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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几名大汉虽是心惊肉跳,也都凶神恶煞地摆出了开战的架势。

小男孩哇地哭出了声,他扭头便跑,一边奔跑、一边哭泣,渐渐地消失在深邃的墓道中,那哭泣声依然,沿着深深的墓道又传了过来。

四名大汉头皮一阵发麻,害怕惊动了恶鬼招致杀身之祸,但族长为了得到金缕玉衣也算是豁出了胆量,他故作镇定,安慰其他几名大汉道:“这些都是造墓者的鬼把戏,这世间哪有什么鬼怪,你我所见均为假象,别被他们给迷惑了。”

族长右手握紧了长剑,领着三名大汉踩着细碎的步子继续往墓道深处走去……

那小孩的哭泣声逐渐消失在墓道尽头,墓道里陡然安静异常。

四名大汉再行得数十步,突然又从古墓深处传来一对男女的嬉笑打骂声,那女的说道:“别碰我,把人家给弄疼了,该打。”

那男的却说道:“花前月下,尽在此时,你我共度良宵岂不美哉?哪管他春夏秋冬?”

女的并未作答,嘻嘻哈哈地似乎推了男子一把……

“哎呦……”那男子犹如跌倒的声音。

那对男女的嬉戏声犹如缠绵于床上、又如嬉戏在水中、更像是追逐于花前月下,让人浮想联翩。

认真听那对男女的欢笑声时,犹如与世隔绝般幸福,又如与世长辞之无奈,又如羽化成仙般洒脱。

两人的欢笑声时远时近,时而高亢嘹亮、时而低沉内敛,时而狂放不羁、时而循规蹈矩,每一个声响似乎在墓道深处发出,但驻足细听却又似乎近在眼前……

四名大汉甚是惶恐,提着蜡烛四下张望,墓道深处一团漆黑,并无异样。

族长心里一阵抽搐,背心冷汗渗出,心道:“竟有如此怪异的声音,莫非真是遇到鬼了么?”

他想起了那句咒语,随即念了起来:“时空若如倒转,天地容我之气,阴阳淼淼各有出路,天门欲将开启,万物终将归一……”

这句咒语是四名大汉出发前西风族长老传授与族长的,就在前些天,拓跋胡仙为了全面剿灭逃叛军和叛军家眷,其授意西风族长老对逃至中原的叛军家眷下了“箍身咒”。

叛军家眷全身长满了疥疮,脓包奇痒无比,越是抓挠脓包越是肿大,脓包破裂后血液从伤口流出,直至气血流尽而亡。

拓跋胡仙对长老下的诅咒仍然不放心,他认为斩草必须除根,免得日后带来祸患,于是派出了四名大汉秘密潜入中原追杀这些家眷。

长老认为中原污邪纵横,如遇鬼神挡道,念此秘咒可逢凶化吉,就在出发前,长老秘密传授了此咒语给族长。

墓道里渐渐地恢复了平静,那对男女的打闹声消失了

族长哼了一声,甚是得意,心道:“长老传授的咒语果真灵验,有此秘咒护身一切恶鬼都得让路。”

族长胆量剧增,提起蜡烛肆无忌惮地往墓道深处走去,三名大汉也提振了士气。

落后的两名大汉不时地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但他们均不敢出声,他们握紧了手中的长剑,随时准备往身后刺去……

再行得半炷香的功夫,前方墓道逐渐宽敞,又一道石门竖立在四名大汉跟前,石门两边赫然挺立着一对公母石狮子,公石狮面部狰狞,张开大嘴在向四名大汉吼叫,母石狮则面部腼腆慈祥,望着前方,守护着前方嬉戏打闹的三只小石狮子。

族长看着眼前那巨大的石门又犯了难,他心里颇有埋怨,害怕再次遭遇到暗器或者机关袭击,但他也暗自钦佩古墓建造者的睿智,竟然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族长不敢轻易再去触碰石门,他轻踏着台阶缓步而上,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靠近石门,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石门时,右脚踩踏到一块松动的石板。

石板向地下陷了进去,石门轰隆一声向两边敞开了,族长顷刻间向右后方闪退,躲在了那公石狮子的身旁。

石门敞开后,并无异样,也未发现有任何暗器射出。

族长领着三名大汉走了进去,四周异常空旷,脚下发出噼噼啪啪的瓦片破碎声,再向前行去,烛光所到之处尽是陶俑挺立。

陶俑有成人个头般高,有的手持长戈,有的手持青铜利剑,有的手持弓弩,似乎在排兵布阵,又似乎在起兵操练。

四名大汉不敢敢去触碰那面部狰狞的陶俑,他们战战兢兢向前而行,前方一匹陶瓷大白马赫然挺立在四名大汉眼前。

大白马身上坐着一名身披战甲的指挥者,他手持战戟怒指前方,双眉竖立、面部绯红。

族长惊叹道:“这不是战败的那支军队吗?原来早已深埋于古墓之中。”

在最后边的两名大汉那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噼噼啪啪的瓦碎声越来越响,似乎就在他们的身后了,那身姿健全的大汉手握长剑向身后狠狠地劈刺而去。

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长剑砍倒了一只陶俑,随后轰隆隆的声音炸开了,几千只陶俑接一连二的倒了下去,地宫中山崩地裂般摇晃了起来,头顶上的石块陆陆续续地砸向地面。

四名大汉相互搀扶着拼命地向前奔跑而去。

待精疲力尽之时,地宫中的摇晃逐渐消退,只见右前方一道微弱的光亮射出。

四名大汉循光走去,地宫中出现了一四合院,那光亮正是从四合院的窗口射出来的。

族长握紧了长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四合院的门,一放荡不羁的中年妇女的笑声从四合院的堂屋传来,那笑声夹着无尽的幽怨和千古奇冤。

四名大汉胆战心惊不敢前行,族长欲念起咒语时,堂屋传来了那妇女的声音:“别念了,我等你们很久了,进来吧。”

族长又惊又恐,握长剑的手心渗出了一阵冷汗,心道:“她是人是鬼?竟然知道我要念咒语?如遇恶鬼,我等将如何应对……长老传授于我的咒语能否将其降服?”

正思索间,屋内又传出了那妇女的声音:“你们还等什么?时辰过了,你们什么都得不到了,非得要我出去请你们不成?”

四名大汉惶恐不安,不敢越出一步,堂屋的两扇门竟缓缓地打开了,犹如地狱之门向四名大汉开启。

只见堂屋中央摆放着三口棺椁,一口小的棺椁在两口大的棺椁中间,棺椁两侧点着两盏长明灯,火焰跃跃欲试,燃烧正旺,棺椁呈朱红色,色漆在长明灯照射下铮亮发光。

堂屋里空无一人。

“门都为你们打开了,既然你们有本事闯进古墓来,就差这一步了,你们不是想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吗?是死是活进来再说。”堂屋内再次传来那妇女的声音。

那妇女哈哈大笑了起来,声音甚是诡异,她接着说道:“你们都是胆小鬼,刚才你们把我儿子给吓着了,来到这里竟然不敢进来了。”

族长咬了咬牙,心道:“好不容易闯了进来,是死是活也需要一拼了……”他屏住呼吸、握紧长剑,迈着细碎的步子领着三名大汉走进了堂屋。

四名大汉四下张望时,看见一红衣女子坐在堂屋东北角,东北角摆设极尽奢华,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应有尽有。

那红衣女子背对着四名大汉,她坐在梳妆台前正梳妆打扮,铜镜里照出他那娇羞惊艳的脸庞,约莫四十岁年纪,身材婀娜、臀部饱满,那楠木红梳顺着长发缓缓地梳了下来。

红衣女子对着铜镜看着四名大汉,哈哈地笑道:“时光已越千年,今儿总算有人进来和我聊天了,这里尽是金银珠宝,你们尽管拿,可千万别动了我们的棺椁,能进到古墓的并非善类,不过我奉劝各位知足常乐。”

“你既知道我们非善类,如实说来,你是人是鬼?”族长问那红衣女子,话语带着颤声,且颇为客气。

那红衣女子失声笑道:“在我的墓里问我这话,你说呢?”她伸手指了指堂屋中的棺椁,继续说道:“有一具棺椁是我的,小的那具棺椁是我儿子的,还有一具棺椁是留给我丈夫的,你们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么,千年了,却没人分享我的遭遇,从来没人闯进古墓,你们能闯进来,说明我们是有缘人……哦……对了,你们不是有五个人的吗,还有一个人呢,去哪儿了?”

四名大汉面面相觑,听得心惊肉跳,一时间搭不上话来。

族长心想,这女鬼说话阴阳怪气的,我等四人一同进入古墓,哪曾来的五人,这女鬼满口胡说八道扰乱我等心智,难道我们活人怕他死鬼不成,尽快拿了东西走人,即使寻不到那金缕玉衣,眼前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也可尽享一生富贵了……

族长欲要开口问那红衣女子何来的五人……

那红衣妇女抢先说道:“你先别急着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听我把话说完。”

红衣女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惨白的双手抚摸着精致的脸庞,哀哀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周朝分封天下,吾本是西周末期南陵诸侯国国君周端王妻子孝湘皇后,我因支持周端王对国家社稷进行变革,诛杀了谋反的十二太保导致宫廷大乱,哪知十二太保乃泰祥母后的私交,我等遭到泰祥母后嫉恨,泰祥母后用毒酒赐死了我母子俩,可恨那无能的周端王,朝政全由泰祥母后把持,却无半点说话之力,周端王死后也未能与我母子合葬在一起。我母子下葬后,一劳工偷偷留在了古墓想窃取金银珠宝,没走几步却暴病身亡了……”

话到此处,红衣女子开心的笑了,又道:“我们在阴间做了一对鬼夫妻,相伴已有千年。”

红衣妇女指着堂屋门角的一具白骨问四名大汉:“你们多积些阴德,能否把他放进那口空的棺椁里?让他安息吧,他不入棺我于心不忍,毕竟他已伺候我千年了,那无能的周端王却远不及他,这里的金银珠宝你们拿去便是。”

四名大汉看着那具白骨,只见白骨侧躺在门外,颈部裹着绫罗绸缎,双手捧至胸前,金银珠宝散落一地。

族长对那红衣妇女的话早已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她竟然还提出这等无理要求。

“哼,笑话……”族长上前一步,提起长剑指向那红衣妇女,“你的遭遇与我们何干?我西风族向来不关心中原之争斗,既然你已知我的来意,我也不便道明,只管交出来便是,免得动刀动枪的,有失我西风族之风度。”

其余三名大汉对红衣女子的话动了恻隐之心,碍于族长的威严却不敢多话。

红衣妇女看着铜镜里的族长,轻蔑地道:“知道你那只眼睛是怎么瞎的吗?是你太贪婪才遭此报应。”她哈哈大笑起来继续说道,“你我算是有缘,我不作计较,拿些金银珠宝速速离开古墓吧。”

“哼……我西风族金银珠宝应有尽有,我等尚且性命不顾闯进古墓来,拿几件不值钱的珠宝就走吗?”族长提着长剑朝前指去,向红衣女子又走近了一步。

红衣女子不动声色,对着铜镜不紧不慢地梳着浓密的长发,她看着铜镜里的四名大汉,嘴角掠过一丝微笑。

族长见到铜镜里红衣女子笑得如此诡异,心中产生了一些畏惧,他即刻站定了脚步。

半响,红衣女子开口道:“你我阴阳两隔,互不叨扰,你等擅自闯入古墓,犯了大忌,盗墓之人虽说野蛮无理,但盗亦有道,他们做事尚且留有余地,你却如此贪婪,与盗墓人并非同类,既然你们不是为了金银珠宝,那又是为何闯进地宫扰我清净。”

红衣女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方才我与我男人寻欢之时,你念毒咒惊扰了我男人,他化作了一缕青烟,这笔账如何计算……”

那红衣女子话音未落,族长哈哈哈地狂笑起来,朗声道:“笑话,我不与你多费口舌,识相的就把金缕玉衣交出来,否则我们将踏平你的古墓。”

红衣女子猛地转过头来,铜镜中,她那娇美红面却是一颗惨白的骷髅头。

四名大汉纷纷往后退去,心中甚是惶恐。

红衣女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空幽瘆人,她埋着头理了理胸前的衣襟,冷哼一声道:“踏平古墓,你们有这本事吗?别怕,我本来就这副骷髅人的模样,铜镜可以照出我们前世的模样,不信你们也拿去试试……”呼地一声,红衣女子拂起了长袖,那铜镜向四名大汉飘飞了去。

族长后退两步,挺直腰板迅速提起长剑,只听得“哐当”一声,铜镜破成了两半,另一半铜镜掉在了族长的跟前,反射着族长的面部,里边竟显示出一蓬头垢面的乞丐男子。

红衣女子笑道:“原来是只饿死鬼啊,难怪做事如此莽撞,改掉你贪婪的恶习,苦海无涯,回头就是彼岸。现已是卯时,不与你等多作纠缠,我归位去了……”

话音未落,红衣女子已化成了一团烈火,把堂屋照得通亮,烈火从脚部烧至头部才逐渐熄灭,堂屋中陷入了黑暗,只有棺椁边的两盏长明灯闪着微弱的光亮,依稀照出几具棺椁的轮廓。

在地宫深处又传来那红衣女子的话语声:“别动我的棺椁,棺椁里无金缕玉衣,你们别处去寻吧,拿些金银珠宝速速离去……可别再深入地宫了,否则后患无穷,切记,去贪念,知足常乐……”

红衣女子的声音在空旷的古墓中回荡久久。

那名脚受伤的大汉早已萌生了除去族长的念头,他认为族长行事如此蛮横,为了一己私利,竟一意孤行,不听劝解,终究会坏了他们的大事,可是他迟迟不敢动手,凭他目前的力量是斗不过族长的,即使他四肢健全也没有十足的胜算,毕竟族长的功夫都胜他们一筹,他也暗自在揣测其他两名大汉的心思……

族长叫几名大汉速把棺椁打开,三名大汉相互推却,不敢上前一步,劝说族长最好谨慎行事,听取那红衣女子的话,族长十分震怒,对他们下了死命令:“不听令者,死!”

四名大汉费了好大功夫才将最左边的那口棺椁盖板打开,正如那红衣女子所言,棺椁里空无一物。

待打开中间那口棺椁时,看见一小男孩从棺椁里跳将出来,族长伸手去抓小男孩,眼见已经抓住了小男孩的身子,他的手里却捏了个空。

小男孩似乎受到了惊吓,毫无阻挡地穿过族长的身子,一边哭嚷一边叫着妈妈向堂屋外奔去。

族长将烛光照近,看见一具小孩的尸骨正躺在棺椁里,衣物已经腐化,尸骨暴露瞬间部分白骨已经化成了粉末。

四名大汉在翻动棺椁之时,那白色的粉末在棺口飘荡,棺椁里除了有几件小孩的玩物之外并无值钱的金银珠宝。

四名大汉又将最右边的那口棺椁盖撬开,发现里边还有一口棺椁,当撬开里面那口棺椁盖时,看见一具尸体被丝绸布匹裹得严严实实的,四人把尸体抬出棺椁,将丝绸布匹一层层剥开,外层的丝绸已经腐化,越往里层丝绸越是华丽、细腻。

四名大汉不禁惊叹那时候的丝绸工艺水平,他们剥开了五十余层才到最里层,一具穿着红色丝绸的尸体展露在了眼前。

尸体的头部已经变成了骨髅,骨髅上的头发十分浓密,发髻里插着两个金簪,头部以下的身体并未完全腐烂,手臂的皮肤还具有弹性,右手戴着两个玉镯子,从穿着打扮来看是一名女性。

四名大汉心里明白,这具尸体便是方才那红衣女子,除了族长有些失望之外,其他三名大汉心里颇有些愧疚。

族长在那红衣女子的棺椁里四下翻找,在棺椁里翻出了一些绫罗绸缎,金钗、玉镯之外并未发现有金缕玉衣的影子,他又惊又怒,心中骂道:“娘的,金缕玉衣到底是何方神物?折腾了半天,差点连命都搭上了……”

族长怒不可遏,他挥起长剑向棺椁砍去,棺椁木料结实,只被长剑削去了一小块皮儿,他又提起长剑向那红衣女子尸体的腹部刺去。

待剑鞘拔出之时,一股味道怪异、蓝绿色的浓稠液体从那红衣女子的腹部喷洒而出。

四名大汉即刻向后闪退,那名脚部受伤的大汉行动迟缓,被几滴液体喷至颈部,他突然感觉到颈部瘙痒、炽热异常,用手去抓挠时,颈部火星点点。

火势很快向全身蔓延开去,并燃烧成了一团火球,他瞬间被旺火包裹,万分惊恐地向族长扑去,苦苦哀嚎道:“族长,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族长惊恐万分,不敢上前去触碰那熊熊火焰,领着其余两名大汉快速向堂屋外奔去。

脚受伤那名大汉扑倒在堂屋门口,火势越来越旺,他挣扎着在烈焰中死去,待火势逐渐熄灭,三名大汉上前寻找,却见地下尽是一堆灰烬。

族长骇然,他看着那红衣女子的尸身不敢再上前一步。他心里悲恐交加,悲的是拓跋胡山被火烧死了,虽说他们是隶属关系,但多多少少是有感情的,况且拓跋胡山是拓跋胡仙的堂兄弟,拓跋胡山的死是因他而起,他心里颇有自责。

恐的是他们已经置身古墓深处,不知前方还有多少不可预知的凶险,即使能逃出古墓,回到西风部落,回去又如何向拓跋胡仙交差?若是拓跋胡仙知道自己的堂弟因他而死,定会拿他来开刀……

想起这些,族长有些绝望,反正逃出去是死,逃不出去也是一死,既然已经深入了古墓,不如一条道就此走到底……

族长轻叹一声,脸上颇具无奈之色,他看了看其余两名大汉。

两名大汉手持着蜡烛战战兢兢地等待族长发话,烛光正照着他俩惊魂未定的脸庞。

族长转过身去,看着黑压压的古墓深处,嘴角掠过一丝诡异的笑,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更深的盘算……

走出堂屋,族长提着蜡烛折右而行,向那条漆黑不见底的墓道走去。

墓道旁边挺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布满了青苔、枯藤,碑上深深地刻陷着“幽魔古道”四个大字。

大字旁边还刻了几行小字:“此道系阴阳零界道,沿此道可进入冥界、灵界,误入此道者务必请速速离去,若搅扰了地冥宫,阴阳两界将混沌不可开交,后果自承之,慎入!慎入!”

两名大汉拨开青苔和枯藤,借着微弱暗淡的烛光,贴近石碑将碑上的文字细细地念了一遍。

此刻,族长已经踏进了“幽魔古道”,两名大汉背心渗出了阵阵冷汗。

其中一名大汉失声叫嚷道:“族……长……进……不得,此道进不得,若搅扰了地冥宫你我都无法向阴阳两界交差啊,当务之急我们还是撤离古墓去寻那婴儿吧……”

族长看着两名大汉怯懦懦的样子,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道:“我西风族竟有你们这样一群废物,想想拓跋胡山是怎样死的,你们难道不想去寻那红衣婆娘为他报仇了,好歹他也是我们的兄弟,你们竟如此浅薄,一点兄弟情谊都不顾了吗?”

两名大汉心里也自然十分愧疚,眼睁睁看着拓跋胡山活生生地被烧死,竟然无计可施,二人低着头默不作声了。

族长心道,事已至此,还想活着出去?若你二人谁对我存有二心,我必诛之,拓跋胡山死了,谁的心里都难受…

族长看着他二人,又想起了在莽山一起出生入死的那段时光,他有些感概,安慰他二人道:“你我兄弟四人一路追杀叛军至中原,在莽山之巅我们将叛军首领阿汗达诛杀于罗布坑,那时我差点命丧阿汗达利剑之下,是你们三人合力将阿汗达推开,我才躲过此劫……”

话说间,族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道:“难道我会忘记你三人的救命之恩不成?如今我们兄弟四人少了一人,我如同断了手足般心痛,我只想去寻那红衣婆娘与她同归于尽,如有怕死的请自便吧……”

族长的话虽是十分动听,但双眼里却隐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杀气。

两名大汉听了族长一席话,心里没了主意,跟着族长踏入了“幽魔古道”。

只见得几道黑影被烛光拉得悠长,在古道中摇晃闪动。

此时,一黑影在“幽魔古道”口站立片刻后迅速向左急闪而去,那黑影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四合院内,径直向堂屋中奔去。

三名大汉越是深入“幽魔古道”越觉得周围的空气异常冰冷刺骨,他们连石壁都不敢去触碰,害怕被那霜冻的石壁硬生生地扯下一块皮来。

三人背靠着背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前蠕动,冷冻透过衣服侵蚀他们的意志和肉体,他们犹如灵魂出窍般,呼吸和意识已不能自已,一名大汉开始胡话连篇起来。

族长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们穿着本就单薄,古道中寒冷的环境已经到了他们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他有些懊悔,想领着两名大汉返回,但回头看去时,来时的路均被绝壁封死,已经没有了退路。

三人每走一步,身后的绝壁就会合拢一寸。

地上的冰层已经很厚了,古道变成了“冰道”,光滑无比,烛光也做出了这最后的挣扎,纷纷熄灭了。

那名说胡话的大汉早已透支了体力,他惊恐地在黑暗中摸索,却听见他时而开怀大笑、时而低声沉吟,另一名大汉也说起了胡话。

族长亦犹如死神降临般恐惧,心里惋惜无比,哀哀叹道:“难道真要亡命于此了吗,我死不足惜!”

突然地宫深处一阵颤抖,三名大汉顿时滚做了一团,他们在冰层上咕噜噜地滚了几圈后向古道深处滑了下去。

四周无边无际满是星光点点,三人进入了异灵空间里,纷纷失去了知觉。

黑暗之中一道光亮投射了过来,族长睁开了双眼,感觉精气神陡增,不知已经睡了多久,

族长站起身来,舒展了筋骨,下意识地去寻另两名大汉,那两名大汉正扑倒在不远处的地上呼呼大睡着,族长看了看自己完好的身子骨,心里一阵惊喜,难道我们都没有死吗,我们这是什么地方?他看了看四周,四周混沌不清,均是一些模糊的景象。

隐约看见不远处有几个人在围着一堆旺火。

族长揉了揉双眼,但眼前的景象并未见得清晰,也并非双眼朦胧所致,他想叫醒两名大汉,但触碰到两名大汉的身体时,只感觉到两名大汉的身体轻飘飘的,一只手便可将他俩的身体举起。

族长有些不知所措,他又惊又恐,举起两名大汉的身体向地下扔去,两名大汉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并无半点疼痛之感。

两名大汉仍是呼呼大睡,族长愤怒地喊道:“你们两个要睡到什么时候,快给我醒来,我们已经到阴间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魔性的狂吼:“他们在这里,给我抓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拿他们去下油锅。”

族长模模糊糊见到几个高大健硕的身影打着火把向他们冲了过来,那几个身影的手上还拿着武器,是来捉他们的。

惊恐之中,族长提起两名大汉向黑暗中奔去,身后的喊杀声乱成一片。

前方毫无阻拦,族长向前奔跑不停,却不知劳顿,待得身后的喊杀声渐渐消停后,他才放缓了脚步,回头看时,那些光亮缩成了一个豆大的圆点。

四周无比空旷、安静得出奇……

两名大汉悠悠醒来,族长心里宽慰了些许。

一名大汉问道:“族长,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族长环顾四周,摇头叹道:“这可能是就所谓的阴间了吧……”

话说间,突听得右手边的那名大汉声嘶力竭地叫喊道:“族长救我,族长救我……”绝望的呼喊声渐渐远去,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尽头。

族长和另一名大汉惊恐未定,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渗出。

片刻,族长喝道:“横竖都是个死,豁出去了,走!”他和另一名大汉拔出腰间的长剑向呼叫声那方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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