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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都督和大司马之间······也算是半个连襟和前后辈了。
所以,现在这整个南方正统朝廷所属的各个势力,根本就是皇室和世家这一大家子掌权者的内斗而已。
老丈人和女婿,女婿和女婿之间斗的不亦乐乎,甚至可以作为中间纽带的人,还能够在两个阵营之间因地制宜、反复横跳。
毛穆之他们忍不住腹诽,如果此时是在建康府,这位“杜夫人”肯定摇身一变又成了朝廷的“新安长公主”。
甚至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大司马和会稽王好像还打算让长公主和桓家子嗣联姻来着。
那么······人家一大家子斗来斗去的事,我们这些人跟着瞎掺和什么?
换而言之,如果真的一方战胜了另外一方,都是一家人,大不了软禁起来了事,甚至之前就已经听说,朝廷的谯王司马恬已经在关中都督府之中担任要职,更不要说桓温的亲弟弟桓冲此时就带着精锐兵马准备在敦煌为杜英开疆拓土呢!
这层层错乱的关系之下,也意味着各方高层之间绝不可能真的行赶尽杀绝之事,不知不觉的,他们的关系早就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要杀谁亲族的话,说不定连自己都得牵扯进去。
既然如此,那我们又何必愚忠于大司马呢?
说不定大司马被俘了之后,杜英还会给他拍拍灰尘,因为座上宾呢,到时候苦了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咬着牙不投降的人?
毛穆之已然开窍,旋即恭敬的说道:
“郡公日理万机,本应有重任在肩,却能够抽出时间来街上寻末将,想来是有要事要吩咐了。”
从刚刚见面时的“败军之将”变成了现在的“末将”,毛穆之显然已经渐渐完成了思想转变,开始以杜英的部将自居。
杜英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个称呼的微妙变化,当即笑道:
“算不上日理万机,盖因现在余所头疼之事,还非得需要将军相助一臂之力不可。”
“属下当不得郡公如此高看,郡公不妨以宪祖之表字称呼之。”毛穆之也不遑多让,有台阶就抓紧下。
“宪祖啊,郡公之名,也略显生疏,不如还是称呼‘都督’吧。”杜英笑眯眯的说道,打量着毛穆之,似乎对于毛穆之的上道儿很是欣赏。
毛穆之早就听闻了“都督”两个字在都督府体系内的分量,这一刻,他也难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最终选择单膝跪地,直接行礼道:
“属下无用七尺之躯,愿为都督所驱策!”
杜英哈哈大笑,再次伸手搀扶,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礼节性的虚扶:
“宪祖能为我所用,关中之幸事,天下之幸事也。”
这说的毛穆之都有些惭愧觉得自己当不起,而杜英不等他开口谦虚,便直接说道:
“如今的确有事关平定天下之要务,劳烦宪祖为我分忧。”
原本张玄之说的是让毛穆之可以自由的领略一下关中新政的风貌,而且最终选择投靠都督府与否都无妨,大不了就是去敦煌和桓冲一起吃沙子,以后若是能平定西域,何尝不是开边之大功?
结果现在杜英亲自上街来请,毛穆之心里实际上已经有数。
若不是都督府着急想要对付荆州又苦于无从下手,何必让都督劳尊,还得让长公主随着,以示重视呢?
不过方才已经迈过心理障碍的毛穆之,此时倒是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实话实说,杜英对于他这个降将的确尽仁尽义了,毛穆之也不是那等恩将仇报之人。
且有习凿齿在荆州操控,大司马座前,自己怕也是真的回不去了,此时若是不抓住机会,怕又是前路茫茫不知去向。
“都督但说无妨。”毛穆之诚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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