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黑山之战（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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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子甲在身上滑动着，伴随着战马而起伏。</p>

上午的阳光中，微风和煦，青葱的灌木和绿油油的草地反射出玉石般温和的柔光。</p>

这光芒照在脸上，不仅没有刺痛和灼热，反而有被蝴蝶翅膀温柔拂过面颊的感觉。</p>

这样的美好的日子就应该拿来野餐才对，和庄园附近脑子不清、贪图地位的小娘们待在一起。</p>

他们躺在树荫下，他把脑袋枕在她们柔软的腹部和胸口，这才是这种天气该做的事情。</p>

而他现在要面临的，不是小娘们，而是上千名虎背熊腰的大汉。</p>

听到了尼德萨尔指示，泽拉肯便带着他拖拖拉拉的步兵大方阵向前。</p>

等真正进入了战场，在见到面前的横阵之后，泽拉肯就开始揉起了鼻子。</p>

这是他感觉到棘手和焦虑的习惯性动作。</p>

眼前叛军的横阵展开约有200米的战宽，这在正常的帝国军队交战中是非常罕见的。</p>

因为在同等兵力下，如果将阵列拉的过于宽，就意味着阵形过于薄，很容易被骑士强硬突破。</p>

先前的骑士们就冲击过一次了，正常来说，他们应该能轻易冲破，然后带回胜利的。</p>

然而可惜的是，这些勇敢的绅士们还没来得及接近，就被那魔鬼的风给吹了回来。</p>

这些拥有了超凡的骑士，在剥去超凡的外衣后，甚至比不过霍恩家乡同时期的骑士。</p>

但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霍恩的家乡，随着火枪技术的百年发展，对应的骑兵战术也在发展。</p>

火枪从粗陋的火门枪发展到重型火绳枪大概用了上百年，双方在动态地博弈中，早就在战争中熟悉了对方的存在。</p>

但对于这个世界的超凡骑士们来说，从最粗陋的坎尼狄一型到目前成熟的坎尼狄三型的重型铳，用时不过半年。</p>

而霍恩从家乡捡来的莫里斯战术，是火枪发展了上百年后成熟的战术。</p>

这种战术哪怕是在当时的同时代，都是相当先进的。</p>

一些骑士甚至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武器，要不是有超凡，他们的表现估计会更差。</p>

泽拉肯搓着手指上的鼻嘎，弹到了一边：“英勇的骑士先生们，能否再冲击一次？”</p>

那男仆麻木地摇摇头：“他们说非得魔鬼风巫师溃散，他们才肯出战，他们说他们是尊贵的骑士，不该死得如此没有尊严，卑贱的事要交给卑贱的人来做。”</p>

“这群懦夫！面对暴民就重拳出击，真见了叛军却要唯唯诺诺！”心中憋着一股气，泽拉肯忍不住低声怒骂。</p>

“骑士先生们药效刚过，得歇一下。”</p>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歇一下算是什么？”泽拉肯骂了几声，还是把注意力转移回战场。</p>

抬起头，在哗啦啦杂乱的脚步声中，他终于到了大致能看清眼前战场的位置。</p>

没有继续宣泄心中的不满，泽拉肯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战阵。</p>

在正对面模糊的阳光光影下，他默默地将人数计算了一遍。</p>

根据他自己的估计，对面应该是按照“巫师20人、长枪手50人、巫师20人、巫师20人、长枪手50人、巫师20人”来排列的。</p>

这很好分辨，但凡是穿戴了甲胄的，都是长枪手，只戴了头盔的就是巫师。</p>

这就意味着霍恩正面对敌的近战抗线兵有100人，而泽拉肯的方阵正面只有50人。</p>

方阵的侧面有相对较大的活动空间，泽拉肯必须考虑对方另一个横阵使用L形战术从侧面发起进攻的可能。</p>

不过大方阵成型，目前来不及变阵了，只能继续向前进军。</p>

“稳住，不要乱。”泽拉肯对着传令兵喊道，“到阵前160码（145米）的时候，弓箭手齐射压制。”</p>

邓贾尔步兵大方阵的四个角的外侧都放置了100名弓箭手，在传令兵把号令传到后，那些巡林官出身的弓箭手就开始喝令起其他弓箭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