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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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试过自己的酒量，要是等下她喝醉了，旁边坐着的还是阙清言，她可能一个控制不住就——不不，不是可能，是她肯定会控制不住的。</p>

齐进也没真想劝酒，有意想逗逗林棉，还没待开口，就被叫了一声。</p>

阙清言意有所指：“齐进。”</p>

“哎哎，我闭嘴闭嘴。”</p>

齐进讪讪的坐了回去，片刻后没沉住气，又调侃着问林棉，“你们老师平时上课的时候，对学生是不是都这么如沐春风的？得亏我没去上过他的课，要是我是个小姑娘，啧啧，肯定就芳心暗许了。”</p>

周围一阵善意的哄笑，都乐的看林棉的反应。</p>

林棉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捧着杯子的手指蜷了起来，下意识地就去看阙清言。</p>

今天下午他对她说的话在脑海中原话回放了一遍。</p>

阙清言不喜欢她在公然场合搭讪自己，一定也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别人揣测情感生活，更何况对象是自己的学生。</p>

齐进本意是想八卦林棉，话说出口就现连着阙清言也一起扫到了，心里一沉，刚想开口，有人直白地接过话：</p>

“小妹妹喜欢清言也没什么，人确实厉害啊。”</p>

说话的是坐在角落里的一位男人，他放下酒杯，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上半年你老师打了个大案子，现在还在被别的律师当成经典案例来引用呢。他平时在学校当教授带学生，又写论文又搞课题的，在外面还能有心力接这么大的案子……”</p>

男人环视半圈，装着征询周围人的意见：“是厉害吧？”</p>

林棉只以为男人就是顺口一夸，还茫然着，在场的几个人却变了脸色。</p>

齐进暗骂了句，忙打圆场：“差不多行了啊，结案这么久了还拿来说事。”</p>

说话的这男人也是律所的律师，平时擅长打经济诉讼案，不巧，阙清言在律所挂的是二级律师的牌，偶尔接的几个案子基本都是经济诉讼相关的。</p>

半年前有个权属纠纷案找上了律所，本来的代理律师是这男人，但当事人随即终止了代理，中途临时更换了代理律师，指名道姓请的阙清言。</p>

案子标的额达上亿，打赢后的律师诉讼费可想而知。阙清言平时不来律所，也不知道男人一直耿耿于怀，明里暗里地介怀是他用手段撬走了自己的当事人。</p>

别人不知道阙清言是阙少，而那个当事人是某上市公司的老总，和阙家有沾亲带故的关系。齐进了解内情，心想，没准当事人一开始就是奔着阙清言来的。</p>

齐进呸了一声，人家巴巴地上来给阙少送人情，有你什么事？</p>

林棉不明状况，还没想好措辞回答对方的那句“她喜欢阙清言”，就听又来一句：“小妹妹你的老师这么厉害，你想追人恐怕是有点难吧？你又是你老师的学生……这个年龄差得是不是有点大了？”</p>

男人暧昧一笑，话里带着酒气：“连酒都不喝，你应该是刚上大学的年纪吧？这么年轻，是动心得比较容易。”</p>

一旁齐进听得脸都青了。</p>

不敢正面怼阙清言，就含沙射影地把矛头转向了他的学生，口无遮拦，没一句像样的。</p>

喝高了吧这祖宗！</p>

林棉听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了。</p>

他在讽她年纪轻轻，头脑简单，还和自己的老师关系不清不楚。</p>

林棉没被这么针对过，抿紧了嘴唇，沉默半晌，同男人对视了一眼。</p>

都被当面讽刺了，她不是没有脾气的。</p>

但她要是在这时候抖年龄，就是下阙清言的面子。堂堂名校法学教授，知名律师……不知道自己学生是别人冒名顶替的。</p>

林棉闭了闭眼，捧着玻璃杯的指尖微微泛白，睁眼时眼眸都红了，拼命忍着才没让自己更难堪。</p>

她轻轻吸了口气，开口：“我是喜欢阙——”</p>

“你没有过问别人隐私的权利。她是我带来的人，你想问她，不如问我。”</p>

林棉没有偏头看阙清言，只听到他声音响起，带着气势凌人的冷：“半年前的案子换了代理律师，是有人违反了保密协议，你清楚律师法，了解律协的行令行规，应该知道违反的后果。”</p>

齐进看阙清言，后者抬眸盯着男人，修长的手指晃过酒杯，脸色沉下来，跟平时在庭审上把人堵得百口莫辩的样子一模一样。</p>

他把男人刚才的话抛回去：“我心力有余，不介意帮当事人追究责任。”</p>

话音一落，男人脸色一下白了下来，酒醒了大半。</p>

没人敢说话。男人讷讷半晌，忙不迭站直了身：“阙教授，我——我刚刚乱说话，醉得脑子都不清楚了。”</p>

男人看向林棉，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妹妹，真不好意思，我刚才说的话你千万别当真，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向你道歉。”</p>

林棉侧过脸看向阙清言，他与她对视一瞬，神情微顿。</p>

她委屈得眼睛都泛红，嘴唇紧抿，憋着一股劲儿，但却忍着没在众人面前哭。林棉与他对视过后飞快地又偏过头去，狼狈地用手腕狠狠地擦了下眼角。</p>

众目睽睽下，她紧接着站起身来，没看任何人，端起刚才齐进给她倒的那杯酒，一口气干了。</p>

杯子被放回桌面，隔着细绒的桌布，重重一声闷响！</p>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p>

林棉没有停留，直接离开了包间。</p>

众人面面相觑，齐进愕然半晌，观察阙清言的神情，打着哈哈道：“小姑娘脾气还差点儿啊……”</p>

阙清言已经站起了身，闻言冷冷道：“她什么脾气我知道。”</p>

齐进连忙想说两句好话，对方顿声，又道：</p>

“我就喜欢她对我脾气。”</p>

这句话回护得毫无原则。</p>

“清言等等——哎，阙少——”</p>

齐进拦不住阙清言，也不敢拦，急得焦头烂额。</p>

有人回过神，迟疑问：“齐进，这什么情况？”</p>

齐进瞪人：“我能知道？”</p>

他要是知道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