能想到号称天下最聪明的人最擅长的却是王八拳糊脸呢......”林寒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脑子里的图书馆里每一本书都算作一颗豆子，他这辈子也撒不完......“嘶......想老夫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你的意思是老夫却是输给了一个败家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夫果然是输在了没见识上，输的不冤，老夫自负无论是眼界手段并不在你小子之下，若是你想说老夫是因为手段不佳眼界不够，老夫打死也不服，但你说老夫输在没有见识上，老夫认了.......”林倬笑的和个孩子一样，好似心间的心结被解开一般......林寒看着眼泪都笑出来的林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是真的怕这个家伙一个激动嘎嘣一下过去再也回不来了，他这小心脏受不了啊......“几十年前，先帝尚在时，林府在朝中还没有这般权势，老夫也不过是投其所好成为了当时先帝手中最顺手的一把剑，如果说你是朝廷之外的中天悬剑，那么当时老夫就属于朝廷之内的利刃，当时林府立足不稳，朝里朝外十之八九都是想要踩着林府上位和眼红林府当时荣宠之人，你虽然不在朝堂，但当知道朝廷的残酷，当时林府倘若不能更进一步，就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到时候整个林府昨天还可能万人追捧今天就可能跌入深渊......”林倬收敛了自己的表情，一副陷入回忆中的样子，声音也放缓了很多，好似在一边说一边回忆当时的境地一般......“如浪里行舟，不进则退......”林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理解，官场有些时候就是这么残酷要么你踩着别人的脑袋和累累白骨登上高位，要么就是被别人踩着你的脑袋和化作累累白骨的全家登上高位。

“先帝纵有天人之姿千古一帝之相，却也免不了多疑的性子，而当时摆在林府面前唯一的选择就是彻底倒向先帝一边，只有这样方才可以结束朝不保夕的日子，这不是一人的荣华富贵，也不是一个人的高官厚禄，而是林府一脉的唯一生机，而先帝当时也需要一只可以用来制衡朝廷百官的力量，可以说先帝与林府的合作和联姻是天作之合的选择.......”林倬没有理会林寒的附和继续说到，他能很清晰的看到自己小妹林曦的脸色在他这一番话下变了颜色......“恕我直言，这不过是在饮鸩止渴......权利是一柄双刃剑，对于握着剑的陛下来说，对敌人越是锋利的同时向着他的一面同样极为锋利......先帝就算是胸怀大志，也不会允许一个庞大到哪怕他也需要忌惮的权利集合体存在......”林寒给出了自己的观点......“一条背叛了狼群的狼，如果学不会摇尾乞怜，不需要猎人动手，只要猎人选择袖手旁观，群狼也会把叛徒撕成碎片，要么臣服要么死......没有第三种选择和可能，便是饮鸩止渴也好过殒命当场，最起码可以争取来老夫斡旋其中的时间......只可惜老夫当时只顾着全族的安危，却是对小妹有些疏漏......只是这一点疏漏就被本族的一个书生钻了空子.......”林倬对林寒的观点嗤之以鼻，和现在温和的朝堂相比，他经历的那个时代的朝堂可是人吃肉的时代，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是现在赵宏的功绩已然功盖三皇德高五帝了，却依旧难掩先帝的光芒，比起赵宏来说先帝才是大宁那个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挽社稷于即倒的英雄......说话间林倬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林寒的身上，好像对林寒的反应十分感兴趣一样，只可惜林寒的表情却是在他的预料之外，林寒就好像在听一个不那么动人的故事，或是一场不感兴趣的狡辩一般......“当小妹和那个书生生米煮成熟饭时，老夫只感觉天都塌了，或许不是感觉，而是真的天踏了，小妹或许并不知道她的举动对于整个林府意味着什么，或许因为她的任性整个林府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那一刻老夫恨不得将那个男人千刀万剐，你知道老夫当时浮上脑海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吗......”林倬艰难的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表情是那么的生无可恋。

“便是赔上整个林府都要保住阿母的性命，对吧......”林寒低声回应道......无论是林曦还是林俭这一刻都惊呆了，他们既惊讶于林寒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个答案，更让他们无法想象的是当年的事情恐怕不似他们所想的那般。

“何出此言......”林倬也一脸奇怪的看着林寒，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外甥有些聪明的不是人了。

“倘若为了保住林府，对于当时的情况，还有比阿母更加合适的投名状么？

阿母活一天都会让皇室蒙羞一日，阿母存在一日，就会打皇室的脸一天，但最后的结果却是阿母只是落得一个幽禁府上，而我也有幸成长为人，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人付出了生命，说不是您的手段，我是不信的......”林寒也知道这不是他这个立场该说的话，同样的也不是他该有的态度，有些时候的公正往往是冷血的表现，但他实在无法做到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倾注更多的情感，还是那个观点理解却不认同......他理解林倬当时面对的困难，理解林倬的操作，但是作为受害者的儿子，无论从哪一方面讲都不能认同。

这是他的底线......“小妹，你的这个儿子有些时候聪明的让人讨厌......”林倬只剩一脸苦笑，林寒的这一番话让他酝酿已久的情绪消散一空，甚至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寒儿正是因为知道其中隐情方才对林府恨不起来么......”林曦失魂落魄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一刻她对自己大兄的话无比赞同，有些时候她也在想林寒是不是有些太过清醒......“活着的人永远比死了的人重要，阿母还不明白么？

他的目的并不是我的原谅而是您的原谅，我出现在这里就是来送他最后一程的，因为我能来就代表着我与林府的所有仇怨都会随着他的离开画上句号，与其说是给我一个交代，倒不如说是我与林府给整个天下一个交代......”林寒面带微笑的低声解释到，这个男人哪怕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依旧在替林府殚精竭虑，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该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