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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林洄淑这样的深受儒家学说影响的士子,才会如此的对祥瑞之说深信不疑。
林逸青之所以一连为自己要认祖归宗的福州林氏弄了这好些个祥瑞,就是因为他了解儒家学说在乾国意识形态当中所占的统治地位,但他也没想到,效果会如此的好。
现在不光林氏一族以他这个转世的“武曲星”为荣,整个福州城的人们都在为这些祥瑞而欢天喜地的庆贺着,而闽浙总督和福建巡抚、福州将军甚至联名上书,向朝廷通报祥瑞降临的好消息!
而这一次左季皋想要借自己的出身做文章,搅了自己的祭祖大典,也因为这祥瑞之故,不但没能得逞,反而给林氏族人弄得狼狈不堪,连师爷都给当场打死了。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左氏既然如此下作,辱我林氏一门,我也犯不着和他装君子,皇太后许我专折奏事,又赐我银令牌,可至各地游历,查探民情,不受阻碍,我这一次便将他的所作所为奏明,即便扳他不倒,也得令他有所收敛才是。”林逸青说道。
听到林逸青说皇太后赐给了林逸青银令牌,林洄淑不由得又惊又喜,因为这种令牌一般只赐予勋贵大臣,为便宜行事而设,按大乾《仪卫制》,皇帝亲掌银牌二百面,用于作战、调发兵马、秘密调查、掌握地方兵、刑、钱、谷等事,能得银牌便宜行事者,都是皇帝最为亲信之人,而林逸青竟然能得到它,不仅说明了皇家对他的恩宠,也表明了皇太后对他的充分信任。
“想不到四弟竟然能得皇太后赐予银牌,这可是莫大的恩宠啊!你怎么不早说呢?”林洄淑高兴的说道,“快,快,让为兄我看一看!”
看到林洄淑惊喜的样子。林逸青明白他心中的感受,微微一笑,从腰间将一枚银令牌解下,双手捧到林洄淑面前。林洄淑先是向银令牌拱手行了一礼,然后郑重其事的双手接过银牌,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是一枚巴掌大小的方形银牌,穿系处刻有祥云纹饰,牌面刻有两条威武的五爪蟠龙。双龙首合对处为一“令”字,双龙中间处刻有“奉旨行走于东西南北各处,周查密访,遇有地方不法事,随时上报,余事不用”的字样,背面则是“随身携带,查验宜行,光旭六年御赐”的字样。这面银牌制作得十分精美,一望便知是出自于宫廷之制。
“瀚鹏可知。昔年先祖林文忠公,便曾受此恩赐,我曾见过先祖银牌的拓片,形制与你这枚一般无二,只是文字略有不同,我记得上面写的是‘奉旨走马于东南三省,守御地方,抽取兵马钱粮,余事不用’,后来先祖因英夷事被罢官。流徒西疆,这银牌也给朝廷收回了。想不到瀚鹏你竟然又获此殊荣,光耀门庭……”林洄淑轻抚着这面银令牌,眼角竟然渗出了泪花。“先祖九泉下得知,不知该如何高兴呢……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呵呵,大哥勿怪,皇太后赐我此牌时,曾嘱我轻易不要告诉他人,是以小弟未敢声张。”林逸青笑着答道。“不过大哥不是外人,所以小弟今日才和大哥说起此事。”
林逸青当然不能告诉林洄淑,事情的真相,并非全部象他说的那样,自己能有这枚令牌,其实是付出了代价的……
这枚银牌,可以算是自己的一道护身符,当然,也可以说是自己向皇太后表示忠心的回报,当然,自己的这枚银令牌所代表的权力,比起先祖林文忠公的那枚,是小得多了。
想到现在身在北京皇宫之中的两位爱侣和一双小儿女,林逸青的心底突然涌起强烈的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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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驰来,停在城门口下。两名大汉打起帘子:“首领,京城到了!”
一个锦衣人走下了马车,他披着一件外黑里红的披风,气度不凡,一见便知不是寻常人物。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遥望城门,城门上高高的匾额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就是大乾帝国的都城北京了,那熙熙攘攘的城门口,每天来自大乾帝国及世界各地的有多少人,满怀希望和野心地投身进去,又有多少人,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所有的野心都可以在这里实现,所有的阴谋在这里潜伏。
而他,又会在这里收获什么呢?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摇去方才那一丝胡思乱想,转身返回车内。他一只脚登上了车辕,忽然停住,一双细长的凤眼从前后护卫的四名武士身上缓缓地扫过,微闭一下,沉吟片刻道:“进了乾国的京城,你们不可再称呼我为首领了。这里忌讳甚重,主公说了,要注意改掉我们在日本的语言习惯,否则会泄漏我们的身份的。”
那四名武士相互对看一眼,不禁有些惶然:“那,我们该怎么称呼您?”
锦衣人微微一笑:“叫我大哥好了!”
那四人只得一齐躬身领命道:“是,首……呃,大哥!”
锦衣人进了车中,马车又重新驰向城门。
城门口仰望帝国都城的人成山成海,已经排了许久的队伍。守城门的小吏在慢吞吞地检查着每个人的入城证件,锦衣人的马车出示了通行证之后,进入了专用车道,锦衣人坐在车中,透过纱窗看着外面。本来有通行证是能在最快的速度进入城内,但是他的前面似乎有十几辆颜色式样差不太多的车也进入了专用车道。
侍从低声禀告:“这些是进入京城的红车。”
锦衣人眉头微微一扬,呵呵笑道:“把咱们安排跟一群选秀的女人一块儿进城,这要叫伊贺、甲贺等族的人听到,岂不是笑掉大牙!”
那侍从有些局促不安,只得解释道:“原本安排她们昨天到的,没承想中途耽误了一天,今天才赶到,恰恰挤到咱们前头去了。如今这些红车说不准里头都是些什么人,天知道她们当中会再出个什么呢,一般的官员也不敢得罪。爷。咱们刚刚入京,这种无谓的麻烦,还是算了吧!”
锦衣人微微一笑,恰好此时正是雨过不久。天边一道彩虹现了出来。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这是好事啊,怪不得今日进京的红车,有十几车啊!”
那侍从也笑了:“这在京城,可是要命的话题。咱们在外头说说罢了,进了京可一个字也不能说。这十几车的,也未必都能够入得了宫,还得先到内务府去备选呢!”
正说着,忽然车身激烈地震动了一下,但听得外面四名护卫的叱喝声未落,车帘无风自开,一条身影象狸猫一样敏捷地钻入车中。
锦衣人待要出手,手式方出,眼前忽然白光一闪。一股力量托住了他的掌风,他收掌凝视一看,吃惊道:“豹子?”
却见眼前是一只才不过三四尺长的小豹子,浑身白色,眼珠碧绿森然,似有一股强大魔力蕴含其中。但见那豹子碧眼凌然一扫,见车内众人已经被它镇住,这才呜地一声,缩入一人的怀中。
锦衣人这才顺着抚摸豹子的手,看到抱着白豹的主人。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她身上披着兽衣,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是凌乱肮脏,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却见她低着头。对着那白豹大拍马屁:“小黑好,小黑妙,小黑真是呱呱叫!”
锦衣人听得差点笑出声来,那小豹明明是白色的,她居然称之为小黑,再说。夸一只豹子是“呱呱叫”,也实在是匪夷所思得紧。
那白豹缩入那少女的怀中,似又小了几寸,但见它蜷在那少女的怀中,却似对那少女的夸赞也听得甚不入耳,伸爪子掏了掏耳朵,睨斜着那少女似不以为然,却又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气来。
锦衣人已经镇定了下来,淡淡地道:“不知道姑娘有什么事?”
那少女这才抬头看着他,嘻嘻一笑道:“我想你带我进城。”她想了想,似乎自己也觉得冒失,忙又加了两个字:“好吗?”
锦衣人不禁好笑道:“这里城门每天开着,谁都可以进去,为何要我带你进去?”
那少女顿时气愤起来:“什么谁都可以进去?我都在城门外三天了,就是不让我进城。说什么我没有户籍文凭,属于盲流,不许进入京城,哼!”
锦衣人淡淡一笑,道:“现在开一张户籍文凭也不是难事啊,你看别人都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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