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沸腾的华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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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苏刚在水边，一边等王庆方，一边帮虎子捞虾。直到傍晚，才来了又一种捞虾的人。他只挎一个背篓，背篓里有双高筒雨靴、手电筒。他捎来口信，说是庆方今晚浇麦地，来不了。说完话。就直接走向火焰沟的另条沟掌，沟掌是块淹过的大平地。稀泥湮过脚踝，一般捞虾人是不在那类地方捉的。除非像虎子父母那样，能吃苦的人，在没地可捉的情况下。因为，那泥泞的地形会影响，晚间的提虾度、产量。今天这个人他到那干什么，怎么干。王苏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p>

“我得谢谢你了哥，你帮我捞了那么多。今晚的虾分你一半怎样？”到了晚上八九时，在对面的康建的催促下。他俩才收拾家当，等康建过来了，才急忙往回走。路上虎子乐着说。</p>

“我不要，就这点虾，能卖多钱？”王苏刚帮着他俩拿这家当，边走边说。</p>

“大概，两三块钱吧。能买好几个本和笔呢。俺爹经常说，不能老想占别人便宜。有利就得分着享。俺爹还让我向你学习，等大了也念大学。只有念了大学将来才有出息。”</p>

“是吗？那你可得不怕吃苦，努力学习了。就凭你这点我也知足了。你这几个钱，我压根就不想要。”王苏刚就像大人一样，**着虎子的脑袋说。</p>

、、、、、、、</p>

当他仨来到华岭头时，已经是人头簇动灯火通明了。</p>

其实，华岭头就是火焰沟的北岸。只是孩子小行动慢。上到梁顶时，还是迟了些。只见簇动的人群，围了四五个人圈。</p>

王苏刚问虎子：“你们平时交给谁？我给你俩看看哪个人堆里是。”</p>

“双怀！”虎子抢着说。</p>

“占亮！”康强纠正道</p>

“到底是谁？”王苏刚左右看着他俩。</p>

“双怀，给的价钱大！”</p>

“占亮，收的粗心。”</p>

“算了算了。看见谁就交给算谁吧，你俩一个个年纪不大，倒猴精猴精的，你俩站在那不许动。等着。”王苏刚来到了最近的人圈外，凭着个子高往里瞅。他那能看见收者是谁。里边的人，蹲着一圈。在手电筒的灯光下，伸长脖子看称干上的星码。外边二圈。拱腰翘屁股地也伸长脖子，看星算帐。打听他的产量。打听他的捞虾地点。外边三圈倾着上身往里探着，仔细听着，分析着。起着哄。</p>

王苏刚围着外围转了几圈，只好到其他人堆外围看。他认定，抢先交虾是不可能了。只有想招，才能让年幼的孩子卖完虾，早点回家睡觉了。他俩明天还上学呢。王苏刚抓耳挠腮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想出了一招后，他走到人群屁股后，用高大的身躯，也往前推，往前倾倒。一压二，二压五。“呼隆。”人圈倒出一个缺口来。“谁，是谁。别挤别挤！”他站在一旁大声地贼喊捉贼似地嚷着。</p>

倒塌的人群，像倒伏的小麦一层一层地倒下去。爬捂住了称干，背篓。扑倒了掌称人。他们互相埋怨着。往起站。王苏刚暗笑着往下压。倒塌的人群往起站，非常艰难。直到被王苏刚压着的人现了：“苏刚你干吗。滚开，起来。”王苏刚才闪到一旁大声笑着：“闪开闪开，我先交。我困了要睡觉。”</p>

“你困了。干了一天了，谁不困。你后来，还捣乱。不占！”</p>

“你个打鱼的倒什么乱，什么时候不能交。非这会乘红火搭热闹？后来的靠后。”后边的几个女人尖叫着。</p>

人群里话多语乱。同时攻击其他来。</p>

“反正我交不了。谁也别交。我是为这俩孩子交的。他俩明天还上学呢。”王苏刚止住笑，一本正经地说。</p>

“那好吧。你先让孩子交，你早说呀。把俺们压到弄了满身脏。”一些女人直起身。努力往后退让着。</p>

“那不行，我们都等了好半天了。”其中几个人又围了上去。</p>

“我、、、、、、”王苏刚握紧拳头，就要打架。被一个男人拉住：“算了，等就等吧。我就让两个孩子先结伴，回家睡吧。明天他俩还上学呢。你俩快回去吧。”来人正是虎子父亲。</p>

“我不，我得看看今晚捞了多少斤。是苏刚哥帮着捞的。”虎子坚持着。</p>

“对，你见俺爹没，俺也等他！”</p>

“行，由你俩。”父亲无奈地卷起烟来等着。他又冲着王苏刚：“你今晚咋没电鱼，倒和孩们搞到一块了？你先回家吧。虎子今晚捞的虾有你的一半。这虾大概有三斤半吧，按四斤算。明天给你钱咋样？”</p>

“大叔，你说的叫啥话，就这几角钱，我分他一半？你把我看的也忒一文不值了吧。”王苏刚对他不屑一顾：“我半宿的收入顶你一年的收成，信不。我和他俩在一块，是怕他俩出事，你懂不？你看人家城里孩子，像这么点小孩，被爷爷奶奶呵护着跑着玩呢，像他俩这个年纪，晚上在水库里捉虾，你就不怕出啥事？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挣钱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