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斩草就要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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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元已经从打击中迅速地恢复了过来，他已经替儿子儿媳、孙子抱了仇了，他很满意--

看见朱青雀进来，他神色变了变，最终担忧地道：“好好养着吧，跑来跑去的做什么？”

“河房中的事情，是表姐告诉您的吧--”朱青雀在祖父的对面坐下，幽幽地开口：“爷爷，她已经疯了，您为何不给她一条生路？”

“哼！她们谋害你哥哥的时候，可曾想过给他留一条生路--”他冷哼了一声，倔强地翘起了白胡子：“让她就这样死去，还是便宜她了--”

“可是，爷爷，您杀掉的无辜的人太多了，我听人说，被杀掉的人中，有很多是妇孺孩子啊？”朱青雀不忍心地摇头：“郑家虽然罪不可赦，可是那些不知情的，被牵连的人何其无辜啊？爷爷，造这么多的杀孽--”

“青儿--”朱正元唤了她一声，语气中饱含着不满：“你以为我不下手，郑家的人不会将我和你、还有朱家的三族乃至九族都杀掉吗？这就是朝堂啊，不赶尽杀绝，总会春风吹又生--”

朱青雀沉默了，祖父说的话，未必没有道理，既然投入了朝堂之中，便要想到会有这天，可是，生命如同草芥般被轻轻抹杀，太过残忍了--

见她神色低沉，朱正元又怜惜起了这个不幸的孙女儿，他叹息了一句道：“青儿啊，可怜你如今父母都无了--”

一句话，说得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当初她还是明媚娇养的朱青雀时，还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那么多的眼泪--

“虽说家孝要守三年，但你成亲在前，也就不必守这个规矩了--”朱正元关切地道：“现在丧事已了，你的身子也在渐渐恢复，过些时日，你还是回淳王府去吧--”

“我想陪着您--”朱青雀摇摇头：“二叔老不在家，您一个人会孤单的，我想多陪陪您--”

她一想到要和赵承瑾做夫妻，心头的忐忑就没有法子抑制。

“傻孩儿啊，你又不能守着爷爷一辈子--”朱正元亲昵地笑笑：“你还有那么多的好日子要过，你放心吧，爷爷会把往后你的生活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赵承瑾，他不敢对你不好的--”

朱青雀眼窝儿热了一下，朱正元又道：“自然，你终究还是朱家的人，你回了府之后，要将他看紧一些，对你不好，或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赶快派人给我说--”

他看看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要记住，誉王是你的表哥啊--”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朱青雀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她明白祖父的意思，他要她监视赵承瑾--

她可以是淳王妃，但是如果赵承瑾有何异心，她也可以是淳王太妃，而皇位，最好是表哥誉王的。

朱青雀还是回了淳王府，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赵承瑾来看她的时候，叹息了一句：“这那还像当初那个你呀！”

朱青雀眼眸抬了一抬，道：“是啊，当初的我多单纯啊--”

“你别多想了--”他用了安抚的语气：“天底下的事情这样的，你方唱罢我登场--”

“可是死了那么多的人--”她摇摇头，情绪低落：“我原本还想救郑思乐一命，却也没能做到。”

“你不该救她的，你的父亲和哥哥的死，她难辞其咎--”他的眼神中划过了一抹愧疚，这一切，他其实早已经料到。

她蓦然抬头看他，怔了一怔，突然问道：“若有一天，别人是不是也会这样对朱府？”

赵承瑾被她闪闪发亮的目光刺得心头沉了一下，他怔了片刻，却还是点了点头：“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入了局，就必须要陪着一同玩下去。”

朱青雀默然了，她不再和他谈论这个问题，她已经得到了答案，爷爷和他，也是对手--

朱正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掉了郑氏，却警醒了另一个人，他的侄儿，南衙卫统领朱智天。

朱智天和朱朝都是朱正元族中的儿郎，两人年岁相仿，能力不相上下，但朱朝却比朱智天更加地沉稳，凌王也曾拉拢过他，却被他严词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