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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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为百分之六十哦～谢谢支持正版，比心　　也不知道针对的是路途辛苦，还是刚刚配合着搭戏辛苦。</p>

戚长安依然是一身白衬衣黑西裤, 放松地站在坑洼的台阶上，微微挑眉，“请问，接送的面包车呢？”</p>

徐洛阳一秒泄气，“哦，面包车啊，被我吃了。”他又反思，自己刚刚的突击表演可能会把戚长安给吓到, 挺不好意思的, “谢谢戚先生配合我的表演！”说完还真诚地鼓了两下掌。</p>

“不客气, 换个称呼就可以了。”</p>

换称呼？徐洛阳心想，士可杀不可辱！</p>

“长安哥哥。”</p>

他假装没看见戚长安眼里促狭的笑意, 还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原本你回来我还特别开心的, 不过现在开心程度打折扣了，五折！不对, 还要再低一点, 四点九折！”</p>

低笑出声, 戚长安伸出手指, 轻轻抬了抬徐洛阳的帽檐, 注视着对方清透的眼睛，“没有接送的面包车我也很开心，不打折那种。”他说话的语有些慢，被夜风衬得温柔。</p>

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徐洛阳得寸进尺，“也没有旅馆可以住！”</p>

“嗯，还是不打折。”戚长安偏头看向空荡荡的马路，“不过，我们要怎么回去？”</p>

最后两人决定散步散回去，秦里镇很小，他们腿长步快，预计半个小时就能到。马路上暖黄的路灯亮着，很久都没有车辆经过，周围的虫鸣声也变得清晰起来。</p>

“你——”</p>

“你——”</p>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徐洛阳先笑起来，“你才回来，你先说话，让我有机会扬扬谦让的传统美德！”</p>

戚长安点头，“你在车站等了多久？没被认出来吧？”</p>

“我算着时间过来的，没等多久。”就知道他要问这个问题，徐洛阳得意地笑道，“我心怀韬略，一点都不怕。旁边有个举牌子的大妈，说看我很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我当然不能承认我是徐洛阳啊！”</p>

他故作悬疑，不过只忍了五秒就主动地揭了秘，“我机智地回答说，我前几天总来附近乱晃，每天踩点，就是为了来抢她们的客人。然后她们就很紧张了，各种问我是哪一家旅馆的，又质疑我不够专业。我正想靠着吹牛皮的技术把她们忽悠过去呢，就看见你踩着七彩祥云过来了。”</p>

说完，徐洛阳又开始畅想，“以后要是我的全国相声巡回演出真的启动，我肯定请你当特邀嘉宾，我们简直太有默契了！”</p>

两个人挨得近，戚长安能隐隐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嗯，特邀嘉宾不仅不收出场费，还送一排大号的花篮。”在这条完全陌生的街道上，他竟然多了几丝安心感，嘴角的笑就没散过，“我问完了，你刚刚想说什么？”</p>

“我刚刚是想问你吃晚饭没有。”徐洛阳担忧地说到，“你作为名副其实的挑食大王，飞机餐肯定不喜欢，现在都凌晨三点多了，你饿不饿？”</p>

原本戚长安是想回答说不饿的，但触到徐洛阳关心的眼神，话到嘴边的一瞬间就变成，“有一点饿，飞机餐确实很难吃，我只尝了两口白米饭。”</p>

其实他回来的时候，坐的是他哥的私人飞机，上面准备的都是他能吃、还特别容易消化的食物。</p>

“果然！”徐洛阳为自己的远见卓识自豪了两秒，“我买了挂面在家里，回去给你煮番茄鸡蛋面，你是想要一个鸡蛋还是两个？”</p>

他满心纠结鸡蛋的个数问题，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两条流浪狗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p>

戚长安很自然地移了一步，挡在了徐洛阳前面，余光注意着流浪狗的情况，一边回答，“一个就够了，我行李箱里还有带回来给你的各种特产，可以改善一下生活。”</p>

特产？徐洛阳瞬间觉得戚长安身高十米八！</p>

与此同时，蒙特利尔正是下午两点半，戚长殷推迟了会议，吩咐助理把办公室的门关上。霍尔曼医生坐在他对面，将手里的文件夹隔着办公桌递了过去。</p>

耐心地等戚长殷翻完厚厚一沓检查报告，霍尔曼才开口，“和我们之前猜测的一样，长安的身体并没有被繁忙的拍摄工作影响，相反，比两年前的状态还要更好一些。”</p>

戚长殷抬头，眼神透着压迫感，“那之前的再次复是怎么回事？”</p>

“这个问题我以前就做过预测，长安的特异性虹膜异色症，是由他小时候服用的各种药物所造成的，没有治疗参照。并且，其中的一些所谓的新型药物，我们至今不清楚药物成分。所以大约两年前宣布痊愈时，我就说过，可能会有复情况。不过，”</p>

霍尔曼拿出了另一张检查报告，“这一张照片显示，在特殊的光照角度下，我们可以看见长安的瞳孔外沿，有一圈钴蓝色。这说明虽然复，但严重程度大大降低，由此引的突性右耳耳聋，也同样没有加重。所以病情总体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p>

“嗯，你接着说。”</p>

“这一部分是胃部相关检查的结果。十六年前，长安胃部的三分之一被切除，人的自愈力是强大的，现在除了胃容量依然很小、消化能力受到影响以外，倾倒综合征和胆汁反流的情况已经基本消失，神经性胃痛因为尚未出现诱因素，暂时不明。不过，”霍尔曼医生拿出血液检验报告单，指给戚长殷看，“但缺铁性贫血依然存在，您需要劝说长安侧重吃一些营养丰富的食物。”</p>

谈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戚长殷翻看着末尾的心理测评表，只见“良好”前面打了一个勾。</p>

抬头看向霍尔曼，他有些艰难地开口道，“这一次长安回来，我听见了他的梦呓。”</p>

无论戚长殷掌握着多么巨大的财富，此时的他，和所有的病人家属一样。霍尔曼点头，表示自己在听。</p>

“他在梦里喊了‘妈妈’，并且不断重复‘妈妈，我没有生病，真的没有’这句话。”页脚被手指折卷，戚长殷习惯性地保持声音的平静，但语气中依然泄露出了几分难过，“我认为心理测评对长安已经不再适用。”</p>

他的弟弟，明显还陷在当年的噩梦里，一直没能走出来。而不是像测评表上显示的那样，伤口已经结痂愈合。</p>

“当然。”霍尔曼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注视着面前气场强大的男人，“我不得不纠正您的一个观点，您一直将您的弟弟看做一个尚未成年的男孩儿，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比你所想象的要强大很多。当然，与此同时，他内心的封闭性也更高。</p>

在袒露伤口、得到他人的同情及保护，和封闭内心、自我保护之间，他选择了后者。所以，我们都不是他完全相信的人，当然不能了解到他真正的内心状态。”</p>

戚长殷苦笑，缓缓地靠在椅背上，“是啊，我不能，即使父亲还在，他也不能。我们都没有资格。”</p>

戚长安正在和徐洛阳一起收拾行李箱。</p>

自从打开行李箱，看见里面大半都是吃的以后，徐洛阳对戚长安的定位，瞬间就“噌噌”地上升到了知己。他像小松鼠一样，勤勤恳恳地把吃的东西拿出来整理好，然后张开手臂环抱住，幸福到晕眩——</p>

他这几天一直都在吃素，晚上的五花肉和烧烤也都忍住没吃，就是为了空出脂肪存储空间，来迎接戚长安带回来的特产！</p>

“你先忙你的，我把这些搬出去放好，夏天食物容易坏。”</p>

戚长安原本还想和徐洛阳说说话，但一接收到对方眼神里的期待，他就兵败如山倒，“好，有什么事就叫我。”</p>

徐洛阳应了一声，兴高采烈地把东西搬出去了。</p>

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挂回到衣柜里，戚长安最后从包里拿出了一条木刻的小鱼，很袖珍，他在飞机上刻好的，准备明天拿到庄师傅那里，打磨光滑之后再送给徐洛阳。</p>

拿着睡袍准备去洗澡，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p>

“梁丘？”戚长安接通电话，猜到梁丘应该是从他哥那里知道了他的行程。</p>

“抱歉戚少，这么晚打扰您。”梁丘听出来戚长安还没休息，就接着说了下去，“昨天传出风声，说是张导的新电影里徐先生会被撤下来，换成一个叫石原浩的演员。正式通稿还没，但石原浩在凌晨一点左右，了一张在射击训练场的自拍照出来。我去查了，消息是从石原浩的经纪人吴毕那里传出来的。”</p>

“继续。”</p>

听清戚长安声音里快要结冰的怒气，梁丘心里瞬间一凛，果然自己这个电话打对了。</p>

“吴毕手下带了三个艺人，一个是云舒，一个是石原浩，还有一个歌手。他人脉很广，下午在一家高级会所宴请了电影的两个主要投资人，应该是得到了口头承诺，所以晚上就开始舆论运作了。”梁丘小心地说到，“半小时前，相关的消息已经出现在了热搜前十。”</p>

门没有关严，还能听见徐洛阳欢乐的哼唱声，戚长安看着窗外，想起之前徐洛阳微博上写的“睡不着”，通电话时，还问他喜不喜欢和他对戏，心脏就泛起了一阵钝痛。</p>

“呵，”戚长安单手扯开了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窒息感才稍微缓解了一些。他声音低沉，眼尾带着几丝冷意，“第一，替我联系那两个主要投资人，约他们吃顿饭。第二，做个预案，如果这部电影的资方全撤了，需要投多少钱进去。”</p>

电话另一边的梁丘听完愣了两秒——戚少这是准备，如果和资方意见不合，就干脆自己投钱自己拍？但他没敢多问，“好的，戚少。”</p>

挂断电话，戚长安指腹摩挲着木刻小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打开微博，更新了六个字，“他不在，我退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