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于尽
檐上春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归于尽,我的白莲人设不能掉(穿书),檐上春,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谢殊走过来,手里拿着向宁和立借来的帕子和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带着戚秋进了一处还算干净点的屋子给她包扎。
沈佳唯见安今瑶和她的暗卫伤势严重,担心他俩死在这里,于是便派了禁卫军去找大夫,自己则和其他人一起清扫这里。沈佳期无所事事,想去找戚秋说话,但看着给戚秋包扎的谢殊,又把脚步缩了回来。
同样无所事事的还有宁和立,他看着里头乖巧伸着手让谢殊包扎的戚秋,眼下除了震惊之后的恍惚和疑惑。
方才他和谢殊亲眼看着戚秋拿刀捅自己后,他惊得瘫坐在地,手里的剑险些扎进自己的脚面上,谢殊也是惊了一下,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如今谢殊把人单拎进去,肯定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宁和立很是好奇,也想搞明白戚秋在想什么,他想要偷听,可却被沈家小姐虎视眈眈的看着,悻悻地咳了两声,一时也不好继续朝窗户口挪。
今晚的夜色本很好,明月也高悬于枝头之上,投下一片倾斜的月光,青翠的枝叶挂在树梢,在清冷的微风中轻颤。
明月对窗口,青树荡春风。
屋子里,气氛却是有些沉闷。
宛如被冰川压住的火光,炽热之间却只余下冰冷,让人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冷还是热。
谢殊薄唇紧抿,本就冷硬的眉眼此时微微拧着,冷淡的眸子低垂,脸上好似没有什么波澜,看着却莫名让人生了胆怯的味道。
看着戚秋手臂上那深深的两道伤口,谢殊眸子闪过一丝深色,唇角绷得更直了一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几番过后,这才勉强止住了手上的颤抖。
这样的伤谢殊受过很多,也从来不将这些放在眼里,可如今这样的伤出现在戚秋身上,他却是觉得十分扎眼,那鲜红的血看的他连呼吸都带着勉强,给戚秋包扎的手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屋子里一时之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外面稀碎的脚步声。静谧的月光透过窗口洒进来,将戚秋的头发丝都镀上一层银光,晚风吹乱戚秋的鬓发,像极了无言的拨弄。
看着明显冷淡,不愿意说话的谢殊,戚秋抿了抿唇,一时又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谢殊这是怎么了,为何一来便是这副模样,冷眉冷眼的样子,瞧着怪让人心慌的。
别扭地动了动身子,戚秋朝外面望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之后,这才凑近了谢殊,低声哼唧了一下,跟谢殊撒娇,“表哥,我疼。”
谢殊手上动作一顿。
他抬起眸子,静静地看着戚秋,喉结干哑的上下一滚,在一番欲言又止之下抿了抿唇。
谢殊想问戚秋,既然知道疼为何还要这样做,拿着刀毫不留情地捅向自己。
能不疼吗,这么深的伤口。
这些血好似流进了他的心里,烫的他心口猛缩,看的他都要喘不过来气,连呼吸间都是难耐的沉重。
可是顿了顿,谢殊垂下眸子,还是将这句话给深深的咽了回去,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沙哑的颗粒感,“那我轻一些。”
那我轻一些。
再无多余的话了。
这下,戚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能明显感受到谢殊的情绪有些不对,却又有些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更琢磨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尤其是在看到宁和立的目光后。
戚秋琢磨了半天,刚一抬头就对上了宁和立偷偷摸摸注视着她的目光,还不等戚秋反应,见她抬起头,宁和立好似受到了惊吓,又猛然低下头,宛如戚秋是洪水猛兽一般。
戚秋:“........”
莫名其妙的。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戚秋的脑子实在有些转不过来,还不等她细细想明白了,谢夫人却是突然赶了过来。
听到街上发生暴动,谢夫人第一时间就要出来去找戚秋,奈何被嬷嬷拦住,如今暴动已经平息,谢夫人如何还能坐得住,听到了消息,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刚一过来,就看到了如此狼狈的戚秋,险些吓晕过来,“秋儿!”
谢夫人快步走过来,一把抱住戚秋,看着她脸上的伤痕和手臂上的伤口,身子都站不稳了,“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遇上那群凶犯了吗!”
这事是瞒不住的,谢夫人话音刚落,跟着过来的沈佳期就愤愤不平地指着不远处半晕半醒的安今瑶,怒道:“虽然我们确实遇上凶犯了,但戚小姐身上的伤却都是安家小姐捣的鬼!”
说着,便三下五除二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许多人这才明白了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包括宁和立。
原来是安今瑶想要杀戚秋,戚秋这才........反击的,并非是她无故对着安家小姐下狠手。
明白了这件事,宁和立的心里好受多了。
而谢夫人却哪里还能坐得住,看着戚秋身上的伤心疼不已,也更是明白过来安今瑶要杀戚秋根本是冲着谢殊来的,说什么也不肯将此事就此罢休,等谢殊给戚秋包扎好伤口之后,就要领着戚秋进宫,去找咸绪帝做主。
沈佳唯正好也要进宫回禀,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进了宫。
戚秋本来是不想进宫的,但奈何谢夫人心意已决,怎么也要替她找回公道,给她一个说法,戚秋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委委屈屈地低着头,继续扮演着受害人的模样。
咸绪帝也早就听说了京城街上发生暴动的事情,如今正披着衣裳训斥禁卫军首领,听到宫人来报,本不欲理会这些小事,奈何听到是谢夫人带着人过来的。
谢夫人毕竟是长辈,咸绪帝不好不见,便将人放了进来。
而谢夫人一众人等刚进来,咸绪帝便将目光落在了戚秋身上。
戚秋跪倒在地上,微微低着头,却能让人一眼就看见她脸上的伤口和胳膊上刚被包扎好的伤口。她面色苍白,眼里噙着泪水,只是这次并没有落下来,而是在眼眶里打转,带着一股强忍委屈的脆弱感。
看着戚秋身上的伤,咸绪帝没想到此事竟然如此严重,皱起了眉头。谢夫人行完礼之后,更是二话不说的将此事给叙述了一遍。
只是........
咸绪帝眉头紧皱:“安家小姐?安家不是被圈禁着的吗,人怎么会出现在大街上?”
随即派人去安家询问。
也是这时,守在安家的禁卫军这才发现了安今瑶不见的事。
咸绪帝大骂了一声废物,但看着还等着他做主的谢夫人,也不好在晾着此事,派人将安今瑶叫了进来。
今日折腾这一出,安今瑶身上都是血迹,实在不宜面圣,沈佳唯便派人给安今瑶清洗了一番,换了一声干净的衣裳,这才带进了宫里。
也因此,对比戚秋虽然重新梳好了发髻却依旧有些狼狈的衣饰来看,还是戚秋看着更可怜严重一些。
安今瑶已经清醒,眼见今晚偷偷跑出府的事被揭穿,见到咸绪帝的她双腿直打颤,刚一进来就扑腾跪倒了地上,瑟瑟发抖。
咸绪帝怒斥她,“你今日不仅敢偷偷溜出府去,还敢残害戚家小姐,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天子之怒,安今瑶顿时吓破了胆,缩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沈佳期也有些怕,但还是壮着胆子指责安今瑶道:“当时街上发生暴动,是戚小姐拉着你跑的,你这才逃过一劫。可你不仅不感激,反而下如此狠手,还敢让你的暗卫下杀手,方才大夫说了,若是戚小姐胳膊上那两道伤口再重一些,整条胳膊都要废了!”
安今瑶这才察觉到一丝不对,瞪大了眼睛,“臣女冤枉,陛下,戚秋胳膊上的伤并非臣女所为,那是、那是、那是戚秋自己捅的!”
安今瑶半晕半醒的时候亲眼看到戚秋捅了自己两刀,她还没来得及震惊,就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如今这才明白戚秋为什么要自己捅自己,她这是想要栽赃她!
安今瑶气的浑身直抖,在心里怒骂着戚秋蛇蝎,面上更是连连喊冤,“陛下,求您明察,戚秋她是在栽赃臣女,臣女冤枉!”
“您看看臣女,这手臂上的伤都是拜她所赐,还是臣女的暗卫,险些死在了她的手里!”说着,安今瑶撩开了衣袖,跟咸绪帝看她手臂上的伤口。
殊不知,她这番话,也将沈佳期快气死了。
沈佳期怒道:“陛下面前,你也敢如此胡言乱语!那么深的两道伤口,戚小姐疯了不成,要这样对自己!”
安今瑶正要反驳,咸绪帝却看向戚秋,开口说:“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戚秋自进来就跪倒在地,一身精致的烟柳裙此时被刀划烂,瞧着多了几丝狼狈,她小脸惨败,双目含泪却强忍不落,凄凄楚楚的模样像极了雨中饱受摧残的娇花。
这般可怜又委屈的模样,又隐隐带着几分心酸,哪里还有先前那捅人的气势。
一旁跪着的宁和立人都看傻了。
但你别说,光看戚秋这副楚楚可怜模样,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他也定是以为安今瑶在攀诬戚秋。
安今瑶更不用说,肺都要气炸,她哆嗦着身子,浑身直颤,在这一瞬间怒气冲昏了头,“你这副样子装给谁看!明明就是你自己捅的,你还想抵赖不成吗!”
说着,就要扑过来。
戚秋好似被吓到了,惊恐地看着安今瑶,身子狠狠一颤,想要往后缩,好似强忍着这才没有殿前失仪。
谢夫人赶紧挡在戚秋身前,屋子里伺候的太监见情势不妙,立马摁住了安今瑶,让他不得动弹。
戚秋躲在谢夫人身后,鼻尖泛红,本强忍不落的泪水掉了下来,晶莹的泪珠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脸上那道伤痕往下落,她赶紧低下头,手忙脚乱的擦了擦。
戚秋的这张脸生的精致白嫩,故而脸颊上的那道伤痕很是显眼,就像是一副色彩艳丽的风景画上被泼上了墨水,很是扎眼。
此时她红着眼角,惨败的小脸因落泪也染上一层红,瞧着很是可怜。
戚秋这副娇弱的模样,再对比那在地上挣扎的安今瑶,任谁也不会信了安今瑶说的话去,反而纷纷同情起了戚秋。
若非是安家小姐下狠手,好好一个姑娘怎么能被吓成这样。
咸绪帝也怒了,转身将茶盏砸在了安今瑶面前,“朕的面前,你还敢再行凶不成!”
安今瑶被震得一缩,这才不敢放肆了。
咸绪帝看向戚秋,“你只管说,朕倒要看看谁还敢当着朕的面捂嘴不成!”
戚秋抽噎了两下,身子朝向咸绪帝一叩,她似是忍了忍,想要掩饰声音的颤抖,却最终还是哽咽道:“街上发生暴动,安家小姐突然冲到臣女和沈家小姐跟前喊救命,臣女便带着她一起跑,好不容易去到一处废弃的民宅躲进去,安小姐却是突然将沈小姐推了出去,随后扑倒我身上,划伤了我的脸还不够,还要........”
“不仅如此,安小姐还让自己的暗卫去杀沈小姐灭口,沈小姐被迫离开,我和安小姐争夺着刀,身上都被划伤,眼看安小姐拿到了刀朝我走过来,好在我的丫鬟及时找了过来,砸开门,救下了我,只是安小姐在挣扎的时候,我的丫鬟一时失手,不小心捅伤了安小姐。”
安今瑶听着戚秋的胡言乱语顿时瞪大了眼,刚要开口揭穿戚秋,却被王公公一把捂住。
“我和丫鬟怕安小姐再伤人,便把她捆了起来。因不放心被人追杀的沈小姐,我便派丫鬟去寻人,只是没想到,安小姐身边的暗卫突然去而又返,在安小姐的吩咐下,拿剑朝我冲了过来。”
戚秋好似越说越委屈,口中的自称也从臣女变成了我,好似因激动而失了分寸,反而让这套说辞更加生动一些。
戚秋说的半真半假,至少前面部分是有沈佳期可以作证的,只是到了这个暗卫出现,便难圆了一些。
再怎么说暗卫也在地上躺着,又浑身是伤,铁证如山面前戚秋确实不好圆,而如果圆不好这个,前面的一套说辞都白费,恐怕还要再次面临白莲人设崩塌的危险。
抿了抿唇,戚秋刚欲继续说下去,一旁的谢殊却突然开口,“臣和宁公子听闻沈小姐告知的表妹藏身地点之后匆匆赶过来,就见一个黑衣人追着表妹和其丫鬟,两人匆匆跑出那座废弃的宅子,臣和宁公子赶紧上前,伤了那个黑衣人,这才没出什么事。”
这番说辞和早先在宅子里说的一模一样,并没有任何漏洞。
戚秋抿了抿唇,不禁侧目看了谢殊一眼。
谢殊锋利的下颚微收,眸子低垂,脸上并看不出任何波澜,但戚秋依旧能感受到谢殊心情不怎么好。
这让她不禁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宁和立却是顿时没忍住内心的悲愤,也怒看向谢殊。
谢殊果然是跟戚秋一伙的,他早就知道他表妹的真面目!
不然两人打起配合来怎么会这么熟练,一点破绽都没有!
或许是宁和立的神色太过于悲愤,连咸绪帝都注意到了,不禁开口问:“怎么了,你如此神色?”
沈佳期本欲开口,闻言又堵了回去,众人纷纷看向宁和立。
几道视线注视过来,其中谢殊那道最为强烈,宁和立几乎可以想到自己若是不按照谢殊的话往下说今后会有多惨。
他能有什么办法?
深吸一口气,宁和立只能咬着牙,昧着良心,义正言辞的沉声说:“臣是觉得戚小姐太过于可怜,好好一个姑娘谁也没得罪,竟惨遭此横祸,内心不免愤愤。”
宁和立这番话说的自己心里都不踏实,却提醒了咸绪帝,戚秋谁也没得罪,安家小姐为何要杀她?戚秋又是谁的表妹?
这些事不用琢磨自然就显露出来。
安今瑶因为谢殊调查安家的事记恨谢殊,但不敢对谢殊做什么,故而欺负到暂居他家中的表妹戚秋身上。
想明白的咸绪帝皱了皱眉头,在看向安今瑶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意。
沈佳期也叩首道:“陛下,安小姐吩咐暗卫杀臣女的时候口口声声说只要杀了臣女,再杀了戚小姐,就没人知道这是和她有关,其胆大之心由此可见,请陛下为臣女和戚小姐做主!”
安今瑶这下是再也听不下去了。
这简直是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
戚秋身上的伤和她哪里有半毛钱的关系,而她却是被戚秋捅了个遍体鳞伤!
安今瑶气血翻涌,双目几欲喷火!
她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头,呕的她都喘不过来劲,让她憋屈的同时忍不住想要发泄!
她顿时咬了那捂着她嘴的王公公一口。
王公公吃痛,手一松,安今瑶便喊道:“陛下,臣女冤枉........”
“闭嘴。”却不想,咸绪帝突然暴跳如雷,“你还敢喊冤!你私自离府,出手伤人,还有什么资格喊冤!”
咸绪帝这番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坏了一圈人,众人都不明所以,只有几个了解咸绪帝的才明白这是怎么了。
咸绪帝最是多疑,安今瑶此番到底是犯了他的忌讳,因谢殊查安家的案子而记恨上谢殊,她却忘了到底是谁主张要查安家的案子,不是谢殊,更不是锦衣卫,而是咸绪帝。
今日安今瑶能因为此事记恨上谢殊,明日是不是也能因为此事记恨上他,到时候也伤害他身边的人?
这才是咸绪帝不能容忍的。
看着怒瞪向自己的咸绪帝,安今瑶被吓的彻底噤了声,这下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强压下心中怒火,咸绪帝指着安今瑶道:“她,连同她的那个暗卫都给我扔进刑狱里,没有朕的旨意,不准放她们两个出来!”
刑狱是什么地方?
进去的人先受刑,脱了层皮才被关进去,几天下来,不死也残了。
安今瑶一个小姑娘进去,能落得什么好。
安今瑶顿时吓得身子都剧烈的颤抖起来,她瞪大眼睛,四肢都瘫软了下来,额上出了一头的汗,她想求饶,可是却直接被侍卫上前捂着嘴带走了。
戚秋嘴唇动了动。
这样的刑法过于重了,戚秋抿了抿唇,有些想给安今瑶求个情,顿了一下,却又给咽了下去。
咸绪帝正在震怒之中,她开口也没用,更何况.......
今日之事若不是安今瑶作孽在先,也不会有这么一遭,今日若不是幸运,死的就是她跟沈佳期了,到时候她跟沈佳期又去哪哭去?
一切有因才有果。
想明白了这些,戚秋也就不愿冒着咸绪帝的震怒去开这个口,做这个以德报怨的人了。
解决了此事,谢夫人出了这口恶气,让太医看完戚秋的伤势开了药之后便带着戚秋和谢殊想要离开,只是快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却被太后宫中的嬷嬷叫走,说是太后想留谢夫人在宫中说会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