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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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看对方的眼睛，朝旁边别开了脸。</p>

魏紫吾左耳廓有颗小痣，红得丹色可人。耳朵没有扎耳洞，耳珠圆嘟嘟，粉生生，小小一团软玉似的可爱，引人想捉住了揉弄。</p>

顾见绪抬起另一只手。</p>

刚触到她的脸，魏紫吾立即后退。被他捉住的手也趁机抽回。</p>

“表哥。”她皱了皱眉。顾见绪向来恪守礼仪，今晚不知为何，一反常态。让他拉拉手腕，已是她能做到的极致。</p>

顾见绪略作平复，他心里清楚，若眼前的女孩不是他的表妹，换个出身低的，他早就将她……</p>

魏紫吾察觉出顾见绪的异样，道：“表哥，你若没别的事，我就回姑母那里了。”</p>

顾见绪见魏紫吾毫无羞涩，更别说有和他花前月下的想法，一想原因，只能微叹口气。</p>

魏紫吾对感情一事的确懵懂，或者应该说，她半分少女怀春、思慕儿郎的情态也没有。</p>

魏紫吾从小生得玉雪可爱，精致漂亮得叫人抱着就不想撒手。还是个矮墩墩的糯汤圆时，就已有人打她主意。</p>

被魏峣抓到第一次现形，是隔壁肃国公府的宁绩用亮晶晶的糖兔儿引诱她。毛都没长齐的小破孩，还知道把魏紫吾拐到假山小洞里，对她说，给小爷亲两口，就给你吃糖兔儿！</p>

魏峣大怒，把嘟着嘴凑向魏紫吾的宁绩揍得屁股裂成八瓣。从此，女儿奴的魏侯爷，就开始了担心女儿被臭男人骗的坎坷心路。</p>

魏峣最初的教育是这样的：婼婼，这世上，除了爹以外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男人都是山里的熊瞎子假扮的，他们外面披着一层人皮，一到了夜里，或者四下无人的时候，就会脱掉外面的人皮，露出熊的本来面目，专吃小女孩。把她们脆嫩嫩的手指头嚼得喀嘣喀嘣地响。</p>

当然，爹爹不一样，爹爹是个真正的男人。</p>

这么吓唬自己的宝贝也是没有办法，他是武将，要么出征要么戍边，不可能总把娇滴滴的小女儿带在身边看着。一不留神，总有那些小王八蛋钻空子的时候。</p>

魏紫吾最相信自己爹，她也知道熊瞎子是会咬人吃人的，从小心里就存了阴影。</p>

后来，待魏贵妃向弟弟提出，以后将魏紫吾许给顾见绪，魏贵妃总觉得这侄女和别的女孩儿有些不一样，在有些方面，仿佛是有点儿不正常。</p>

进宫见到几个皇子的时候，别家的小姑娘都笑容甜甜，知道这几个小哥哥长得好看，自然地就喜欢和他们多说话。只有魏紫吾不，魏紫吾从来只找女孩玩，只主动和女孩说话。</p>

见到几位皇子哥哥，同伴们都上前了，她一个人站得远远的，黑溜溜的眼珠子左右转，保持着警惕……却不曾想反而被人注意到了。</p>

了解之后，魏贵妃向弟弟严厉指出问题，魏峣教育的时候才老大不情愿地加一句：婼婼，其实你表哥也不是熊。</p>

如今魏紫吾已长大，自然知道男人就是男人，不会从人皮里钻出来变熊，但总是对男人这种东西谈不上感兴趣。无论是顾熙乐兴高采烈跟她讨论话本上的爱情，还是温蜜在她面前抒对太子的一腔爱慕，她都觉得无趣。没觉得男人和爱情有什么好向往的。</p>

顾见绪道：“婼婼，你要学着让我为你解决问题，不要什么都想着靠你自己。”</p>

魏紫吾以为顾见绪说的是为父亲找大夫的事，道：“我不让你去找傅予州，是因为知道找了也没用。”</p>

顾见绪却是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别的。”</p>

顾见绪的声音放得低，魏紫吾心下微沉。</p>

“李灏折损就折损了，他办的案子出了纰漏也有他贪心的原因在里面，若非如此也不会叫太子拿住把柄。”顾见绪意味深长道：“在他出事之前，我都不知道李灏是舅舅的人。否则，太子的人在朝上参他时，我会为他说话。”</p>

见顾见绪突然说起政事，魏紫吾微惊，立即环视周围。</p>

顾见绪道：“放心，这一带没有人，我叫人特意清过了，外面也有人守着。”</p>

他又道：“我顺着查了李灏，才知道他还为你调查过段潜和段家，接着，我才知你这趟去辽西，不仅是为舅舅侍疾。你还接近过段潜？连这样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