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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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清言就在一门之隔的客厅里，重温了人生动力的木眠老师今晚格外勤勉，很快从被拒绝的忧郁沮丧中走了出来，画稿度飞快。</p>

彩稿完成得差不多，林棉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p>

很晚了。</p>

她画得手指酸麻，刚站起身，想出书房去客厅悄悄看一眼人，头顶的灯在刹那间熄灭了。</p>

林棉：“………………”今晚公寓的供电还能不能好了？</p>

偌大的书房很快陷入一片黑暗，窗帘被风轻轻吹起，笔电屏幕幽幽着白光，笑得甜蜜的男女主人公在此刻看起来……</p>

非、非常渗人。</p>

不同于自己的房间，眼下是完全陌生黑暗的环境。林棉一时没适应过来，借着电脑光去摸索，摸着桌沿慢慢往外走。</p>

在深浓的暗色里沉默几秒，林棉出声：“阙、阙教授？”</p>

没有人应声。</p>

“阙教授？”</p>

“……”她凭借着记忆一点点往书房门口挪动，连敬称都省了，抖着小声叫他的全名：“阙清言？”</p>

还是没有回应。</p>

“阙——”</p>

林棉刹那止声，突然想到一个重点。</p>

他不回应她，是不是代表他现在没有听见？</p>

没有听见，喊什么都可以吧？</p>

待在黑暗里的林棉注意力被转移，现了比害怕更值得去做的事——</p>

“阙清言？阙——清——言——”</p>

林棉因为害怕而悸动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刚才片刻的慌乱像是没存在过。</p>

她跟闹着玩儿一样小声喊人名字，尾音稍稍扬起来，边往门口挪边出声，“阙清言”三个字被翻来覆去变着调喊，好好的一个名字喊得百转千回，就差没哼出一旋律来。</p>

“阙——清——”</p>

斜后方传来一声声响，一道光照进来，林棉感觉右手一紧，男人温热的手指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揽了回去。</p>

再不拉着她，下一秒她就要没头没脑地在黑暗中以脸怼墙了。</p>

“别喊。”阙清言松开手，声音带了些低沉的无奈，“怎么了？”</p>

林棉还没适应手电筒的光，半遮着眼，轻轻道：“阙教授，停电了。”</p>

“嗯。”</p>

阙清言递了个手电筒给她，林棉眨着眼，一点点捏住了手电筒，柄手还带着他手上残留的余温。</p>

她半垂着头，欲盖弥彰：“刚刚我叫您，您没有应，我以为您不在……”</p>

他正要去检查电闸，闻言停下脚步，回头问：“刚刚叫我什么了？”</p>

“……”林棉抬头看他，手一抖把手电筒关了。</p>

窗帘被彻底吹开，月色凉浸浸地透进书房，男人回身朝她看过来。</p>

阙清言穿着烟灰色的衬衫，身形颀长挺拔，周身被月色笼上一层光晕，少了平时的疏淡距离感。林棉看了半晌，非常乖，非常诚实地回：“……阙教授。”</p>

趁着夜晚的微光，阙清言抬眼瞥了过来，微勾起唇，像是笑了一声：“没大没小。”</p>

他听见她叫他名字了。</p>

“……”林棉心跳剧烈，怔了半天才找回声音，小声反驳：“不小了。”</p>

她今年二十五岁，四舍五入三十岁，这样算算比他还大一岁。</p>

哪里小了。</p>

.</p>

今晚整幢公寓的供电都不稳，接二连三地有住户的电闸跳掉，还有断路器因此故障的。</p>

林棉等在书房里，阙清言没走多久，房间就又重新亮了起来。</p>

有同样熬着夜的住户叫来了电工，上门修电路兼开锁服务，顺手帮林棉公寓间的锁给开了。</p>

林棉还穿着睡衣，慢吞吞地理着仅有的两样物件，不时地瞄一眼阙清言，再瞄一眼。</p>

找不到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p>

她正依依不舍，脸上表情又委屈又不甘，就听男人开了口，声音意味不明，问：“这是你说的社团宣传报？”</p>

尾音压得沉，林棉后知后觉地去看自己的电脑屏幕。</p>

“………………”</p>

ps还没关掉，已经画完的稿子正停在末尾。画面里，穿着白衬衫的男主单手拿着情书，另一只手搂着温婉可爱的女主的腰，轻轻地吻过她的唇角。</p>

对话框中的配字：小傻瓜，那是因为，你是我吃过最甜的一颗小樱桃啊。</p>

画风精致唯美，场景梦幻纯情，配字惹人心动。</p>

林棉抬头看阙清言，觉得自己在他心中的标签除了“上课睡觉”以外，还多了一条“参加小黄漫社团”。</p>

“……”她脸烫得都能煮虾子：“阙、阙教授，我我走了，晚安！”</p>

等林棉脸热耳朵热脖颈热地抱着东西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p>

她确认了一遍原稿，打包邮箱给了编辑，刚想关电脑，却停顿一瞬，鬼使神差地新开了一篇ord文档。</p>

文档题目，思考十五秒：《论俘获阙教授少男心的战略成功率》</p>

想了想，林棉把少男心改成了老男心，刚打完字觉得不太对，又删掉了。</p>

没到三十岁，好像也不老……</p>

思考三十秒，改成了芳心。</p>

《论俘获阙教授芳心的战略成功率》。</p>

林棉保存了空白文档，满意地去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