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1章 夜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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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智斗大金国

慕容复这些年奔走各方，势力不小，尤其是在辽阳一带，笼络了不少小部落，如果辽东有变，慕容复转眼的工夫就能打下辽阳府，成为一颗有力的钉子，只不过眼下慕容复还缺少很多东西，其中就是军饷。说白了，慕容复就是缺钱，只要有了钱，粮饷有了，才能召集士卒，没有这些，谁愿意给你拼命？

赵有恭当然不会给慕容复发钱，虽然关中富裕，可那些钱也是从中京大定府抢来的，还要用于建设关中呢，哪能发给慕容复呢？不过手上还是有一批钱财的，这就是大燕国宝藏。哼哼，之前黑袍人为了说服慕容博帮忙，把听雨阁所有的钥匙交给了慕容博，眼下估计要是已经到了慕容复手中，也就是说现在慕容复手中已经有三把钥匙了，而自己手上则由五把钥匙。如果将这五把钥匙交给慕容复，不就可以开启大燕国宝藏了么？赵有恭是个实在人，有好处大家一起分嘛，找到大燕国宝藏，里边财富一人一半，多好，当然，也能借此钓出几条大鱼来。赵有恭很清楚听雨阁的意图，那黑袍人会好心将钥匙给慕容复？哼哼，恐怕这黑袍人早就知道他与慕容复的合作关系了吧，想借慕容复之手，找到大燕国宝藏，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听雨阁想知道大燕国宝藏在哪，没有问题，至于听雨阁能不能取走宝藏，那就不好说了。赵有恭嘴角一翘，露出一丝冷笑，这次就要借大燕国宝藏，彻底打垮听雨阁，至少，也要知道听雨阁到底势力庞大到何种程度。

正月初十，慕容复从姑苏城赶到了汴梁，二人也是老熟人了，所以见了面装模作样的问了声好。只是这心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赵殿下指望着慕容复这把刀能锋利点，最好搞得完颜宗望鸡飞狗跳，而慕容复则诅咒着秦王殿下早归西天。怀着各种鬼胎，二人悄悄地进行了一次协商。

“慕容公子。想必你手中已经有三把钥匙了吧？这大燕国宝藏可是好东西啊，如果本王能帮你凑齐八把钥匙，会不会有什么好处呢？”赵有恭笑眯眯的看着慕容复，而慕容复也是聪明之人，当即就明白了赵有恭的心意。拱手言道，“若能开启大燕国宝藏，复愿讲一半财富让与殿下。”

赵有恭心中冷哼，你倒是说个不让试试啊。慕容复也不是蠢材，他当然不愿意分一半出去了，那可是大燕国宝藏，本就属于燕国皇室。可现在实力不如人，很多方面都得依着赵有恭呢，不跟赵有恭合作，如何对付听雨阁？听雨阁把钥匙让出来。可没安什么好心。不光赵有恭忌惮听雨阁，慕容复也对这个组织怀着深深地惧意，时至今日，没有一个人知道听雨阁的起源，更不知道阁中核心人物是谁。面对这个庞大而神秘的组织，慕容复自觉地光靠自己是对付不了的，拉赵有恭进来，也能降低点风险。分出一半，总比最后一点都得不到强吧。

拍拍手，只见阿九端着一个大木盒子走进屋中。阿九把盒子放到慕容复身边，就退到了赵有恭跟前。慕容复打开箱子后，就愣住了，只见里边静静地躺着五把钥匙。慕容复真有点不敢相信的感觉。赵有恭怎么如此好说话，竟这么快就把钥匙交出来了。

慕容复潜入汴梁，这事能瞒得过供奉司，却瞒不过听雨阁，黑袍人盘腿坐在矮塌上，上边摆着一桌围棋。不过有趣的是黑袍人是自己跟自己下。

“呵呵，终于见慕容复了，赵有恭，你到底想要多少好东西呢？哼，这次，怎么也该轮到本座了吧？”黑袍人似乎很有信心能夺取这批宝藏。

大燕国宝藏，盯着的人如此多，夺取宝藏的路上危机重重，那笑到最后的人会是谁呢？

没人知道大燕国宝藏藏在什么地方，只有凑齐八把钥匙才有希望找到，赵有恭很大方的将钥匙给了慕容复，看上去是有点蠢，可实际上聪明得很。赵殿下这是要让慕容公子当先锋，一路上披荆斩棘，顺路把听雨阁潜在的势力勾出来。随着地位一步步上升，势力逐步稳固，赵有恭才感觉到自己最担心的竟然不是赵佶，而是隐藏在暗处的听雨阁。

听雨阁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没人知道。赵有恭与听雨阁打交道也不少了，多少了解一些，可仔细一回味，却又是什么都不了解，到现在依旧不知道听雨阁最核心的秘密，以及黑袍人是谁也不知道。赵有恭想要尽快挖出这块隐藏在暗处的毒瘤，总有种感觉，听雨阁随时都有可能对他的基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正月末，完颜宗望领着人离开了汴梁城，赵有恭知道，从现在开始，耶律淳的覆灭也只是时间而已了。知道南京析津府随时会有可能爆发一场大战，可赵有恭没想到这一战会来的如此之早。二月初，金国大将颉利古奉二王子完颜宗望之命，领两万大军出大定府，占据承德。与此同时完颜杲也领一万大军从东面占据滦河，仅用了一日就从滦河打到景州，而景州防御使郭药师守城半日，就丢了景州，向南退到蓟州境内。郭药师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可稀里糊涂的就把景州城给丢了。景州丢失，把耶律淳搞得火冒三丈，这郭药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好好地景州守不住，如今景州没了，就剩下蓟州这块前沿阵地了。

其实如今的析津府还远没有后日北京城那样坚固，真正的防御就靠着附近几处坚城防守呢，景州一丢，就相当于女真人在析津府肩头上挖出一块大窟窿，这种情况下，耶律淳如何不急？可以说耶律淳杀掉郭药师的心思都有了，要不是念在大敌当前，他现在就派亲兵把郭药师抓捕到南京城。大金国中京完颜宗望，起四万大军来攻，南边的童贯也没有闲着，奉官家之命，率刚刚集结的六万大军朝永定河一线前进。

自从去年大金国占据中京大定府后，耶律淳的大军就将主要精力放到了北边，南边也就留了胡英怀的两万兵马。由于兵力不足。只能收缩防御，耶律淳将所有兵马集中在房山、大兴一带，由着童贯几万大军轻而易举的越过永定河。金国与大宋再次联合出兵，可谓是来势汹汹。决心比上次更为强烈。当然完颜宗望和赵佶的心思还不一样，完颜宗望要的是析津府的人口和财富，而赵佶要的是南京析津府。完颜宗望这一招也是跟赵殿下学的，他可是吃够了占据一座空城的苦楚，虽然有了大定府为据点。可那地方粮草辎重全被乙室军搬空，留下的人也都是些不愿意走的当地人。再怎么说，大定府百姓也算是大金国治下了，完颜宗望不光自己为粮草发愁，还得想办法供应这些百姓，所以说，中京大定府，从某方面更像是个累赘，所以，为什么不学学赵有恭。把析津府的人口和财物抢了，留座空城给赵佶，反正那位赵佶要的是脸面，是声望而已。

当蓟州爆发一场大战时，赵有恭并不知道，得到完颜杲兵出蓟州后，赵有恭就吃了一惊，得到消息，第二天就领着人快马赶赴河东路。赵有恭不敢在汴梁城耗着的，因为完颜宗望对南京动手。想必完颜晟也不会闲着的，如今大金国内这两个人可一直较着劲儿呢，完颜宗望要打南京，完颜晟也必须拿出一份骄人的战绩才行。如果说中京和上京二人打了个平手，那接下来呢？可以说完颜宗望这一步棋是逼着完颜晟去打西京云中府，估计也是如此，完颜宗望才不担心定**会驰援河北，帮忙夺取南京。

赵有恭的担忧很快成为了现实，二月初七。金国兵马大元帅完颜晟起兵五万，由上京临潢府杀奔西京云中府而来。此次完颜晟以金国四王子完颜宗弼为先锋，领女真铁骑苍鹰军，这位金国四王子的名字听上去有些陌生，不过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金兀术。完颜宗弼此人，勇冠三军，论行军作战，在完颜阿骨打众多儿子之中算是第二。有趣的是，完颜宗弼身为完颜阿骨打的儿子，不支持自己的兄长完颜宗干和完颜宗望，反而支持叔叔完颜晟。这一点，在大宋那可是难以理解的，但在女真甚至北部草原部落一点都不稀奇，因为有些兄弟从小就没有多少感情，甚至还是生死仇敌。

二月初九，完颜宗弼就率先发难，猛攻奉圣州东部望云县，由于耶律大石有意收缩防线，所以直接让出了望云县。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望云县附近地形复杂，实在不适合大军决战，而且定**骑兵现在还驻防在朔州一带，要赶在望云县城破之前抵达也不太可能。不过完颜宗弼也不是蠢人，打下望云县之后，他就开始原地等待，并没有轻敌冒进，如此一来，耶律大石想要诱敌深入，伏而击之的想法化为泡影。

二月初九夜，赵有恭匆匆赶到云中府，此时帅府内灯火通明，参事、亲兵不断出入，一番忙碌景象。此次完颜晟率大军来袭，不得不慎重面对，这完颜晟可是一个极为难缠的人物，赵有恭入大厅后，解去披风，急声问道，“诸位，战况如何了？”

“殿下，现完颜晟已经分兵占据可汗州、怀来等地，女真人新胜，士气正旺，不好对付”耶律大石紧皱着眉头，看上去不是太乐观，他与完颜晟也算是一对老对手了，自打交手以来，还从来没在完颜晟手上讨到过便宜，当然，也没吃过大亏，二人总体来说是旗鼓相当。按说，定**实力雄厚，应该占据优势才对的，可实际上并非如此。西京兵马和一些乙室军要在大杨滩整训，如今能够动用的，也只有庞赫和韩世忠的五万大军，这些人正面对敌没问题，可要是分兵守卫各地，那就没什么优势了。如今完颜晟完全可以让女真兵马各处寻找战机，而耶律大石却不行。

赵有恭也是头疼得很，仔细想想，以前也不是没打过防守战，但那都是防守一个地方，等着别人来攻，但眼下根本不知道完颜晟下一步会攻哪里，如何办？赵有恭不想把这场大战拖得太久，这样对他没有半点好处。其实要解决这问题，很简单。那就是尽早跟完颜晟决战，问题是怎么逼得完颜晟跟自己决战。

摊开地图，几位定**大将全都凑在一起琢磨着，耶律沙摸着下巴。似乎想到了什么，可看看赵有恭，又没张嘴。赵有恭知道耶律沙担心什么，毕竟他和耶律大石都不是定**嫡系，说话总要多想想才行。赵有恭可没那么多讲究，指着耶律沙问道，“耶律将军，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不管如何，本王都恕你无罪。”

得了赵有恭的保证，耶律沙也没了担忧，指着地图上某处道，“殿下，你来看。这里是闪电河，过闪电河进入多伦正蓝旗部，由此可经多伦越过灰山，只要堵住上京到奉圣州的路，必能逼着完颜晟回兵驰援。如果，我部能将完颜晟的大军钉死在丰宁城附近，不就随时都能展开一场决战么？”

听着耶律沙的话，赵有恭等人面面相觑，耶律沙的主意太大胆了，甚至可以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完颜晟可不是傻子，会任由别人断了后路么，恐怕会集中所有兵力吞掉这批奇兵的。虽然能出其不意的占领丰宁城，但丰宁城只是一座小城。如何能抵挡几万大军的猛攻？从云中府到达丰宁城，就是古镇骑兵，也要一天时间才行，让一支小股奇兵，守卫丰宁城十二个时辰，开什么玩笑？提前调动骑兵？呵呵。大军调动能瞒得过完颜晟么，到时候完颜晟看出定**意图，提前扯到丰宁城附近，奇兵越过灰山也就没有意义了。

耶律沙当然知道众人担心什么，他也知道这个主意很难实现，也有点责怪自己有些鲁莽了，也不知道出了这个损主意之后，殿下会如此看他。让耶律沙倍感意外的是，赵有恭思索良久之后，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低头问道，“耶律将军，你确定能从正蓝旗部落穿越灰山，悄悄地抵达丰宁城？”

嗯？本来耶律沙已经有些不安了，听了赵有恭的话，当即抬起头来，诧异道，“能啊，殿下有所不知，十几年前，末将曾在正蓝旗部落驻扎过一段时间，有一次打猎，发现一个山洞，可以穿过灰山，直接到达东边的。”

赵有恭想了想，便做出了一个决定，他看向杨再兴，询问道，“邵烈，你去丰宁，可有把握守住丰宁十个时辰？”

杨再兴是谁，那可是秦王府嫡系中的嫡系，赵殿下的心腹爱将，现在殿下竟让杨再兴领兵去丰宁，这番决心，当真让人吃惊不已。这可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任务，杨再兴却拱手接了下来。杨再兴知道，越是这个时候，他杨再兴越要勇敢的担起责任，如果连他杨再兴都退缩了，殿下还能依靠谁？

“殿下放心，末将定能拱卫丰宁城十二个时辰，只是还望凌振将军调拨两百名炮兵听用！”杨再兴果毅非常，让众人大感惊奇，凌振忙不迭拍了拍杨再兴的肩头，“杨将军放心，我部炮兵任你挑选，需要何物，直言无妨，凌某那里的东西任你借用。”

赵有恭派杨再兴前去丰宁，说实话，耶律沙心中大为感动，因为按照眼下情况，只有他耶律沙才最合适，可赵有恭却派了自己身边最为亲信的大将。呼口气，耶律沙上前两步，拱手道，“殿下，末将愿与杨将军一同前往！”

耶律沙愿意去，赵有恭自无不允，当即点点头笑道，“耶律将军愿意去，本王高兴得很，此次本王划五千士卒交予你们，还望两位将军旗开得胜。”

赵有恭声如洪钟，感人至深，杨再兴和耶律沙站在一起，重重的拱了拱手，“殿下放心，我等就是死，也要为大军争取足够多的时间，绝不负殿下所托！”杨再兴信誓旦旦，面容刚毅，赵有恭没再多说什么，重重的拥抱了一下杨再兴。这一个拥抱，杨再兴内心暖暖的，他与殿下说是主从，可又像是一对好友。想想刚刚接触殿下时的种种误会，杨再兴微微一笑，低声道，“殿下无须担心，末将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邵烈保重，若你回不来，本王定挥兵踏平上京，为尔等报仇”赵有恭一句话，便让厅中所有将士心中涌起一团火热。跟着这样的殿下做事，那就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二月初十，定**进行了大批量的调动，各支兵马穿梭在朔州、云中府、左云等地。看上去像是正常的调防，却把完颜晟搞得提心吊胆的。完颜晟对赵有恭和耶律大石一点都不陌生，那位秦王殿下崛起迅速，谁敢小瞧他，耶律大石也是大辽第一雄才。再加上那个韩世忠和庞赫，想不担心都难。可实际上，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用来吸引完颜晟注意力的，大军来换调防时，半路上就有小股的人离开大队，换上北地辽人服饰去了多伦。正蓝旗部落就出在多伦西边，连续两天，兵马陆陆续续的敲敲集结，就这样，定**在完颜晟眼皮子底下完成了集结大军的任务。

二月十三。耶律沙头前领路，五千大军开始朝灰山进发，灰山北部丛林密布，山路崎岖，要不是有耶律沙这个好向导，杨再兴要想爬到山顶还真不容易。正如耶律沙所讲，在灰山山巅藏着一个隐秘的山洞，山洞自上而下，也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五千大军经山洞缓缓前进。终于在二月十四人凌晨卯时抵达灰山东部山坳。至此，五千大军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金国大军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