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大战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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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亲哥哥常山王司马乂征召至邺城兵军营后，邺城镇守司马颖仅带数千骑兵南下邺城。</p>

他也不怕军权被夺，与洛阳中军类似，这些军户兵和军吏的家属全都在邺城附近，再往上的兵督、校尉、将军几乎全是他的亲信，司马乂只有统兵权。</p>

此次被他带到井陉附近平叛的邺城兵大多都是轻甲兵，不是重铠精锐，损失了他也不心疼。</p>

当然，为了能趁机把天子抢到手，邺城兵里有一支精锐屯骑被他留在了井陉关前，由司马颖的心腹大将和演统领。</p>

常山王司马乂是晋廷封王里少有的识大体之人，在他斡旋下，两大阵营的晋军达成一体进攻李氏反贼的共识。</p>

十月十五上午巳时初，井陉关。</p>

按司马乂与司州兵统帅刘琨的磋商，由邺城军率先发起消耗贼兵守城器物的进攻。</p>

“此嵇侍中汗袖也，勿洗，勿洗！”</p>

这几天几夜跑下来，在谷道里掉队的义军将士不知道有多少，反正能跟在大将军身边的就几十人，其余将士全在几百步之后。</p>

晋廷出动了十余万人马，自然不肯招降这些顽固不灵的反贼，如今的局面，对义军将士、百姓来说属于不死不休。</p>

司马衷盘腿箕坐，笑呵呵拍了拍手掌，“甚好甚好！朕就喜欢驾车冲锋。”</p>

爬到山崖上攻击井陉关的难度比直接攻击井陉关城大不少。</p>

孟祥有个哥哥在司马允手下任前锋将军，两个月前死在了赵王部下手上，虽然孟观表面上效忠赵王，实际上牢牢记着丧子之仇，孟祥和他爹一个想法。</p>

此前李氏贼兵没有固守赵国各县城之意，因此冲锋在前的天子其实没有参与多少恶战。</p>

即便如此，司马衷仍旧是孙会名义上的岳父，孙会如此行径，已经学到了他父亲三分的无耻。</p>

他背后背着一杆十字戟，如今这场面，义军来不及将战马用吊篮吊到井陉关下，也只能委屈大将军亲自抢马追杀敌将了。</p>

即便晋兵没有溃散，有大将军在，晋兵的攻击也会大大减少。</p>

战场上嘛，保不齐就有一只冷箭自背后射来。</p>

李廉难看的五官挤出了一丝笑容，“我才能不足，只有杀敌这事干的还算顺手，就只能在垛口后多杀几个敌兵，让弟兄们少流血。”</p>

“给我换甲，换套明光甲，今日来多少晋兵，我杀多少。”</p>

李代趁机拍马屁，但这也是义军将士的共识。</p>

刘琨手指一里外的井陉关，向年轻的孙会问道：“孙郎猜测何时可破此关城？”</p>

听到这话，刘琨对孙秀、孙会父子又多了一份藐视。</p>

司州兵中，六校两营中的两营乃太康十年所设立，分为积弩营、积射营，积弩校尉名为孟祥，是右将军孟观之子。</p>

“嵇侍中何故唉声叹气？”</p>

李廉派人去给大将军搬运甲胄。</p>

除非哪一方先扛不住伤亡，撤离这处战场。</p>

“怎么搞的？不是让你主持守城，与敌兵接战这种事让底下的弟兄们去做。”</p>

当然，两大部只是统称，邺城军背后，还有许昌军、幽州军这两小坨，在他们南边，则是旌旗蔽空的司州军军阵。</p>

等着最近的一架云梯搭上来后，李昊右手环首刀，左手抓着梯子，反向杀了下去。</p>

眯着眼睛发笑的司马衷开玩笑道。</p>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可能的情况。</p>

浑身带伤的李廉跌跌撞撞凑到大将军身前，他肩上中箭，脸上挨了一刀，看起来伤的不轻。</p>

至于剩下那七分，也只有畜牲能学到手。</p>

时间飞逝，井陉关上义军微微调整后，来自司州兵的进攻转瞬即至。</p>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p>

对真心侍奉自己的好人，痴傻天子心里清楚得很。</p>

嵇绍见天子额头上又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心生怜惜，躬着身子，用自己衣袖裹着手指给天子擦拭汗珠。</p>

毫无疑问，司州军想让义军弄死司马衷，李大将军偏不遂他们的意，他准备待会儿先冲杀邺城兵中军，杀退这部的将军校尉后，再转回身去干司州军。</p>

只要大将军一来，这井陉关能守到天荒地老，拖都能拖死关外这十万晋军。</p>

孙会长相不佳，其才能远远逊色于刘琨这种名重洛阳的名士，他对战场的理解仅仅停留在自己人很多，攻破井陉关手到擒来。</p>

“今日午后、或明日午时。”</p>

嵇侍中的设想便是阵前驾车离开司州军，去处自然是邺城军。</p>

年近四十的司马衷体态肥壮、神色严肃，或许是不用忧心太多的俗事，他眼神里有种清冽冽的愚蠢。</p>

井陉关下，晋兵义军加起来上万兵卒打的难舍难分，此处辇车之中却有画风不一样的场景。</p>

便是那贼将李昊来了，也只能被数万大军淹没。</p>

因为贾南风经常派人去洛阳大街上抢俊秀美男，上几天的床玩腻歪了就杀，这幢私密事能被洛阳百姓所知还是因为贾南风某次抢到了一位俊俏至极的美男子，没舍得杀，而那美男子闹着要回家，于是贾南风就放了他。</p>

已达三十岁的刘琨颇看不起十八岁的孙会。</p>

打下平阳郡后，李昊所辖的开拓义军一度过万，其中平阳郡的降兵五千五百余人，南匈奴之兵将近四千，自乐平郡出发的老兵上千。</p>

背据险关，义军的守官战居然打的比敌军的攻城战还要艰难，城上的将士们都在心底默默期盼大将军能快速回援。</p>

对眼前的战事，这位皇帝也只当个好看的大场面，丝毫没有生起提防他人加害自己的心思。</p>

在李大将军等人身后，则是绵连数里的义军将士。</p>

更让人绝望的是，晋军的统帅深谙车轮战之理，每隔半个时辰就派兵上前轮换，以此快速消磨关城上守军的精力。</p>

“午前都是邺城军的轻甲兵来攻城，洛阳中军没有参战，我猜测午后可能会有洛阳的牙门军爬云梯。”</p>

李大将军回援时，将大部分的老兵和平阳郡降兵留下来防守，只带着大部分南匈奴之兵和晋阳城内的降兵进入井陉谷道里。</p>

“还是李字大旗，看来咱是赶上了。”</p>

“也不用等到那日，今天午后就该司州军攻关，那时你领着射声营，到关下催督牙门军，天子必定踊跃请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