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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的尽头是两扇石门,石门上赫然写着“刑具室”三个大字。
族长随着红眼半兽人进到了室内,室中间的一堆烈火烧得正旺,烈火四周摆放着肉钳、铁烙、铁鞭、凿子、铜锯等十余种刑具。
透过火苗看去,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挺立于台阶之上,十字架上挂着锋利的倒刺铁钩。
见到这可怕的一幕,猛然想起自己对囚犯使用刑具时的场景,族长眼前一黑,差点晕厥了过去,如今竟轮到自己来受这份罪了。
“怎么样,这里的环境不错吧,我们给你时间考虑?”庞宫从族长的身后走了上来。
“你们要我考虑什么?”族长心下多些宽慰,好奇地问道。
“与我合作,帮我一起对付冥界那群家伙,把我冥界失去的地盘给夺回来,呵呵,只要你与我合作,我会说服冥王给你一官半职,保证你和你兄弟的安全。”
庞宫在极力地争取族长加入他们的战队。
因为,在和黑风的理论中,庞宫输给了黑风,冥王听取了黑风拉拢族长一起攻打灵界的建议,这让庞宫颜面尽失,虽然庞宫又加深了对黑风的恨意,但为了大局考虑,也为了在黑风面前炫耀一番,庞宫主动向冥王请缨,劝说族长归降。
听着庞宫说话的语气,族长感觉到其颇为真诚,不像是逢场作戏,他认真地问道:“你要我怎么帮助你们?我们除了一身蛮力,真没有其他本事,只怕是帮了倒忙。”
“请你传授我咒语,只要我学会了咒语,我们在阴界便可畅通无阻。”庞宫弯下腰来,突然握起了族长的手,语气中带着恳求。
族长感觉到庞宫那粗糙的大手冰冷刺骨,一股寒气从他的手心袭出,他即刻将手缩了回来,心里却多了一个心眼:“此人比我还狡诈,如让他学会了咒语,我们岂不是任由他摆布了么?”
见族长犹豫不决,庞宫又急着说道:“只要你答应,一官半职即刻到手。”
族长故作沉思片刻,道:“我兄弟已经受了重伤,如不及时救治,他恐怕活不了多少时日了,你提出的请求容我考虑几日再作答复。”
庞宫有些失望,但他压制住了怒火,笑道:“不急、不急,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也不迟,我随时恭候你的佳音,至于你兄弟的内伤我们自有办法帮他调理,你尽管放心,他没什么大碍。”
族长回到了地牢,此时金老三已躺在石床上呼呼大睡了,他一声不响地靠在墙壁上独自思索庞宫说的话。
如今那咒语就是他们的护身符了,决然是不会传授给庞宫的,为了保命,他可以答应一起对付灵界,但灵界那群家伙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咒语对他们是否起作用,族长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正思索间,却听见地上发出“吱吱吱”的响声,族长俯身看时,只见一只硕大的金毛鼠正在专心地舔舐金老三吐在地上血迹。
族长骇然,这幽深的地底下尽是一些怪兽,怎会有这等小树?
族长悄无声息地起身,抬起右脚向那金毛鼠猛踩下去,那机灵的金毛鼠向左翻滚了几圈后躲在了石床的一个角落里。
族长低沉地喝道:“还敢跑,你是不要命了,我们已经够倒霉的了,你还敢来吃我们的血,看我活剐了你。”
那金毛鼠跳上了石床,跪地作揖,恳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好久没有进食了,我饿极了。”
族长怔了怔,好奇地问道:“你也会讲话,你属于什么怪兽?”
金毛鼠回答道:“我也是人,怎不会说人话。”
族长更是骇然,追问道:“你是人,怎是这般模样,你是拿我来消遣,见我好欺负不是?”
金毛鼠摇摇手说道:“我怎敢欺骗你,我真是人……”
族长坐了下来,看着金毛鼠说得很认真的样子,心中疑窦纵生,半信半疑地问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说得我有点晕乎乎的了?”
族长又惊又奇,在这地方还能遇到自称是人的鼠兽,管他是什么呢,多有个说话的倒也不闷了。
“唉……”金毛鼠哀哀地叹了一声,“见到你们我是万分的亲切,我有什么好隐瞒你的,且听我把话说完……”
金毛鼠坐了下来,背靠着墙壁,缓缓说道:“八百年前,我和村里的几个同伴相约到南门古墓盗墓,大伙挖了两天都不见墓道所在,那罗盘朝着一个方向抖动得十分厉害,大伙又继续挖,越往前挖,里面的空气越是稀薄,有两个兄弟又晕又吐的,以为是中了古墓的诅咒,先从坑洞里撤了出来,又过了一天,那罗盘的指针却停止了抖动,指向了另一个方向,大伙都万分失望,陆陆续续从坑洞里撤了出来……”
“什……么……你说是罗盘的指针偏离原来的指向?”族长问道。
“是的,这古墓太邪门了!”金毛鼠回答。
“唉,怎么不再往前挖,再坚持坚持便挖到墓道了,我们却比你们蹊跷得多,我们遇见了一匹大白马,那大白马直冲冲地往古墓里奔去,却为我们指明了方向……”
族长将他们四人一路的艰辛一一道了出来。
金毛鼠听得如痴如醉,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只老鼠。
待把自己的经历讲完后族长才回过神来,原来他还真把金毛鼠当成了人,说话竟如此投缘。
族长看着金毛鼠一身金黄色的毛发,笑道:“倒把我的事情给牵扯进来了,还没有问你是怎地变成了这幅模样?”
金毛鼠接着先前的话说道:“从坑穴出来后,我们来到石门边休息,正值烈日当空,大伙一身腻味,纷纷跳进石门旁边的那潭清水湖洗澡,正享受这难得的清凉时,突然雷雨声大作,一团黑压压的东西从古墓那边压了过来,天空瞬间变得昏暗了下来,接着狂风暴雨席卷而来,搅动着这潭湖水,其他伙伴拼命地往岸上逃去,我的一个伙伴姜……姜……什么的,我一时记不起他的名字了……”
金毛鼠思索片刻,哦了一声,说道:“我想起来了,他叫姜东峰,我们一起被卷进了深不见底的巨大漩涡中,都来不及挣扎,犹如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扯住,一直往湖底沉了下去。”
“然后呢?”族长追问道。
“后来我们就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后,我被一群面色苍白,七孔流血的女人围着,她们身上披着红色的披风,在昏暗的火灯下对我露出了诡异的笑,我惊恐万分,失声叫道这是哪里?她们说是灵界,我说灵界是何地?她们说灵界是阴间的地盘,你已经来到了阴间,她们哈哈哈地笑个不停,笑声空灵幽怨,听得我毛骨悚然。”
“你的伙伴呢?他去了哪里?”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是死是活,都几百年了,我都把他给忘了,不是我和你说起这事,我还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然后呢,你是如何脱身的?”族长又追问起来。
金毛鼠回答道:“我翻身爬起想要逃跑,却被她们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她们其中一个说,别让他跑了,他是阳间的人,被灵王怪罪下来我们都不好受,但也不要伤了他的性命,留着他有用,只感觉我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随后就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后我却变成了这幅模样,她们到底对我施了什么魔法我也不知道……”
族长皱着眉头“啊”了一声,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金毛鼠继续说道:“我被留在灵王身边打一些杂役,最可恨的就是帮他剔牙齿,每当他吃饱喝足后,他就躺在床上让我帮他剔出牙缝里的脏东西,他那呲牙裂缝的嘴又脏有臭,有几次我被熏得晕了过去。”
族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捡到这份好差事还不高兴么,有多少人不想去巴结那灵王?”
金毛鼠苦笑道:“这天底下灵王的嘴是最臭的,有几个人能受得了他那臭嘴,只要他张开大嘴向前吐气,能熏死一大片……”
“哟,有这等神器,还真没见过。”族长半信半疑,他继续问道,“后来你又是如何来到了这里?”
金毛鼠道:“有一次我不小心将灵王的牙齿剔痛了,他一把抓起我就往前扔去,我被抛出了好几丈远,迎面撞上了一盏火灯,将灯座打翻了,背上的毛起了火,痛得在地上直打滚。灵王高兴得狂笑不止,从那以后,我时常被灵王作弄,成了他手中的玩偶,有时候被他拿火烫,有时候被他的屁熏得晕厥过去,有时候还被他用绳子吊在火上烤……”
族长见到金毛鼠颇为忧伤,安慰道:“你这不是已经脱离了他的魔爪了吗,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后来你又是如何脱身的?”
金毛鼠回答道:“那年灵界和冥界发生了大规模的冲突,在一场战役中灵王受了重伤,在双方战事胶着之时,我趁乱逃跑,从灵王的地魂战车上跳了下来,躲过了滚滚车轮,跳进了一个半兽人的弓箭袋里,我就随着他们来到了幽冥宫,我被那名半兽人发现后,说起了我的身世,他对我的遭遇颇为同情,他也不责怪我,但其他半兽人认为我是对方的奸细,用冥火烧我,我在冥火炉里整整被烤了一百年-……”
“什么,你被火烧了一百年竟然都没事?”族长一脸不可思议地摇着头。
金毛鼠争辩道:“我为何要骗你,那火固然厉害,但烧的不是我们的真身,烧的却是我们的魂魄,我们的精气神,在这阴界你们存在的均为灵魂,我们的真身早已经不存在了,魂魄是烧不死的,在那冥火炉里会让我们的精神受到万般折磨,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族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思索着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和那群半兽人在打斗时全然感觉不到劳累,原来我们已经脱离了真身。”
族长的面部有些黯然失色,他看着金毛鼠,又问道:“你是怎么从冥火炉里出来的?”
“那年,地宫中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剧烈震动,幽冥宫的四周都被震裂了,冥火炉也被震了个底朝天,我从火炉中出来,身上燃成了一团火球,被守火炉的半兽人踩灭了,当时阴界一片混乱,认为阳间要来攻打阴间了,冥王和灵王提出了谈和,想共同对付阳间,因此并大赦阴界,我才得于自由,阴界暂时和平了不到一百年,后来听到阳间下来的孤魂野鬼说,阳间被巨大的天外流星撞击,四周围已经是满目疮痍,民不聊生。”
族长又问金毛鼠:“被赦免后你在幽冥宫做何杂役?”
“我被赦免后,他们见我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便安排我掌管地牢的火灯,我也没多大本事,能谋得一份差事,也算知足了”金毛鼠回答道。
族长环顾了四周一眼,看着金毛鼠低声地问道:“那冥王和灵王是什么来头?”
金毛鼠面部略显恐惧之色,低沉地回道:“我只知道他们是两兄弟,其他我知道不多,我也不敢多问,他们两个厉害得很,在谈和那段时间他两还密谋要统治阳间呢。”
族长咬牙切齿地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想统治阳间,这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么大的个本事?”
金毛鼠声音压得更低了,说道:“冥界有一个魔兽军团,灵界有一个幽魂军团,听说都厉害得很咧。”
族长嗯了一声,凝视着金毛鼠,觉得金毛鼠比较憨厚可爱,脱口问道:“想不想到阳间去?”
金毛鼠脸上露出了惊喜,随即又阴沉了下来,说道:“我做梦都想,不知我那婆娘?唉,都过去几百年了,她已经早已到阴间了,说不定她已转世投胎了好几回,我却还在这暗无天日的冥界,投胎是没有希望了。”
“怎么没希望?”族长好奇地问道。
金毛鼠分析道:“人本就是天地所生,投胎之事却不是阴界一家说了算,而是集天地之精华和灵气,如要投胎得必须经过正常的生老病死和葬丧,且不动阴缘,偶尔也会有孤魂野鬼投胎,这是他前世积的阴德,你我擅闯阴界,已经动到了阴缘,况且你我深处幽冥宫,这是地核的中心,整个幽冥宫犹如一颗巨大的吸铁石,磁场逆转,已将你我的魂魄牢牢地吸住了,投胎无门,别想了。”
族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却有万般无奈,他咬了咬牙,又问道:“你怎就懂得那么多?”
金毛鼠回答:“我在冥界生活已有几百年了,多多少少都会听到阴阳两界的事情,这些半兽人谁不想到阳间过那神仙般的日子,谁愿意待在这昏暗潮湿之地,整日不见阳光,但从来没见他们投胎成功。况且还有一个庞大的魔兽军团。
金毛鼠见到族长有些黯然伤,随即话锋一转,道:“想转世的话……除非……”
“除非什么?”族长兴奋地追问起来。
“除非你我的真身都还在,回到阳间我们都是人,如果真身已灭,回到阳间我们都会变成孤魂野鬼的,时间都已经过了八百年,我的真身恐怕早已不存在了,你们的还有可能……”
“如何才能找到真身,你能否去帮我们找到真身?”族长心里有些焦急。
金毛鼠皱了皱眉头,眼睛咕噜地看着族长。
族长那万般认真的样子让金毛鼠有些措手不及,他呲着牙,心想,玩笑开得有点大了,这也只是无意中和一个半兽人聊天时听到的话,阴间那么大,去哪里帮他们寻找真身去。
“你若帮我们找到真身,等于挽救了我们两个的性命,我们定当感激不尽,若能出去,我发誓要带你回阳间,不管你是人是还是鼠我都将你带在身边,即使你变不回人的模样,我们都会保护你?”
金毛鼠心里暗自高兴,他故作镇定地道:“我去帮你们打探打探,我也没有十足把握,尽力而为吧。我出得去不去暂且不论,如我真出不去,你在阳间多为我烧香烧纸,多帮我积积阴德,好让我尽快投胎转世。”
金毛鼠跳下石床,走到铁门边,族长叫住了他,说道:“我们还有一个兄弟现在下落不明,且我们的长剑也被半兽人收了去,顺便帮我们打探我那兄弟和长剑的下落!”
金毛鼠“嗯”了一声,跳出了铁门。
族长心里忐忑着,他把希望都寄托在金毛鼠身上了,若金毛鼠能助他一臂之力逃出冥界回到阳间,他是不会忘记金毛鼠的,若金毛鼠背叛了他,将他的想法告诉了冥王……
族长不敢再往下想,既然已落到了这份田地,也只能放开胆子搏一搏了……
金毛鼠跳出了地牢,他直奔幽冥阁,正路过长廊时,却听见一间屋内有说话的声音传出,金毛鼠驻足细听,正是庞宫和黑风在对话。
只听见庞宫说:“我说这样是不行的,我劝过他帮我们一起对付灵族那群家伙,他说要考虑可考虑。明日这个时候我再去劝他,如他再和我说要考虑考虑,我对他不客气了,我非得要把他钉在十字架上,让冥火炙烤他的灵魂,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可要考虑清楚,他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我已经领教过了,你和他斗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如能劝降他帮助我们,我们何愁夺不回那失去的领地,并且还能壮大我们的势力,关键是要学会他口中的咒语……”黑风出了声。
“若他一直说要考虑考虑,不可能这样一直拖下去吧,要劝降你去好了。”庞宫心里有些不快。
“当初是谁主动提出要劝降的,遇到了绊脚石却把责任往外推了,冥王对你寄予了厚望,你可别让他失望了。”
黑风哈哈哈地笑出了声,停顿了半刻,他接着说:“看这档形势,冥界和灵界必将有一场恶战,据我在冥界四周巡查得知,灵界已经在四周囤积了重兵,冥王和灵王不喜欢过太平日子,非得要打打杀杀的,如能团结一致对付阳界岂不更好,阳界的人从来都不团结,若我阴界攻打阳界,他们必败,因此,想要壮大自身必须借助那名大汉之力,打到灵王求和为止,那时我们才有能力团结一致攻上阳界。”
屋内的讲话声渐渐消停了。
金毛鼠心下暗自寻思,他们口中说的那名大汉是谁,会不会是被关在地牢中的族长?族长又有何本事让他们如此费心费神……
正思索间,又听见屋内传来说话声。
庞宫说道:“还是你考虑问题比我周祥,如弄到那咒语就把他关进冥火炉,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黑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是这么考虑的,现在就担心冥王不采纳你我的建议攻打阳界,他对灵王也总是手下留情。”
庞宫呸了一声,喝道:“哼,等弄到那咒语,你我还怕他冥王不成,冥王和灵王不敢攻打阳界,他们不就是忌惮阳界的那些咒语吗,等我们有了咒语便可统治阴界了。”
黑风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缓缓地道:“说话能小点声吗,你就不怕隔墙有耳,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今天你说的话我就当成笑话了,出去千万不可伸张啊。”
金毛鼠竖起耳朵听得出奇,原来他们是为了得到族长的咒语,他心下暗暗高兴,族长竟然还会念咒,逃出阴间是大有希望了。
突然,屋内的脚步声向门外逼近,警觉的金毛鼠一溜烟穿过了长廊,门“吱”地一声打开了,金毛鼠钻进了灯座下的缝隙中,黑风和庞宫从金毛鼠的身边走过,一阵阴风迎面扑来。
金毛鼠为了避开巡逻的哨兵,他借着墙壁的缝隙爬上梁柱,沿着梁柱搜索城堡的每一个角落。他已经打探到了两名大汉长剑的下落。
两名大汉的真身固然不在城堡,偌大的冥界,上哪打探两名大汉的真身去,况且连城堡都出不去,金毛鼠有些焦急了,他决定出去城堡外边寻找。
金毛鼠来到城堡的天台,却误闯了冥阁楼。
阁楼里空洞深邃,冥王正坐于圆形的冥台上,冥台悬浮于半空,冥台底部燃着熊熊冥火。
冥王右手掌托起一鸡蛋般大小的火球,火球时而发出幽红色的火焰,时而又闪耀着蓝绿色的光,他左手掌放置于丹田,推宫运气片刻后,左手变得通红透亮起来,左掌沿着任脉缓缓而上,停至胸口,一团烈火从左手掌溢出,熔进了他的胸膛,猛然间从他口中喷出了一股极其阴冷之气。
金毛鼠虽距离颇远,却也打了个寒颤。
冥王将火球吞入口中,他的全身燃烧起了熊熊烈火,将冥阁楼照得通亮。
待那烈火逐渐褪去,冥王的身体犹如烧红了的烙铁般通红,现出了人的模样。
金毛鼠被炙烤得大汗淋漓。
待那通红褪去,冥王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他看着自己那粗大的魔爪,长长地叹道:“唉!这冥阳火球吞吐了近两千年时间,却不见有什么大的进展,每天卯时借着地心开光才能吸纳到阳气,这等速度要等到什么时候?”
“地心开光?”金毛鼠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这是他五百年前和冥灯二老在闲聊时二老和他说起的,听冥灯二老说,想要逃出冥界,除非地心开光,磁场大逆转。
金毛鼠问冥灯二老何为“地心开光?”
冥灯二老说,所谓的“地心开光”就是地球和其他行星在绕行过程中,以太阳为中央,排成了“十字连星”状,行星受磁场作用会相互牵扯,各自的运行速度都会慢下来,地核的磁场因此受扰,发生了大逆转。
“地心开光”只有五百年一遇,持续的时间也仅为十五日,若在这期间跳入冥渊谷便可借助磁场的牵引逃出冥界,若跳不出冥渊谷则会落入魔兽军团,将被军团奴隶永世得不到超生。
从那之后,冥等二老却再也不见了踪影,二老是去仙界做了神仙还是到了灵界……
金毛鼠正思索着冥灯二老的下落时,又听见冥王自言自语道:“此次要让他永无翻身之日,待我将我他制服,我再去统治阳界……”
冥王又看了看他那粗糙的魔爪,叹道:“什么时候才成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真有点失去了信心了?”他发出一声狂吼,整个幽冥宫颤抖了起来。
庞宫、黑风带上几个小喽啰冲进了冥阁楼,他两人拱手齐声问道:“冥王,发生了什么事?”
冥王稍稍平复了胸中的怒气,问道:“那人问得怎样了,他同意吗?”
庞宫战战兢兢地回道:“他说他要考虑考虑,我已经限他时日了,他很快就会同意。”
冥王怒了,顿感威望受到亵渎,吼骂道:“什么东西!在我的地盘,容不得他讲条件,不要低三下四地去求他,若他再不同意,扔他进冥渊谷,让他在军团里好好享受一番,我不信我们制服不了他。”
庞宫拱手应“是”,他和黑风领着几名小喽啰走出了冥阁楼,他们直奔地牢中去了。
金毛鼠暗知大事不好,若族长固执倔强,将被下放至魔兽军团,那时想要回到阳界是再也不可能了,他跳上梁柱抄近道向地牢跑去。
金毛鼠钻进铁门,逃上族长的肩膀,在族长耳边急切地道:“他们来了,你一定要同意他们,先把他们稳住,我已经找到通往阳间的道路。”
族长沉着气应和着,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地沸腾了起来,全身火热热的,金老三坐在石床上一脸茫然。
铁门打开了,黑风和庞宫走了进来。
庞宫开口问道:“你考虑清楚了吗,我们冥王很关心你们的安危,只要你告诉我们咒语的口诀,你们马上可获得自由,在城堡里想去哪里都行,还可以加官进爵。”
族长爽快地回答道:“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可以告诉你们秘诀,但你们要确保我们的安全。”他在心里却暗骂道,你们这两个废物,如把咒语秘诀告诉你们,我岂不是任由你们宰割了吗?
黑风抢上一步,嘿嘿地笑道:“那是当然,就劳烦你把秘诀说与我等听吧。”
族长迟疑了片刻回答:“不,我要纸笔写出,我要亲自交给冥王。”
族长将咒语的秘诀写在了一张冥纸上,他将秘诀揣于胸口,跟着黑风、庞宫去见冥王了,一路上,黑风和庞宫相互猜忌、监督起来,却又故作不在乎的样子,他们都担心那秘诀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金毛鼠躲在族长耳根的发髻后,指挥族长的一举一动,路过凌宝阁,金毛鼠示意族长进去取那长剑,族长大声念起了咒语,黑风、庞宫以及几名小喽啰顿感头痛欲裂起来…
黑风、庞宫提着兵器刺向了族长,但二人被咒语困扰,亦是有心无力了。
族长跃身而起,左右脚同时踢出,将二人纷纷踢倒在地,他加快了念咒速度,几名半兽人抱头滚地,痛不欲生。
族长喝道:“想活命的就给我把门打开。”
一小喽啰意识不受控制地旋转机关将凌宝阁的石门打开了。
族长和金老三夺了长剑来到门口,黑压压的一群半兽人提着各自的利器喊杀着涌了过来,族长提起长剑干净利落地撂倒了几个。
来到天台,族长和金老三被攻上来的半兽人围得水泄不通,二人使出浑身解数与半兽人缠斗在了一起,不时地有半兽人从天台上掉落进冥渊谷。
眼见就要被那红网罩住,族长又念起了咒语,那红网瞬间消失了,只见一只魔爪幻影从幽冥阁中打出,重重地击在了族长的面部,族长被打得仰面朝天,他翻身爬起,躲过了庞宫手中的利剑。
冥阁楼里发出了一声魔性的狂吼:“我还道是什么厉害的咒语,在我这里不好使,把他们扔进冥火炉中去,让他们烧一万年,永世不得超生。”
冥阁楼闪出了一团火焰,吼叫着向门外奔来。
两名大汉奋力地杀出一条血路,他们退到了天台边上,背后正是深不见底的冥渊谷。
金毛鼠催促族长快跳进冥渊谷,族长犹豫了片刻,看着那团火焰正步步逼近,他已来不及过多思索,拽着金老三的右手一头扎进了进去。
两名大汉掉落至城堡底部时,却见几只枯树般的利爪向他们抓将而来,
金毛鼠的尾巴已被一只爪子死死地扣住了,族长抡起长剑,只听见“啊”地一声惊叫,金毛鼠的尾巴被剑刃齐刷刷的从屁股上削了去。
又有几只利爪抓了过来,两名大汉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将利爪一一击退,却刺破了“冥阴胎盘”,
几道寒光从胎盘的破口处逃逸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散射开去。
金毛鼠骇然道:“史……前……兽逃出去了,史前兽逃出去了。”
两名大汉的头上又突然下起了箭雨,族长和金老三的背部纷纷被绿箭刺中,他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史前兽”。
眼见着两名大汉正往深不见底的冥渊谷里沉了下去,金毛鼠心中骇然,若真的掉落进了魔兽军团里,那真是万念俱灰了。
突然地核深处抖动不止,乾坤果真发生了大逆转,族长、金老三、金毛鼠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拖拽着,瞬间化作了三道白光,冲破了黑暗、融进了“冰封虫洞”的三具尸体里。
三人在“冰封虫洞”里悠悠转了几圈,待他们醒来时,已经躺在了碧波湖的岸边,正值月明星稀、凉风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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