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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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上搭着的薄毯的遮掩下，没有人现他的异样。戚长安从床上坐起来, 看着徐洛阳, 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p>

他从来没有想过, 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 出现生理反应。</p>

徐洛阳坐在床边，抬手朝张导示意，等张导从摄影机后面过来, 他才笑着商量道, “张导, 我们可不可以把这里稍微改一改？比如……闻一闻手指什么的？”</p>

他担心戚长安会罕见地忘词, 是因为不习惯和人这么亲昵。</p>

张导也想到了这上面, 他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戚长安, “长安认为呢？”</p>

“没关系，不用改。”戚长安摇头，“刚刚只是有些不适应, 现在不会再出问题了。”</p>

“好，那还是按照原本的来。”张导退回到机器后面, 打开小喇叭说到，“各部门注意了, 再来一条，《歧路》35场2镜2次！”</p>

这一次，两个人都没出状况, 就算后来张导对光线和角度不太满意, 重拍了三遍, 戚长安和徐洛阳也配合得很好。放下心的同时，徐洛阳和张导都更相信，最开始的忘词，肯定是因为戚长安暂时不太适应。</p>

从床上下来，徐洛阳从卢笛手里接过上衣穿上，就看见编剧成净站在张导旁边，在朝他们招手。他回头叫戚长安，现对方正盯着被子的花纹呆，他喊了两次才有反应。</p>

下意识地伸手碰了碰戚长安的额头，徐洛阳有些担心，“刚刚躺被子里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体温好像有一点高，是身体不舒服吗？”</p>

戚长安摇头，“身体没有不舒服，可能是这里开着暖风机，温度太高了。”</p>

徐洛阳又认真打量了两遍戚长安的脸色，现确实没什么，这才放心，“走吧，成编剧叫我们过去。”</p>

成净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他伸手指扶了扶，问到，“这场戏下来，你们有没有什么感觉？”</p>

徐洛阳和戚长安对视一眼，“哪一方面？”</p>

“秦朝和许湛相处的方面。”</p>

徐洛阳思索了一下，先开口，“两个人的相处中，秦朝明显占主导地位，这种模式应该是从上学的时候就确立的。”</p>

见成净点头，他继续说到，“两个人的性格很不一样，许湛很内敛，话很少，做事专心。秦朝很外向，属于上学的时候打篮球耍帅，打架一呼百应那种，有些像漫画里的热血少年。后来长大了，就成了热血青年。又当了警察，正义感炸裂。”</p>

戚长安接着道，“这一幕戏，两人的相处不对劲。秦朝没有问题，许湛有问题。”</p>

徐洛阳也点头，“我也这么觉得。”</p>

手指转了转笔，成净挑眉，“怎么说？”</p>

“许湛太在乎秦朝了。”戚长安思考问题时的表情很吸引人，他声音不疾不徐，显得很理性，“许湛面对秦朝确实是心虚不安的，因为他杀了人，而秦朝是好友，也是警察。但他表现出来的心虚和在意，有些过了。”</p>

说到这里，他心里那根弦颤了一下。</p>

有些——过了吗？</p>

现戚长安停下话，徐洛阳便接着道，“我也感觉到了，许湛的情感波动不应该会有这么大。”</p>

成净把笔盖打开，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然后说到，“这里面有隐藏剧情。”</p>

“啊？”徐洛阳有些懵，又有些惊喜——就像自己在打游戏，打着打着，突然把隐藏线打出来了的感觉。</p>

“我之前和张导慎重地没有把这段剧情放出来，担心表现不到位，反而画蛇添足。”成净笑起来，一向温和的语气里添了几分激动，“不过现在看来不用担心了，你们对人物诠释得非常好，完全能把握住。”</p>

话说一半最引人好奇，徐洛阳连连追问隐藏剧情是什么，但成净都表示要等完善之后，再给他们看。戚长安盯着落在地面的光斑，没有说话。</p>

中午依然是在化妆间里吃的午餐，三菜一汤。徐洛阳把自己碗里的胡萝卜挑出来，一边吃一边拿着手机刷微博，正好就看见了挂在热搜第五的话题——#徐洛阳吃醋#。</p>

看着看着，徐洛阳没克制住，“卧槽！高手果然在民间啊！为什么看了她们的推理之后，我自己都信了？”</p>

戚长安正用公筷把剩下的胡萝卜都夹到自己的餐盒里，又把排骨分了一大半给徐洛阳，抬头问他，“什么推理？”</p>

“就是之前，我不是伸手捂住了你的眼睛吗？被旁边的粉丝拍下来到了微博上。目测是因为激了大家看图说话的热情，粉丝们想象力惊人，推理出了无数种可能性，于是我一不小心又上了个热搜。”</p>

徐洛阳放下筷子，兴致勃勃地也去凑热闹。</p>

“徐洛阳：#徐洛阳吃醋#官方来辟谣了，我从来不吃醋的！以及，当时我只是让长安帮我看看手相。”</p>

点了送之后，徐洛阳先喝了两口汤，然后拇指下拉刷新，没想到刷出来的评论，整整齐齐的都是“摸摸头，不气，我的分给你吃？”</p>

连标点符号，都和戚长安之前的评论内容一模一样。</p>

“……”徐洛阳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p>

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徐洛阳赶紧吃了两块排骨安慰自己，忽然想到，“长安，你觉得编剧说的隐藏剧情是什么啊？”</p>

“我知道。”</p>

精神一震，徐洛阳排骨都顾不上吃了，“求剧透！”</p>

戚长安没说话。</p>

不过相处了这么久，徐洛阳已经深谙套路的精髓，半点也不犹豫地开口，“长安哥哥，求剧透！”</p>

戚长安嘴角挑了一点弧度出来，“隐藏剧情应该是，许湛对秦朝有好感。”</p>

“好感？”怔了几秒，徐洛阳反应过来，“许湛喜欢秦朝？”</p>

他咬了咬筷子，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确实有可能，这样才能解释得通，许湛对秦朝乎寻常的在意。许湛的性格，读书的时候说不定会被欺负被排挤什么的，秦朝肯定会护着许湛。这种互补会有特别强的吸引力。许湛日积月累地，慢慢对秦朝产生了好感，理所当然。”</p>

戚长安看着他，声音有些轻，“你不反感？”</p>

“你说同性相爱吗？”徐洛阳含着一块排骨，摇摇头，“不反感啊，就和挑食一样，每个人都能决定自己喜欢吃什么菜，爱什么人。比如我不喜欢吃胡萝卜，别人不能单独因为这个原因，就说我不是个好人。”</p>

“嗯。”戚长安手捏着筷子，移开目光——许湛喜欢秦朝，那我呢？</p>

吃过午饭，张导提着他的保温杯来了化妆间，把手上钉在一起的几页纸递了过去，“成净中午把隐藏剧情做了完善，你们一会儿看看。我调整了顺序，今天下午我们先把这一场拍了，如果拍出来能行，就留着。如果达不到效果，这段隐藏剧情就还是作废。”</p>

他又看向戚长安，“如果这段剧情作废，长安之后在情绪的诠释上，就要把控住。”</p>

见两人都听明白了，张导让出位置，让等在旁边的化妆师开始工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