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放出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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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回到了皇宫，也是按照惯例去了幽宫，见到了他的母亲和两个弟弟。</p>

看着自家母亲明显老了很多，朱允炆心里不是滋味。如果他当初赢了，他的母亲就还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太后，是大明最为尊贵的女人。</p>

可是现在呢，在这座幽宫看着是有些尽职尽责的太监、侍女伺候，但是没有一张是熟面孔，这些人是谁安排的也就不言而喻了。</p>

而弟弟们看着也非常的本份、小心，尤其是老四，这可是当初敢看不起朱允熥的，可是现在非常的守礼。</p>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自己败了，那也就是这么一个结果了。如果自己当初赢了，朱允熥就该谨小慎微了，他的姐姐们就更要小心翼翼。</p>

朱允熥不去管朱允炆这些人在想些什么，反正他们都是生活无忧、性命无忧，这不就行了么。</p>

这都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结局了，能有人伺候着，该分封出去的也是会分封，只要不闹事大家还是‘兄友弟恭’，这就行了。</p>

武英殿里，看着忽然过来的常升，朱允熥都愣了一下。不用想，肯定是老朱叫来的。</p>

“臣开国公常升，叩见皇帝陛下。”常升非常规矩，立刻行礼，“臣参见皇太孙殿下，殿下千秋。”</p>

老朱就打趣说道，“这倒是允熥的好舅舅啊，胆子大的也不像话了。倭寇，你们现在连军情都给假报了！”</p>

常升立刻瑟瑟发抖，有些事情他比谁都清楚。他确实是得到了朱允熥的授意，可是这些事情不能摆在明面上，尤其是皇帝要是问责可就是大事。</p>

“也没假报啊，就是好像看到了倭寇。”朱允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倭寇虽说没有登岸，但是他们就在海上、就在岛上，大军去剿匪也说的过去。”</p>

老朱也懒得废话，只是问道，“船上装了多少货我不太清楚，只是问了一圈，也就是勋贵、外戚，怎么就没有想着自家人？”</p>

开海到底能不能赚钱，这件事情老朱心里也没底，觉得这说不定就是劳民伤财、会做一笔亏本买卖。</p>

先前没有阻止，只是因为老朱觉得就算是有些损失，对朝廷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p>

只要自家孙儿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就当是花钱买教训了。如果是这样的情形，老朱自然也是可以接受的。</p>

不过老朱也想到了另外的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假如这一次出海真的赚钱了，那就要重视这事情了。</p>

毕竟他也问了一些人、看了史书，唐也好、宋也罢，哪怕是蒙元，都从海外赚了不少真金白银。</p>

“内帑啊，内帑不是出了一些钱吗？”朱允熥就抢先说道，“我也想过，这事情要做的长久，以后宗室也能多些好处。祖父，我可不只是克扣钱！”</p>

如果提起皇太孙，不少宗室都有些怨言。别看有些事情是朱允炆这个武林郡王提出，皇帝批复，可是大家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p>

削减宗室供用、制定宗室考评之法，这些事情都是皇太孙的主意。他想着法的削减宗室的待遇和权力，坏名声还一点都不用担！</p>

朱允熥意气风发，也非常期待，“我想着到时候朝廷、宗室、勋贵等等，都能得到好处。一些商贾、匠户，也能得到好处。”</p>

出海，如果形成了一定的规模，那就不只是一点点利润了。那也可以催生出来一个不小的产业链，可以让很多人富裕起来。</p>

朱允熥继续说道，“祖父，你想啊。要是出海能赚到很多钱，船厂可以多招工匠、各地窑厂、坊庄也可招工匠，咱大明的百姓就不用全指着地里了。”</p>

老朱不太乐意了，“地里还是要盯着，灾荒之年还能指望黄金、白银果腹？再者就是商贾不事生产能聚钱财，容易让百姓也跟着忘本。”</p>

老朱这样的论点实际上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在封建王朝也可以是普遍有着这样的一些观点和看法。</p>

商人不事生产，觉得商人巧言令色，或者是买低卖高等等，那就是在夺取其他人的好处。</p>

而且一旦很多人都眼红经商的利润，到时候一个个的都跑去经商了，那自然也就意味着种地的人少了，这可是以农为本的封建王朝。</p>

“哪能是所有人都经商，大明现在的人越来越多。看着地也是越来越多，只是还不够。”朱允熥就说道，“也不能所有人都种地，那也不好。”</p>

商品的流通带来的便利等等，老朱不是不知道，只是发自内心的看不上商贾而已，这也正常。</p>

老朱就严肃着问道，“你也想了那么多事，官员、士卒也都带了，上百条大小船只，你说这大概什么时候回来？”</p>

朱允熥想都不想的回答说道，“明年开春之后应该就回来了，我这也让练子宁跟着了。这也是使臣，我还想着宣扬大明国威呢！”</p>

老朱被朱允熥的不要脸气的不轻，用打倭寇的理由让大船出海。还安排了文官成为时节，到时候回来了之后还可以大义凛然的说是宣扬国威。</p>

至于带了商贾和货物等等，那就是次要的事情了。宣扬国威，对于不少士大夫来说那也是盛世的一种要求。</p>

老朱越发可以肯定，他的这个宝贝孙子是真的很早之前就在谋划出海的事情，方方面面的都考虑到了。</p>

不只是考虑到了战船、水手或者向导、商贾等等事情，连理由、借口等等，都已经找好了。</p>

“咱也懒得说你，明年你当了皇帝，你自己去管事。”老朱就说道，“惹出来了事情，也别指望咱给你擦屁股。”</p>

本来还跪着的常升猛然抬头，他这是听到了什么？</p>

虽说知道朱允熥的地位稳固，也明白朱允熥继承皇位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可是现在呢，皇帝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p>

皇帝的身体还非常好，虽然这几年偶尔也会装病。但是装病装的多了，以至于现在有些人听闻皇帝龙体有恙都不觉得有什么好新鲜了。</p>

朱允熥则无语的看着老朱，一开始以为老朱将常升召见过来是‘兴师问罪’，再然后是觉得这是老朱对利润分配有所不满。</p>

可是现在再看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老朱这是要通过常升之口造成一些既定事实。</p>

常升是谁啊，外面的人都知道这是开平王次子，继承了国公之位。同样也知道，这是皇太孙的舅舅，和皇太孙关系非常亲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