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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听说医院是一个贩卖未成年少女的中转站时应该是什么反应?
简而言之,类似看了一场票价高到离谱、未播放前便由影评人认证为霸权在握的烂电影。
摆在江桥面前的证据不让他的不愿接受起什么作用,真相像是雾霭一般缠绕在两人的身旁。
目击资料显示,事件生前,有一个形似周雄的人进出医院,但他停留在医院中的过程不像新闻报道中说的那么短,相隔的三个小时长得异常,手上的资料和官方公布的通缉信息中,只有‘出来时满脸是血’这点对得上。
调查到现在,左扬东已经隐约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直觉与巧合在让他开始思考,这件事或许和自己之前所调查的事情有十分大的关联。
按每一个脑袋完整的人的思路,打了人也好,被打了也好,事情完了的时候,善良点的人就报个警叫叫救护车,邪恶点的人必定是要先跑路。这是人之常情的下意识判断,哪有满脸是血在那里头呆了三个小时的,就算他艺高人胆大不怕被现,那在里头做什么?分尸吗?毫不胆怯的就地**了夏塔拉?那这也太侮辱夏区警察同志们了吧。
分尸倒也不是不可能,但你总得说是分了谁的尸吧。夏塔拉·考文垂?据医院前台提供的资料,周雄来的时候准备了十分详细的资料,甚至连监护人的证明都带上了,若只是杀人,何必大费周章甚至还留下线索。再说,真有人会在这种场所分尸吗?话说回来,警察公布的情报里说的是他将夏塔拉·考文垂掳走了,按照分尸的思路,他掳走的只能是尸块了。
矛盾重重。
不得不说左扬东脑子的回路十分清奇,他并没有将自己所想的告诉孙逸轩,循着‘分尸’的这个错误思路,结合前些日子被江桥殴打前所积攒下来的经验,派了父亲手下的一个保镖潜进去调查了一番。
出乎他的意料,即便是他觉得最有可能生分尸事件的解剖室、手术台或者是太平间,摄像头记录里都没有周雄的踪迹,甚至于整个医院当日的监控录像拷贝过来,也找不到一个镜头和周雄有关。
“被你们拿走了?”惊讶于左扬东门路之广的孙逸轩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的问题,点头:“是,我们拿走了。你要用?”
“我们是确认了周雄在医院里的”听得左扬东的怀疑,孙逸轩歪着脑袋,“电视上也公布了吧。”
“那他在的三个小时里做了什么?”左扬东问出口,才现自己说漏了嘴,把还不想说的事情就这么轻易地告诉了对方。
“三个小时?”当真不知道孙逸轩是怎么当上的警察,听得左扬东这么说,皱起眉头来反而怀疑起下属是否造成传达事故:“电视上公布的信息是三个小时吗?”
糊弄过去后的左扬东越觉得不妥。孙逸轩没有欺瞒自己的必要,那证明他们拿到的信息中,周雄呆在医院的时间或许真的是‘一会’。
那最大的问题,就是信息提供方的医院了。
怎么回事,区区一个医院连警察都敢耍?
与先前的事件所关联的名字让左扬东先入为主的产生了厌恶感。找齐了自己所有的门路来调查这间医院,力度之大甚至连本来不怎么管自己的父亲都有所察觉。
“想当间谍头子?”饭桌上的左纺说起话来特别不客气,一旁的长子左多一如既往的充当着四弟和父亲之间的润滑剂,履行其使命般的打起圆场:“四弟,你这怎么忽然对‘仁心医院’感兴趣了?”
“没有”难得回一次家的左扬东扒着饭,心不在焉的问着他两个姐姐去哪了。
“她们自然是在自己丈夫家...”见左扬东想转移话题,左多本不想多问,却又听得父亲的语气比平日还要刺骨:“又在多管闲事?上次被抓的事还没吃到苦头?”
左扬东听着这冷嘲,心里有气。若不是要用到父亲的资源,自己恐怕是不会回来这边听他这些故意惹怒自己的话语的。
这父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时候让自己做好人走正路的也是他,等到现在自己不走正路浑身难受的时候,又开始骂自己多管闲事。
“还挺能忍”见左扬东埋着个头吃饭,左纺冷笑一声,将筷子一丢,拄着拐杖的他被一个年轻漂亮的佣人搀上了二楼的阶梯。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却私下让我帮你一把”
等他爸上了二楼进了房间,左多一边吃一边说。
这就是为什么左扬东十分讨厌回这家的原因之一,有话不能摆在台面上说,心意不能直接传达,非得借着中介才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想法。
太麻烦。
之后的搜索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左扬东非请往事,用尽所有门路和积蓄找寻‘仁心医院’的线索。
不停催促的孙逸轩让他有些心烦,但这越来越高的频率也证明,警方已经放弃了其他的可能性,直接将矛头指向周雄。
针对‘仁心医院’的探索与敷衍式的寻找周雄同步展开,左扬东手忙脚乱,感慨每日的时间不够。
直到一天前,他挥舞着的明晰探索之剑一击斩进了漆黑的迷雾里,那漆黑粘稠纠缠着将他一同扯向无法想象的黑暗世界。
在过去的五年里,‘仁心医院’中失踪、医疗事故死亡的人数过五十人,其中有三十人年龄在十二岁以下,而这些人里头,女婴占了百分之七十。即便剩下的二十人,也全部都是女性。
搞什么鬼?
确认了自己手上的资料不是网络小说作者脑袋一热脸滚键盘敲出的数字之后,他将口水咽了回去,打好精神,仔仔细细的将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自称‘仁心医院原工作者’的信息重新阅读了一遍。
按他所说,‘仁心医院’与夏区的某个黑帮有勾连,医院本质上是一个筛选器,将劣质的、没有展潜力的女孩放过,只留下那些美色或者有独特闪光点的女孩,以‘患者已去世’的谎言轻易了断一个人的社会性。
“不可思议吧?”强装冷静的左扬东话语中失去了以往的连贯和逻辑,“当一个医院五年之内,有五十个患者在世界上‘消失’,理由千奇百怪,甚至有三十多例是事故死亡这种天方夜谭,没有被查封,依旧好好的开着,在这个都开着。”
不管这间医院到底是不是贩卖幼女的中转站,它还能继续开着,已经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巨大的阴影与一旁窗外将星光遮蔽的夜幕融合到一起,不亚于天空一般宽广的黑幕将整个城市,甚至是整个夏区遮蔽起来。
这里是夏区的行政中心,同时也是第一批被确定名称的城市------仙霞。就在这样一个牵扯着优美之名的城市里,却同样附着着无法剥离的污泥。
五十人中,有三十个都是孤儿,而且出自同一所孤儿院。
“仁心孤儿院”
两人的话重叠在一起,纠缠起来的一切线索忽然有了个明确而清晰的解释,矛头直指让江桥与左扬东相遇相识的根本原因。
左扬东知道程雏所在的‘仁心孤儿院’有问题是去年的事,那个时候自己才入职不久,满是喜悦的走在路上,想着终于能不靠自家父亲的关系自己做一片事业的时候,他路过了这所孤儿院,本来是平常的事情,这里是他上班的必经之路,只是那时的他目光随意的一扫,停留在了三楼巨大玻璃窗上贴着的赤裸身体上。
那是个小女孩,贴着玻璃的胸部和脸庞变形,赤条条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紧紧压着,用力挣扎的手紧紧地贴在玻璃窗上,随后,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一把揪起她的短,往房间里拉,顺手拉上了窗帘。
左扬东报警了。
警察经过调查,没现左扬东所说的现象。以‘疑似吸毒’的罪名将左扬东拘留了几天。因此,他的工作也丢了。
左扬东深信,自己这双眼睛绝不至于看错,在保释他出来的父亲的呵斥声中,他记住了这所孤儿院的名字。
长时间搜索得到的资料让他明白了一件事,这间孤儿院,从事着将高洁无暇的花朵污染的罪恶。
所以,他才会在判断了孤儿院下一个贩卖目标是程雏的情况下,临时凑齐三教九流几个人将其劫走。就连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也以为江桥是‘仁心孤儿院’那边的人,所以才放纵合作人对他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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