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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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一起睡？”</p>

“嗯。”</p>

动作利落地把自己的枕头和戚长安的并排摆在一起，像是担心戚长安会反悔一样，徐洛阳又快把自己的被子放上去，随后身手敏捷地钻进被子里，关灯躺好一气呵成。</p>

觉得自己已经被大妖怪之力笼罩，妖邪不犯百毒不侵，徐洛阳说了声“晚安”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p>

戚长安听着黑暗里属于徐洛阳的呼吸声，觉得这呼吸仿佛化为丝线，编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带着灼烫的温度，将他的心脏完全覆盖，不留一丝缝隙。</p>

————</p>

徐闹闹的小情绪：</p>

一个人睡，害怕到变形QaQ</p>

又聊了几分钟，讨论完剧本人物，徐洛阳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要是以后我不当歌手也不当演员了，说不定可以去当个说相声的，到时候我开全国相声巡回演出，就给你送第一排最中间的vip票。”</p>

戚长安笑声有轻微的沙哑，“我一定来，每一场都到。”</p>

“那必须的，还得给我送花篮才行，最大号那种。”</p>

或许是到了半夜，人都会脆弱不少，徐洛阳心里一直压着的情绪冒了一点出来，他很想告诉戚长安，他可能会被换掉，可能没办法保住秦朝这个角色，没办法和他一起演这个故事了。</p>

但张了张口，他最后只是问戚长安，“话说，戚先生，你喜欢和我对戏吗？”</p>

他想要得到肯定。</p>

“喜欢。”戚长安回答得毫不犹豫，“和你对戏会上瘾。”</p>

眼里忽然有些泛潮，徐洛阳拉了拉身上盖着的薄毯，蜷起身体侧躺着，声音小了一点，但依然轻快，“和你对戏也是，一不小心就会开启精神分裂式演戏状态，甚至有时候还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徐洛阳。”说完还强调，“所以真的特别喜欢和你演对手戏。”</p>

所以我一点也不想放弃这个角色。</p>

“嗯，我知道，”戚长安呼吸都变得柔缓，“因为我也是。”</p>

这通电话讲了很长时间，一直等听筒里传来徐洛阳逐渐平缓的呼吸声，确定对方已经睡着了，戚长安才挂断电话。</p>

他身体很疲惫，太阳穴紧，一直都在隐隐作痛。但连续几天没日没夜地拍戏，还有根本没倒过来的时差，让他的生物钟彻底混乱了，过了很久才慢慢睡着。</p>

戚长殷来叫戚长安起床时，一开门就听见了含混不清的梦呓声。他快步走到床前，在壁灯有些昏暗的光线下，就看见戚长安额头上布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眉头紧皱着，睡得很不安稳，明显在做噩梦。</p>

俯下-身，等听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时，戚长殷的身形霎时就滞住了。</p>

戚长安的声音带着尖锐的恐惧，不断地重复着“妈妈……我真的没有病……妈妈……”</p>

戚长安从十二岁起，就一直在英国读寄宿中学，每年只回来两次，考入威斯敏特大学读商科之后，学业更忙了。后来因为一次机缘巧合，在伦敦被一个导演邀请去参加试镜，没多久就参与拍摄了《暴风雪》。紧接着，又拍了《绝望的猎人》，期间一直吃住都在剧组。</p>

戚长殷以为自己的弟弟是因为拍戏太忙，所以才不常回家。他甚至心存侥幸，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四年，时间会冲淡一切，或许戚长安已经把以前的事情渐渐淡忘了。但今天，戚长安的梦呓让他清醒地意识到</p>

——原来，只是睡在这个房间里，对你来说就已经是一种折磨。</p>

藏好自己的情绪，“长安，起来吃晚餐了。”戚长殷不太习惯地缓下语气，话音刚落，就看见戚长安猛地睁开眼睛，像是根本就没睡着过一样，眼里甚至露出了一闪而过的戒备和不安。</p>

“洛——”看清面前的人，戚长安住了口，慢慢坐起来，揉了揉眉心，“哥？几点了？”</p>

“刚到五点，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晚餐，都是你能吃的，头还疼吗？”看着戚长安通红的眼睛，戚长殷觉得心酸。</p>

“睡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哥你不用担心。”说着，戚长安掀开被子下床，有些站不稳，他隐蔽地伸手，扶住了身后的床柱。</p>

假装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戚长殷开了灯，商量道，“我安排霍尔曼医生晚餐后就过来，尽快把各项检查都做完，可以吗？”</p>

戚长安点头，“好。”</p>

秦里镇。</p>

点的烧烤都上齐了，徐洛阳盯着五花肉看了好几眼，最后还是忍痛放到了张导盘子里，眼巴巴的，“你吃完之后能把烧烤签给我吗，我假装一下是自己吃的。”</p>

“要不你也吃两串？真的，我帮你保密，不告诉郑冬，怎么样？”张导“啪”的一声开了罐啤酒，笑眯眯地撺掇徐洛阳。</p>

张导全名张伯成，今年四十多岁，不在片场时，就是个不修边幅的大叔，穿着件翻领运动衬衫，深蓝色运动短裤，再配上夹脚人字拖，和烧烤摊的气质非常搭。</p>

“不行不行，我要坚定！”徐洛阳难得扛住了诱惑，但吃不到五花肉心里难受，只好咬了一大口烤玉米，结果舌尖被烫的差点哭出来。</p>

连忙帮徐洛阳倒了一杯凉茶递过去，张导自己喝了口啤酒，“你今天是想问角色的事情吧？”</p>

“嗯，”徐洛阳一边吸气一边点头，“我听郑哥说，石原浩也想要秦朝这个角色。”</p>

“消息没错，前几天他的经纪人通过资方那边的关系，都找到我这里来了。”</p>

心里微微一沉，徐洛阳端着杯子继续喝茶，表情没露出什么情绪，“那您是怎么想的？”</p>

“我？我当时直接就回复说，那个叫石原浩的不合适秦朝这个角色，他的演技在我这里根本达不到及格线，还有的磨。”</p>

徐洛阳笑起来，“那意思就是说，我的演技在您这里，肯定是了及格线的？求透露，大概能给多少分？”</p>

张导笑着瞪了他一眼，“八十，不能更多了！”</p>

“八十就八十，我已经满足了，”徐洛阳紧接着又问，“那戚长安呢？”</p>

听了这个问题，张导想了几秒才回答，“九十八。你演过我片子的男主，所以你什么水准我知道。但戚长安，他是天赋型演员，很有灵气，不过我只看过他的作品，还没亲眼在镜头下见过他，所以留两分的余地。”</p>

喝了口啤酒，张导说回之前的话题，“石原浩这两年也算是海映传媒的摇钱树，走的是商业片的路线，之前他的经纪人吴毕根本看不上我这部片子。不过确实，也只有像你这样的傻子，才会直接推了两个月的通告跑过来等着。”</p>

徐洛阳只是捧着茶杯笑，心想，傻子可不止他一个，还有戚长安垫背！</p>

“吴毕现在突然跑出来抢角色，大概是因为你之前不给他面子，没配合着陪炒。说个题外话，我觉得云舒真的是被她这个经纪人带坏了，本来当节目的评委算是混脸熟，她自己又有以前的人脉，一旦有了合适的角色，就算回不到以前的高度，翻红肯定没问题。但是她太急躁了，一年半年都等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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