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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獾獾,为什么要捣回来两个呢?怎么不是一个或者是三个四个?应该是多多益善吧?”鲁欢边吃蛋饼边装作一脸懵逼的样子问朱獾。朱獾手上的筷子打向鲁欢,骂道:“你要气死我呀?”
“气死你不敢,是我爸爸从小教育我,不懂就问,要不耻下问,问个明明白白,嘻嘻。”鲁欢躲过朱獾的筷子冲朱獾嬉笑。
鲁伯说话:“你们小姑娘打闹可不要扯上我哦,我老汉可禁不起你们的折腾。”“哟呵,自认老汉了呀?昨天晚上不还说年轻小伙都比不上你吗?”刘叔打趣鲁伯。
“都快吃,吃好去大樟树下迎接客人。”马夜叉打断大家的嬉闹。
去大樟树下迎接客人?这个客人真的有那么重要?朱獾心中打鼓,吃了两个蛋饼就离开饭桌出屋,走到大门口见朱扇子还站在原地没有挪步,就过去问他:“怎么?今天起改由自家门口晨沐了呀?”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我刚才刚从东山回来,从东山回来呢。”朱扇子掉在地上的折扇还没有捡起来。
朱獾装作没有看见地上的那把扇子,一脚踩在扇子上面问朱扇子:“你怎么了呀?”“我没有怎么呀?”朱扇子目光落在被朱獾踩在脚下的扇子上又迅速移开。
“肯定有问题,你不之乎者也我怎么那么不习惯呢?还不再‘老朽’俗称‘我’,是不是等不到斜眼婆的山羊奶心焦焦呀?”朱獾脚下一踢,踢扇子到祠堂台阶下。
“不不不,不不不。”朱扇子嘴上喏喏,目光随扇子移向祠堂门口。
祠堂里面传出“嘤嘤”的女人哭声,哭得凄厉哀婉,令人毛骨悚然,还好是在白天,要是在晚上,估计一个人听到的话得被吓得趴下。
朱扇子顾不得斯文,撩起袍子急急奔向祠堂。
朱獾望着朱扇子的背影大吼:“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莫呀回头!”
“啪嗒!”朱扇子一脚踩在自己的那把扇子上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可他功夫了得,忙张开双臂,平衡住身体,收起双脚跳上台阶。
“倒!倒!倒!”朱獾有节奏的高喊,随着喊声,朱扇子双脚落在祠堂大门口的台阶上之后“扑通”一声高大的身躯倒在祠堂大门口。
朱扇子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自己会摔倒在祠堂大门口,他跳起来之后双脚明明稳稳地落在台阶上,怎么就没站住摔倒了呢?
朱獾心中高兴,暗骂:你这个为老不尊、表里不一的谜语人、阴阳人,我让你余生躺在床上度过。
这个时候斜眼婆正好怀惴一罐山羊奶过来,见朱扇子摔倒在祠堂门口,急急跑过去伸出双手相搀,忘记自己怀里惴着一罐山羊奶,结果滚烫的山羊奶倾盆大雨一般全浇在朱扇子的头上。
朱扇子嚎叫,斜眼婆悲哭,惊动老宅的人全跑过来看热闹。
田癞子经过朱獾面前的时候,朱獾轻声嘟囔:“你做下的好事。”“你说什么?”田癞子停下脚步,凶巴巴地盯着朱獾。朱獾毫不慌张,笑着一字一句道:“你自己天不亮做下的事情难道忘了不成?”“我做下了什么事情?你给我说清楚。”田癞子凶相毕露。朱獾嬉笑依然,不急不慢说道:“要不是你扫了那台阶上的霜,霜变成了冰渣子,朱扇子能滑倒吗?”“我……”田癞子立马泄了一半的气。朱獾笑问:“要不要我把真相告诉大家呀?”“你……”田癞子彻底泄了气。朱獾笑得更开心,轻声对田癞子说:“刚才里面有个女人在哭呢,怕是你的玉柳妹妹吧?”“这……”田癞子倒退了好几步。
“蛋儿,走喽,去大樟树下迎接贵客了哦。”朱獾不再理睬田癞子,自顾自走向老宅后门。
刚走出老宅后门,蛋儿从墙角闪出,过来拉住朱獾的手,仰起小脸问朱獾:“姐,我哭得还可以吧?”
“可以,绝对可以,比昨天晚上要哭得好。”朱獾另一只手摸了摸蛋儿的小脑袋。
蛋儿自豪地说:“不进则退嘛,他说的呢。”
“嗯,不进则退,我们必须勇敢地前进,迎接他的回归。”朱獾拉起蛋儿的手大步走向大樟树下。
大樟树下空无一人,苍老的树干上那张拆迁告示还在,在晨光中显得特别刺眼。
朱獾没有直接走到大樟树下,而是先走到太平塘边的一棵柳树边,抓起一枝柳条对蛋儿说:“柳树发芽了呢。”
“姐,那你可以给我们做风筝了哦。”蛋儿显得很开心。
朱獾折下一根柳枝,弯成一个小圆圈,戴到蛋儿的头上,对他说:“下个星期一我们就到柳树下来上课,背朱先生的文章《春》。”
“姐,我会背。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蛋儿的背诵声中,朱獾见三个人影从远处慢慢走来。
贵客?贵客来啦?
朱獾忙跑向大樟树,不一会刘叔、鲁伯、马夜叉和鲁欢跑到了大樟树下,那些没有出去打工的乡邻们也全跑到了大樟树下。
盼望着,盼望着,朱獾此时此刻的心情和蛋儿背诵的朱先生的文章一样,急切地盼望着那个被马夜叉称之为贵客的人。
可当三个人影慢慢走近大樟树下,朱獾急切的心情却渐渐失落下去,直至彻底变成失望。
走在前面的两个中年人朱獾认识,是镇上的人,平时都是他们代表镇上来村里,不过来的很少,一年到头也就年头年中年尾来驴不到村三次而已。
走在后面的那个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大概也就三十来岁,相貌平平,甚至有点丑陋,因为他的脑门子特别地大,比刘叔、鲁伯的还要大,这当然是因为他的面容太瘦削,瘦削得只剩一张面皮。鼻子倒是很挺直,挺直的鼻梁上面架着一副眼镜,这副眼镜又圆又大,镜片厚得跟啤酒瓶的底子差不多,细看一圈一圈令人眩晕。他的这副眼镜样式老旧不说,其中的一边眼镜架上还缠绕着白白的胶布。
朱獾实在想不通这个人会是贵客?他貌相丑陋不说,穿的更是邋里邋遢,一件所谓的西装皱巴巴跟垃圾桶里捡来差不多,里面的一件毛线衣有好几处线头露在外面。一条裤子更是一只裤脚高一只裤脚低,高的那只裤脚下露出里面的一只袜子居然开口破了一截,那双军用帆布鞋上全是泥。
可笑的是他的西装的颜色是卡其色,可里面的毛线衣是红色,而裤子是蓝色的牛仔裤,洗得已经发白,鞋子又是土黄色,没有一样颜色搭配。
哼,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都比他穿得要整齐,我这个獾八仙平时无论多么的邋遢,但也要比他穿的干净整齐。
明明是一个讨饭佬嘛,怎么是贵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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