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第379章 不可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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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不可妥协</p>
翌日一早,云来日暮,日色将出。</p>
李贤选择的答案出乎了他自己的意料。</p>
时空转换,人事依旧。</p>
追捕张良的人还是秦国宗室,只不过换做了嬴荷华。</p>
一夜沉沉,直到金色如蝶的碎影从竹叶窗倾泻。</p>
马车行进一路从颍川郡往西北方走,快到咸阳。</p>
“先生放心,令弟之事我们都打点好了。而且这块令牌果然好用,这一路上倒还畅通,照此情况,我们到了咸阳,秦人也不会拦。”</p>
张良沉声片刻,“咸阳城内不比他处,城中秦军索骥频繁,可有劳二位在城外暂候。”</p>
陈馀道,“还是先生思虑周全。”</p>
正在张良与他们分开,张良刚下马车之际,一把剑鞘堂皇的挡在他前面!</p>
陈馀瞥了他一眼,反手打开那把剑,不料对方武功同样不差,陈馀哼了一声,“阁下所佩乃出自哀牢谷的剑。你与荆轲、鸿至子是何关系?”</p>
“在下李贤。”</p>
听到这个名字,一旁的张陈二人则是大惊失色!</p>
嬴政要价千金通缉他们,主管此事的官僚就李贤。李贤不是个善茬。</p>
张耳担心陈馀不能应付,也要起身下车。</p>
张良止住了他的动作。</p>
于是李贤听到帘幕里毫不意外的传来个熟悉声音,“她果然让你来了。”</p>
李贤收了剑。“张御史既然知道永安此意,在此遇见,我也颇感意外。”</p>
人人皆多走一步,岂料当下碰撞在一起。</p>
陈馀在一旁示意张良不要出来,但被张良婉拒。</p>
“在此处与监察相逢,良并不意外。”张良脱下了秦国的官袍,重新换上青白色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玉带,衣襟随风轻轻摆动。</p>
纵然张良此言之中皆带凌厉,但他还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p>
过了多年,李贤还是没习惯张良这种翩翩公子的风度。</p>
他冷笑一声,“看来我不当叫你张御史,应当重拾张良先生此称。”</p>
“既然监察与我有言,他二人不在此中,知之甚少。监察可否令之先行离开。”</p>
李贤坦言道:“一千五百金。我底下的人跟我从陈郢一路追击至此实在不易,还等着此番缉拿之赏。”</p>
张良道,“咸阳地契如何?”</p>
李贤盯着他,张家果然家财万贯,出口就是价值万金的地契。</p>
李贤挥了挥手,张陈二人很快在张良的示意下离开。</p>
他还不知道,张良给出的地契实则是他自己在咸阳的居所。</p>
这番做出给随行之人的样子做完了之后,李贤两步就踏上了车枋。</p>
“我亲自来,是我履行约定。”</p>
张良几乎有些如释重负,“如果是她要你杀我,良不会推迟。”</p>
李贤一怔,他笑了起来。</p>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嫉妒许栀寄放在他身上的用心,还是笑自己白费功夫为他人做嫁衣,亦或是他笑张良先天的占有了她的爱,而今永远失去了这一份得天独厚的先机。</p>
“若是如此,那来的就不是我。”李贤进而揭露他道:“颍川郡的监察是旧日韩相的门生。颍川旧事得以厘清,实乃君之力。”</p>
李贤何尝不是甘心受她所谴,自愿去做这种让他锥心的事情。</p>
“她要你活着。”</p>
而张良将人心复杂算得十分,但再往下深思,他才感到窒息。</p>
嬴荷华在骗他。从头到尾都在骗他。</p>
没有自由。</p>
从他到秦国来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彻底与自由无缘。</p>
从那个时候开始,张家便只是一枚棋子,是嬴政要剿灭六国贵族的先声。</p>
嬴荷华是她父王最大的推手。</p>
李斯是嬴政的一颗棋子,而李贤又何尝不是嬴荷华手中的刀剑!</p>
而关于他的父亲,他被六国与秦国所裹挟。</p>
他的死亡不是由一个人造成。</p>
所有人,包括嬴荷华,包括他自己都是杀死他父亲的刽子手。</p>
有的人注定要成为秦国统一道路上的砖瓦,他自认自己无比清楚这个道理。</p>
但为何,他却感到了绝望,他不能抑制的感觉到了痛苦。</p>
症结在哪里?</p>
张良想不明白,百转千回间,没有大道对开,皆是狭路相逢!</p>
韩国不是答案。秦国也不是!</p>
一阵汹涌的气体堵住了他的五脏六腑,要将他彻底给封住,要将他的全部信念彻底击垮。</p>
——</p>
扶苏逆光在天将明亮的晨曦,绦带随风,一切事物似乎都沉湎在这样一种不真实的眩晕之中。</p>
扶苏转身就看到了嬴荷华。“荷华好些了?”</p>
她说没有事。</p>
她脸上显眼的带着疲态,扶苏不觉得这是没事。</p>
“等你风寒好些了,就和我回咸阳吧。”</p>
她这些天试图在用繁忙与焦头烂额来掩盖张良已经离开的事实,但终究掩饰不了颓废。</p>
她真想回到芷兰宫,看看那里的梅花和月季长得还是不是和他在的时候一样好?</p>
但项氏的事还迫在眉睫。</p>
她不能这么快回去。</p>
“王兄。我之属臣被人无端伤害,我该抓住这个罪魁祸首。”</p>
“燕月负隅顽抗,的确当要早日剪除。”扶苏俯身,“可我听说你昨日放走了燕月。”</p>
许栀头一次有些紧张。</p>
只听扶苏续言,“原阳县令这样说的时候我也奇怪。但我想,我的小妹自小聪慧,她昨夜放走燕月大抵是想引燕王在辽东的残余势力出现。”</p>
“抓获的燕人说你派人杀了燕月的老师?”</p>
许栀抬首,看着扶苏的眼睛,再次点头。</p>
“鸿至子武学绝世,世上鲜少有人近得了他的身,如何杀得了他?”</p>
鸿至子除了是鸿至子之外,他还是范增。</p>
“说来话长。不知王兄可知巨鹿剑?”</p>
扶苏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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