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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康认为自己很不错。
就像是熊孩子都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一样。
熊孩子之所以是熊孩子,并非是熊孩子不清楚道理,也不是熊孩子不明白对错是非,而是熊孩子就喜欢在边缘试探,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所有人的底线,以此来抬高自身在家庭之中,以及在周边人群里面的地位。
这其实和一只狗在试图挑战家庭地位一样,如果一开始没能够有效的制止,那么这只狗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直至成为这个家庭的『领导者』。
实际上,大多数跑到社会上惹事的熊孩子,已经早早的在家庭之中通过『挑战』获得了『领导者』的位置,一群长辈围着熊孩子,以『不过是个孩子』豁免一次又一次的责任,导致熊孩子误以为他无须承担任何责任,也开始不满足于家里面所有人都围着他转悠,于是乎熊孩子就开始试图在社会上,在他所有能够接触到的人当中去惹事,就像是一只随处拉屎拉尿见人就吠叫的狗。
谁能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呢?
然后女拳来了,悄悄的在孩子前面又多加了一个『女』字……
咳咳。
但是熊孩子永远不清楚的一点,是社会上并不可能像是家庭里面一般的包容,在家里面就算是父母再凶再骂,依旧还是父母,而在社会上,并非所有人都是熊孩子的父母……
比如韦端之前有严令,禁止韦康偷偷跑回长安来,但是韦康这一次,依旧是偷偷跑回来了。
违反了父亲的命令,在韦康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不了再被骂一顿也就是了……
若是在麻烦一些,实在是不行,就被打一顿,也就差不多了。
再不成,就两顿?
至于嗣子什么的问题,虽然确实很可怕,但是韦康琢磨着,根本不可能。
虽然说韦端说过,如果韦康再出现什么过错,就撤销韦康嗣子的位置,但是这个嗣子不给韦康,又能给谁?难不成给家中那个残废?这不就成为了长安士族笑柄了么?韦康可以不要脸,但是他觉得他父亲是要脸的,所以不要脸的琢磨起要脸的来,总是能占到一些便宜。
更何况,韦康觉得他现在做的事情,是无比正确的!
谯并是不是好人?并不是,谯并不仅是纵容族人在川蜀胡作非为,并且在五方上帝道场之内也是骄横跋扈,甚至有传言说在道场之内未经正当途径,私自用刑打死了人。
那么这样的一个人,难道可以成为传经大典的代表么?若是传经大典完成了之后,才被发现揭露出来,岂不是丢了骠骑的颜面,自己急骠骑所急,想骠骑所想,主动的替骠骑分忧,这难道也有错么?
韦康翻看着那些由中间传话人递送过来的相关材料,很是满意。
但是满意归满意,要将谯并一棍子敲死,似乎依旧是缺一点意思。
有时候,法律法规这些,不管是哪一个封建王朝,都是向下的,也就是用来规范底层的,至于中上层的封建官吏,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怎么适用。比如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官吏,喝酒骑马撞到了普通行人,那么也会先给三天时间看看官吏能不能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如果解决了,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解决不了的才归入律法当中去处理。
谯并的问题也是这样。
谯并有问题么?
有。
但是有问题的官吏多了去了……
封建王朝之中,又有几个官吏敢拍着胸脯大声说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没多吃一顿招待,没多拿一文钱好处?
而且在很多时候,因为民智未开,有一些事情和普通百姓讲道理讲不通。
比如修路开山,有个别的百姓说我这有坟。然后说给补贴,给一百,去迁坟。然后个别百姓就觉得既然肯给一百,那就可以给一千。于是反悔说要一千才行。然后说要商议,个别的百姓一听说可以商议,又觉得自家要得少了,既然一千可以商议,那么一万,十万,百万,千万,甚至上亿是不是也可以商议一下?
当然,同样也有一些官吏,觉得反正可能有个别百姓是讲不通了,所以连最开始那些能讲得通的也懒得讲了,上来就动用最强硬的手段。
时间紧,任务重,一层压一层,上级图省事了,下级自然更是省事么。
要是认真起来,这些封建王朝之中的官吏哪一个手上是干净的?
屁股位置不同,观测角度也不同。
所以韦康如果说要依靠这些材料证据,未必能够达成韦康他所想要达成的效果。
韦康想要让谯并倒台,并且是要在授经大典之前,非常快的垮塌下去,而不是仅仅绊倒了事。
只有这样,韦康才有机会成为新的一任的宗教首领……
韦康放下了手中的那些证据,然后闭眼盘算起来。
若是谯并倒下,那么在五方上帝道场之内,上上下下都会被牵扯,先不说那些和谯并牵扯较深的副职,在道场之内那些能站出来弥补大典因此而产生的空缺,恐怕就没有多少了。
而在长安三辅之中,能在谯并倒下之后接过道德经大旗的,又能有多少?
其实通晓道德经的人也有不少,但是要么年岁太大了,要么职位已经很高了,所以韦康认为,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自己和那些人比较起来,自然最大的优势在于自己年轻。
毕竟,谁会跟一个小孩过不去呢?
韦康嘿嘿的笑了起来,就像是期待恶作剧即将能成功的一个熊孩子。
所以,韦康想要让谯并倒下的时候恰到好处,那就应该在这些材料之上,加一把火。
所谓民不举官不究,那么现在问题就是,怎么找到这个民,以及怎样恰到好处的举上那么一举……
……( ̄_, ̄)……
没了张屠夫,难道就要吃带毛猪么?
还是可以找陈屠夫的么。
即便是陈屠夫是个兼职的……
张时见势不妙,跑了,韦康就根据张时留下来的线索,偷偷找到了陈铭,就是那个被谯并刁难的道长。
陈铭被谯并刁难的事情么,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毕竟古往今来这种事情很多,多到了甚至有些习以为常。
在谯并心中,他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什么『刁难』,而是宣告地盘的主权,就像是虎豹,或是狗子翘着腿撒尿,所以谯并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也是很多作为领导者常用的方式。选择一个年长一些的,上有老下有小的搞一搞,然后通过打压对方提高自己。
毕竟陈铭要是忍不了,就滚么。
谯并也没有让陈铭一辈子都待在五方上帝道场的意思,还是很大度的给了陈铭有选择的权利。即便是谯并清楚陈铭当了这么久的道士,已经不太懂得其他的生存方法了,这个所谓的退出的选择,其实约等于没有。
因此,谯并觉得陈铭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忍耐。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陈铭没有反抗,默默的承受着。
可是谯并并不清楚的是,沉默的时候并不代表者认同,不说话也不代表着同意,只不过他作为五方上帝道场的领导者,已经习惯认为别人不说话就是默许和认可了。
韦康找上了陈铭,陈铭也很是意动,但陈铭依旧有疑虑,他认为韦康扳不倒谯并,所以他也不肯站出来指证,但是韦康则是胸有成竹一般,轻描淡写的让陈铭回去等待,说转机就即将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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