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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话间,王庆方驾着船,快到了西岸。这才回头瞥了眼,还远远甩在了后边的两条船。长出了一口气。他没有直接开往石羊沟。而是把船头貌似指向西扇。造成直扑西扇的假象。却在西扇以北的第三个岛,也就是,王苏刚所说的c岛。突然转向,小船从B 岛和c岛之间的缝隙里。向西穿插过去。当看不见后边的追船时,才急转弯向北,直返石羊沟。</p>

“总算甩开他们了。要不,咱还真不知咋办。”王庆方再次回头,瞅着没人追来时。才长出了一口气,船也就慢下来。</p>

王庆方的一些话,和王苏刚以前在学校时,所灌输的教育思想,截然不同。所以王苏刚达心里就不能接纳,心中自然也就不悦。结果就没有理睬王庆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管环顾着新奇的岛群。</p>

他俩的船,来到了石羊沟西口。刚好从峡缝里瞅见,东口追过来的船的后尾。这两条船,横穿东口。沿着他俩的去向。径直向南急追而去。</p>

王庆方看着南去的船尾。乐着说:“让他们追吧,找吧。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咱俩竟然绕到了他们的屁股后头。在这岛群里,够他们转上一天了。哈哈哈、、、、、、只要咱们没和他们在一块。西扇的人就找不出咱们的茬来。嘻嘻嘻哈哈哈、、、、、”王庆方畅笑着,把船靠在阳坡湾里。想先歇一会,再干活。但船还没靠稳,他又拨起船来:“不行,我得偷看看,这帮傻瓜蛋的狼狈像。只有看了他们的傻瓜像才过瘾。”他又把船离开了岸。</p>

“你说你累不累?甩掉人家也就算了,还幸灾乐祸的偷看人家笑话。若让人家知道了,都成什么了?”王苏刚见他把船靠在了岸上,本想下船转转的,这下又得坐回大舱里:“什么人气!”</p>

“什么人气不人气的。开开心呗。”王庆方乐着。边说边开船顺着石羊沟向东摸去。本想看看,到底能把这两条船,骗到什么程度。不想被南岸凸出的石垴,挡住了视线。为了尽快看上,他们的洋相。生怕丢了似的,就把船紧拨了几桨。船提了起来。刚提快了度。王庆方的笑容和船,突然刹住了。瞪着傻眼,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娘的,啥时咋就停了呢,还调转了头向咱们这边看、、、、、、”由于船的惯性,使他刹船不及。整个船体,完全暴露在那两条船的视野里。</p>

王苏刚本来就见不得他的做派,达心里不高兴。脸朝后坐着。当他看见王庆方惊慌失措的样子,又加上他的嘟囔。返爬起来,向前看。只见,沟东口的“喇叭芯”上,漂游着。南去的两条船。这两条船,正为失去目标打旋呢。现了王家父子的船,像在黑夜里,现了光亮的蛾子。高兴着扑了过来。赶忙喊道:“喂,别跑啦。说你们呐,庆方和苏刚。你俩的地盘到底在哪儿?能不能再容下俺们两条船?啊?”</p>

“是呀?给俺们指点指点,哪是空地,哪是闲着的、、、、、”另一个船上的也抢上一句。</p>

王庆方见躲藏不及,慌乱得把嘴张得大大的。傻呆在后舱里。根本还没来得及想出,如何回答是好。只能一根木桩似地戳着。</p>

“哈哈哈、、、、这下你过瘾了吧、、、、、哈哈哈。人家问你话呢、、、、、、、”王苏刚看着他弄巧成拙的样子。忍无可忍的喷口大笑起来。他的笑,却把赶过来的两条船。搞茫然了。再也无法询问,了,只能看着这一个傻子,一个呆子。只能干等着。</p>

王苏刚足足笑了有十分钟,才平息下来。有一条船上的人才醒悟过来。搭讪道:“原来,你俩是和俺们捉迷藏玩儿呀。我当是,成心甩掉俺们呢。”</p>

“唔,唔。对对。是想逗你们玩玩的。不,不想你们还挺聪明的。居然猜透了。就在沟口等俺们、、、、、嘻嘻嘻。”王庆方回过神来,支支吾吾赶忙答道。</p>

“哈啊哈啊、、、、、、”王苏刚综合了一下。他俩的对话。又是一阵狂笑。一直笑得泪涕满面,混浊难分。几乎躺在大舱里。</p>

王庆方却淡定的陪着干笑。痉挛了几下脸皮,低声训斥道:“有什么可笑的,少见多怪、、、、、还笑还笑、、、、、、”</p>

正在这个功夫,三条船凑到了一块。原来,是春林、春强、利涛、新枝、两条船。船上的瓶子垛的更高更多。</p>

“你俩是不是在耍俺们,一个装傻,一个装疯的。我是在问你俩,你们的瓶子下在了哪,哪有闲地,哪里没人下?问你俩正事呢。”春强等不及了,怒斥道。</p>

这句话,果然有效。王苏刚终于止住了笑。王庆方,慌乱的思维,清醒了些。由于在路上,王庆方的训告。使得平静下来的王苏刚。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这、、、、、、这、、、、、、”他纠结的是,说实话吧。这儿确实没地可下。怕他们不信,淡漠了本来的友情。说瞎话吧,这确实没地,闹半天还是没地下。还得把瓶起走。白白耽搁一宿。说起来,还是自己对不住朋友。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支支吾吾。看着王庆方。让王庆方回答他们的提问。他自己的脸庞,就像被火炙烤一样的滚烫。</p>

“看看,刚才还开怀大笑呢,一问正事倒装起傻来了。你也太不够朋友了。你我算是白结识一场。难道这人都是一样,只要一到社会上,人的交情,就这样淡漠忘却了?”利涛也有些愤慨。</p>

“这,这真怕是不好说、、、、、、、”王庆方一本正经的说:“这,这里都挤的满满的、、、、、、、”</p>

“什么挤满了不好说。你们的瓶子在哪搁着。剩下的不就是闲地了?难道连你们的瓶子在哪也不知道?”新枝耐着性子问。</p>

“你,你是说俺俩的瓶子呀?在那,就在你们的脚下、、、、、、”王庆方,不想把自己瓶子的所在地。真实地告诉他们。是怕,他们会看在一村熟悉的关系上。硬挤着下进去。所以,他想让他们和大胡子斗争一番。也尝尝,来之不易的滋味。故意指着“喇叭芯”岛说。</p>

“照你这么说,这石羊沟两岸没人占啦。俺们就应往那下?”春强看着王庆方慌乱的眼睛。半信半疑地说:“那儿的地形不好,没人占是吧?”</p>

“啊?不!不!那两岸也有俺们的瓶。、、、、、、”王庆方倒慌乱起来。没想到,他的话,起了反作用。</p>

“我说,虾米精。你的瓶到底下在了哪。可说实话,千万别,聪明犯了聪明误。谁还不知道你声东击西的本事。恐怕在这的人,容不得你狗占八堆屎吧?”利涛插上嘴。</p>

“就是,别以为俺们刚来,摸不清底细,就糊弄。咱可是实达实的问呢。再不说实话,等两家的瓶子摞到了一块。摔个一塌糊涂了,那才叫后悔呢。耍滑头,别把自己再耍住了。”新枝耐这性子解释道。</p>

两条船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王庆方逼得头上直冒汗。</p>

“有,沟里有。沟外有。东边有。西边也有。你们爱信不信。俺们刚来时,是硬打了一架,才挤进来的。至于你们怎么看待,俺俩的说法是你们的事。在这儿,就根本没有关系交情可谈。凭得就是真本事。信不信由你们。我就不信,一个人,还被问话的逼死了。庆方叔咱们走,让他们看着办。只要妨碍了咱。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王苏刚,看不贯他们咄咄逼人的样子。站起来,开船就走。</p>

“苏刚哥,你别走。你说的话,虽不好听。但是是实话。这话我爱听。我们也是有备而来。自然心里也有数。只不过,俺两架船,见你们大横财,达心里不服。才跟随过来,试试看,到底有没有空地。没成想,他这虾米精。尽想法耍弄俺们了。俺俩这才和他逗逗的。可不是真逼他。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俺们也就不打扰了。到西边转转。实在不行的话,俺们也就返回了。你可千万别生气。”新枝慌忙叫住王苏刚,诚恳的说:“俺们都相信,这些点子,你是不会出的。都是他的馊主意对吧?俺们就是看不惯他的做派。”</p>

“实话说,苏刚老弟。不是俺们粘粘糊糊的追着你们不放。而是俺们也没办法了。你们远离村边,可能不知道。咱们这一带。已经是第三次被人下药了。水边就根本没虾可捉了,每晚只能捉三斤二斤的小虾,近几天小虾都难捉到。所以俺们才尾随而来的。实在是没办法了。”春林诚恳的说:“若有一丝办法,也不会冒险来这,我从来是不离村口的,这点你是知道的。”</p>

“说实话,新枝老弟。我何尝不愿意有几个同龄人,在这里和我打打闹闹的做个伴。我们何尝不想在这深水里有个相随相伴,渡过这蛮长的水路?只不过确实没办法。就连庆方叔,他也不是有意耍笑你们。他怕的就是,他不管怎么说,你们也不信,才弄巧成拙的。好了,话我想已经说透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造化了。但愿你们有个好地方落脚。俺们,还得干活呢。”王苏刚驾船离开了他们。</p>

今年中夏,在太行山区。是严重缺雨。就连经过一两场小雨哄出的嫩芽草苗,也被太阳炙烤得变成了干叶。只要用手一捏,就变成了绿沫。石羊沟两岸根深蒂固的洋槐树叶和圪针林,都变成了灰白色。只有水库落水时,留下的湿地上,有一层。秘密麻麻草丫在努绿。</p>

太阳泛着炽光,悬在头顶。炽光被清水折射到他俩的脸颊上。使他俩无处躲藏,无法躲避。</p>

眼看着,两条船顺着石羊沟,向西晃遊而去。他俩的心,才算落到了肚里。看看天色不早了,才返回自己的瓶阵上。忙着起起虾瓶来。、</p>

这个时候起瓶。黎明前钻进瓶的虾,滑落到冰凉深水区。只是经过了上午,短暂的高温。还不至于被高温和缺氧,而完全闷死在里边。把瓶子起上来,又可以利用,闲时来整理、刷洗瓶内的污垢。再下进去,让瓶子在水中挪换下位置。来日产量不减。更重要的是,他们不起走瓶子。就是不给别人留下,可趁之机。</p>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看清、看准,又重温了黎明前钻进瓶内的老虾模样。瓶子内只能容纳一个老虾,。水瓶中的老虾。,比东扇上光秃秃孤岛上的老虾,显得还大。、还老。、还粗。浑身上下全是黑褐色的。有一两个小虾,在它的鳌臂间隙里游动着。拇指粗的老虾,完全曲窝在里边,动都无法动弹一下。他俩就想不明白,这些老虾,是怎么钻进去的,但有一点敢肯定,它们显然是为了吃里边的食饵,才委屈求全地硬钻进去的。</p>

王苏刚不时地忙里抽闲。挑选着最大、最老的虾米瓶,举到眼前,再次研究它武装到牙齿的装备。他认为它应当是个了不起的动物。虽然它配备了,能功能守的巨螯;能刺能锯的尖角;能沉能浮的腹足;能进能退的铁尾。可以说它具有无所不能,样样具全的功能,应当是水中霸主。但,它却是水族中最低等的被蚕食的对象。它往往是被猎食者。为什么?是因为,它永远长不大的身躯,它偏短的目光。还是它,只舍死忘生地去贪婪那些星星点点的残渣剩尸?如果,它不去贪图眼前的蝇头小利的话小利的话。它是不是,就不会把粗大的身躯蜷曲在狭小的瓶子里,早就成为水中的霸主呢?也许会的。</p>

王苏刚想到这,摇了摇头。他不得不承认,这是生物界不可改变的规律。难道自己不是贪生贪吃。来到了这父辈赖以生存的水库里么?他们一辈子干了些什么,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没有。可自己与他们不同的是,自己是受过高等教的人。应当有所作为,决不像老虾那样,永远生存在最底层,充当被蚕食者。做大事者,必有大志才行。等着吧,我迟早会离开这水库的、、、、、、</p>

王苏刚甩开那些不切实际的遐想。回到了,冷酷的现实中。他又在另一个瓶里端详起老虾来说:“如果,人也长成老虾那副模样,就好了。爬着不动,就能看见周围的一切,再加上它那副武装。就真是天下无敌了。”</p>

“哪就不叫人了。这叫鱼有鱼路,虾有虾道。人即是没有这些。还不是活在它们的顶峰?别看了,快点拽吧,别想那没用的了,你就不想抽出时间,睡会觉?尽瞎想什么?”王庆方一边从瓶里轻轻往外扣,一边冷冷说:“有什么好看的。好像没见过似的。它能窝进去,还不是为了吃?”</p>

“咱和它们有什么区别。咱挤到这,拼到这。也是为了吃和穿嘛。”王苏刚碰了壁。扫兴得呛了他一句。:“那你们尽想了些什么有用的?你还不是和俺爹一样。辛苦了一辈子,和没干一样。说话,你也干了一辈子,扣了一辈子了虾米了。那你就扣快点。别老让人等你。好不好。”说着话,王苏刚赌气猛拽起来。不一会,他俩中间堆放了好几个瓶子。</p>

“你这孩子,说啥哩。这是哪跟哪呀。王庆方被他一闹腾。更是摞不过来:“你还真是真是个孩子、、、、、、”</p>

王苏刚见他又忙不过来,就慢了下来。看看困在瓶中的虾米。就想起,不得志的自己。从心底涌起一股怜悯之心来。他把端详后的虾瓶,下意识地扣开席捉出小虾来。够着平放入水里。然后展开五指。那虾被放到宽敞的水里后,先是愣了一会后,大小尾猛拨。蹿出平放在水里的手掌,跳到深水区。只见那虾,先是螯臂并举,腹足拨动。浮游在水皮上,撒欢似地飞快地打了几个旋,算是对王苏刚表达的衷心感谢。然后才扎入水里不见了。</p>

当他正看得如痴如呆时,后脑稍就轻轻地挨了一把掌:“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把虾给放了。捉一只虾容易吗啊?”</p>

“我、、、、我、、、、、、、”王苏刚又被拽回到现实中来。把瓶拽得老快,不一会就又堆了好几个。王庆方的手头被拉拽得实在干不成了。只嚷着,让他拽慢点。可王苏刚只“嗯”,却不停。</p>

王庆方深知。王苏刚被自己呛的窝了火,在赌气呢。他也深知,这小子吃软不吃硬。只有另想办法疏导他才行。要不然,还不定闹出啥结果呢:“你、、、、、你上过武术学校?”</p>

“没有呀。正经校还上不起呢。”王苏刚淡淡应了句。</p>

“那你咋就会走檐飞壁,把他们打的稀里哗啦了?”王庆方也尽量讨好他。</p>

“这个吗,说实话。我在校里也是体育爱好者。跨栏跳远是我的长项。何况,他们的船都聚到了一块。就那么远的距离还跳不过去?再说我也是被逼急了没办法了。这事,你还好意思提?你九=就不觉得丢人。”王苏刚想起那天的事就更恼火。</p>

“所以嘛,我得感谢你。是你免去了我挨打的一场灾难。”王庆方达心里却实佩服他的拼杀精神。自惭形秽。并且肯定道:“你看出来没?自那以后,他们就没再找过咱们的事。我想,他们可能怀疑你学过武术。要不然,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下把他们给震慑住了。”</p>

“要不说,江山是打出来的嘛。”王苏刚听到了夸奖,忘记了赌气。心气顺了。边说边停歇着。给王庆方缓和了不少时间。“你说,那个叫秋兰的。没有女人的一点娇情。上前几句干脆话,‘叭、叭、叭’就把他们说的哑口无言了。可真厉害。”他单纯得兴奋着。</p>

“嗯,还真是。那天的局面。,被你俩的一文一武搅了局。说起来,还得真感谢人家。她为咱也立了不小的功劳。等有了机会。你替我谢谢她。”</p>

“我?我不去,我可是不去。要谢,你去谢。”王苏刚想起这个女人就怵。尽管他很敬佩她。</p>

“你可别嫌我多嘴,这种女人,我见的多了。嘴一份,手一份。心眼又一份。还富有果敢性。再加上,在水库里磨砺了这么久。她过日子可是把好手。她很有主见。将来。谁娶了她,谁就是前世修来的福。只是有些时候,当她男人的嘴巴上,就得吃些亏。不过,人嘛,都不是十全十美的。你留意过没有,她那薄薄的嘴唇,滴溜溜的眼眸子,一看就知道,她可不是一个一般好看的人,而是特别好看、、、、、、”</p>

“你,你啥时见过她的嘴唇和眼眸了?我还从来没记的和她近距离接住过。就算近距离接触,也是在晚上。也是在慌乱中。难道你带了夜光仪。带了夜光仪。也没有那么精确吧?啊?”王苏刚索性停下手里的活。死死盯着王庆方责问道:“瞧你把她捧的跟仙女似地。她的长相我都懒的细看。你一个老头子,居然看的哪么仔细。你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细看过。我咋就不知道。看来你是人老心不老呀。啊?”</p>

“你,你、、、、、、好了好了。我就说了你别嫌麻烦吗?这不是没话找话嘛。光说正经话,才有几句。这不是男人和男人之间论女人吗。还计较什么?你说你、、、、、算了算了、、、、、、”王庆方不想一番苦心,被王苏刚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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