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儿子又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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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余奶奶剁了两根连肉带皮的排骨,加了土豆粉条炖了一大锅。
一家三人刚落座,院门就被人敲响了。
余奶奶打发余哲去开门,余哲不情愿地放下筷子,“也不知道谁这么没眼色劲儿,吃饭的点还要来敲门。”
余妙音筷子一顿,“不出声,十有八九是陈家人。”
前世也是这般,余家一吃肉,余奶奶总会找理由叫她回去吃两口,陈良宵每回都摆足姿态让她自己回去,她作为一个好女人哪能自己吃白食,总腆着脸回娘家装一碗给陈良宵补身子。
而陈良宵只用一个感动的表情,一句话就独吞了一碗肉。每次都是吃完才想起问她吃了吗?得知她没吃,陈良宵就装作懊恼的模样,恨不得自抠嘴巴将肉吐出来。
明明陈良宵的演技很拙劣,但是她身为戏中人,却心甘情愿地全盘接受陈良宵的那点不走心的演技。果然恋爱脑要不得。
“不可能吧?陈家有这么不要脸?这个点来不是摆明了蹭饭吗?”
这年头粮食精贵,若非出了人命的大事,鲜少有人会不开眼地饭点上门。
早年困难,有吃不饱饭的人家瞅准了别人家烟囱冒烟就去蹲守的,有些脸皮薄的人家只能自家人勒紧裤腰带让人蹭饭,多来几次,就习惯了一到饭点就锁门。
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是如此,余家更是如此。
“不至于吧,陈家又不是吃不上饭,怎么可能这个点来敲门……”
余哲不信,小声地摸去了门口,隔着木门的缝隙望了出去,竟然看到了陈良宵!
陈良宵站在原地跺脚取暖,闻着余家传出来的肉香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余哲:……草,跑他家来蹭肉香,真他娘的不要脸!
余哲一转身,又听到了敲门声:“妙音,是你吗?我是你阿宵哥啊,我特意来接你回家。上次是我语气太冲了……”
余哲头也不回地走了。
脸他娘的真大,早几天咋不接,早一小时咋不接,他们刚开饭就来接人了?难道在陈良宵的眼里,他妹妹还比不上一顿肉?
余哲越想越生气,一生气就吃了一半肉。
而陈良宵在余家门外喝了半小时的西北风,冻得整个人都打摆子才不得不放弃,回到家一看,冷锅冷灶,一口粥都没给他留!
陈良宵深吸一口气,只能去喊陈母给弄点吃的。
陈母:“你是不是蠢啊,去了余家都不知道蹭口饭吃。”
陈良宵憋了好大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他到底年轻还要脸,怎么愿意说他连余家的门也没进去。
“我又不是入赘余家,非年非节哪好意思上门去白吃东西。”
陈父正围在炭火旁编竹篓,“一个大男人饿一顿又不会死。你又没媳妇在身边,晚上没消遣灌瓢水就睡了。”
陈母最近见陈父有些发怵,她给陈良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找陈曼曼。
陈母不敢惹陈父,只能使眼色让陈良宵去找陈曼曼。
陈良宵扭头就走,无声地骂了两个字:“废物。”
“曼曼——”
陈良宵在隔壁新房门口唤了一声。
陈曼曼正在自己的小屋子里铺床,听到陈良宵的声音,忙爬起来去开门。
“哥,你怎么来了。”
陈良宵透过房门望进去,小厅里摆着一套桌椅,角落里还有一张床板,上面铺着陈曼曼的大红嫁妆被子。
因为陈奶奶不愿意委屈了陈今弛,所以给陈今弛起的新房造得格外大。陈今弛自己花钱将屋子打了隔断,隔成了一个房间,一个小厅。
陈良宵也跟着借了光,新房也格外大,但是因为他本就不在乎这一桩婚事,所以,什么也没动。家具什么都还是余家的陪嫁。
自打新婚夜之后,陈今弛发现陈曼曼竟然有别的心思,就将她赶回出嫁前的屋子住。
陈曼曼不愿意回去,就在这个小厅里住了下来。
“他就天天让你睡这里?连张床都不给你?”
陈曼曼拼命地给陈良宵使眼色,让他快点走。
她好不容易盼到陈今弛回村,以为自己总算能松一口缓一缓,没想到陈良宵还丧心病狂地寻过来。
“哥,二哥睡觉了,有事明。”
陈良宵处处碰壁正心里不爽,当下就嚷嚷开了。“娶了你就让你睡地上,未免也太过分了!”
陈今弛规矩地躺平,正准备要入梦见小仙女。
唉,余妙音给他把脉说他进入了发情期,他当时没好意思问有没有解药吃。
事后再问也就开不了口了。
趁着送舅舅舅妈去车站,他特意去了一趟医院找了个老中医把脉,老中医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莫非,余妙音的医术比老中医都强了?
陈今弛甩开满脑子的余妙音,给自己催眠让自己快快睡,这回一定要看清楚小仙女的脸。
他正昏昏欲睡,就听到陈今弛的质问声,他的睡意顿时消散了。
陈今弛猛地从翻身下床,拉开里门对陈良宵讥讽道:“你脸可他妈的真大,给了你家两百的聘礼,你们带回来了什么?就一床破被子!别跟我说你们家不懂规矩,不懂规矩能要求余家打了全套家具做陪嫁?
还嫌我没给张床,你她妈的谁呀,两百块钱不够买一张床的?看在一个姓的份上,我不跟你们计较,但我不瞎不聋!吃相别太难看!”
河浦镇嫁娶向来要求高聘礼,乡下普通人家聘礼大约是一百,大件就看各家条件。但是女方都会给陪嫁。家具也全是女方打的。有些疼女儿的人家,还会让聘礼都让女儿带回去。
为了自家的名声,鲜少有人家将聘礼全给私吞了的,传出去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但是三房仗着嫁娶都是陈家人,又加之陈今弛是一个人,所以就弄了个破被子糊弄他。
陈良宵被骂得涨红了脸,张嘴就吐不出一个反驳的字眼。
“是我心疼爸妈日子过得艰苦,才没带回聘礼的,等我以后有了钱,我都会还你的,二哥。”
陈曼曼朝着陈今弛深深鞠了一躬,“二哥,对不起,吵到你睡觉了。我跟我哥去外面说话。”
陈曼曼不得不出声打圆场,推着陈良宵出门。要是吵起来,陈母一定会变着法子刁难她出气。
陈今弛嘭地甩上了门,回到屋子里,恰好透过窗户看到了两人就站在门口不远处说着话。
两人之间离得约莫有两人远,陈良宵不知道说了什么,陈曼曼就开始抹眼泪。
“废物。”
“只会欺负女人。”
陈今弛拉上窗帘倒到床上,继续双手双脚规矩地摆好,随时准备入睡。
门外,两人看到陈今弛那屋的灯拉了,才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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