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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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猫的眼神里透出一丝狡黠，道：“初次见面，还没报名号呢，吾叫灵崆。你可要记住啦。”</p>

***</p>

当天夜晚，队伍赶到三贤峰下的观天分院，早早地便驻扎安歇，准备明天一鼓作气返回方圭山。</p>

阿镜见逃跑无望，也只得安心睡觉，然而到了半夜，突然觉着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搔动，耳畔有个半是熟悉的声音在叫：“小镜儿，小镜儿！”</p>

阿镜猛然睁开双眼，对上了一双在黑暗中明晃晃的眼睛。</p>

这场景有些吓人，阿镜几乎以为是什么妖魅之类。</p>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那只叫灵崆的猫。</p>

“什么事？”她半坐起身，看一看对面，张春摊开四肢，呼呼大睡。</p>

灵崆道：“那东西要来了，你快点跟吾走吧。”</p>

“那东西？什么？”</p>

“能要人性命的东西，现在不走，待会儿就难办啦，你不是想去找沈遥夜吗？现在正是逃跑的机会，那些人绝不会现。”</p>

呼！</p>

有一阵狂风猛地拍上了窗户，力道之大，几乎将整扇窗户都拍飞下来。</p>

灵崆叫：“快点，来不及了！”</p>

风越来越大，细听，风里似乎夹杂着尖利的叫声。</p>

阿镜跳下地，匆匆跑出门口仰头一看，却见不远处的天空中，黑压压地一团，看着比这观天别苑还大。</p>

乍看过去，就像是一整片的乌云，但是细看，却能看出那乌云之中，还有东西在涌动。</p>

阿镜被这妖异的场景惊呆了，突然肩头一沉，是灵崆跳了上来，催促说：“你还不走，等着成为瞿如的口中食吗？”</p>

这会儿，负责值夜的方圭山弟子们也现了异样，顿时将示警的铜钟敲响。</p>

很快，各处房舍里的灯火被点亮，连里屋的张春也懵懵懂懂地爬了起来：“出什么事了？”</p>

天空的瞿如越来越逼近，有几只当其冲，飞到了别院屋顶，灯光照出了一张奇怪的人脸，白色的头，却是鸟的身体，底下生着三只脚。</p>

黑暗里乍然看见这种东西，着实吓人，别院里惊呼声连绵不绝。</p>

阿镜才要把张春叫到身边，在瞿如尖锐的叫声里，却似乎听见一声熟悉的笑。</p>

她回过头去，目光飞快地掠过周围，直到在别院的屋顶上，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p>

那是……沈遥夜？！</p>

阿镜一看，不由自主地就要冲过去，灵崆喝止：“现在别去，会有危险。”</p>

就在这迟疑的瞬间，屋顶上的沈遥夜大袖一挥，整个人直跃下去似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p>

来不及怅然，被叫醒的张春已经看到了扑击而来的瞿如，她目瞪口呆，叫道：“鬼，鬼……”</p>

眼见张春又要晕厥，阿镜自诩扛不动她粗壮的身体，当机立断举手，在她脸上掴了一巴掌。</p>

张春神奇地站稳双脚：“你干吗打我？”</p>

阿镜却问灵崆：“现在该怎么做？”</p>

灵崆回答：“这么一大群被激怒了的瞿如，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p>

张春看看她，又看看灵崆，疑心自己没睡醒。她迷迷糊糊地问阿镜：“你在跟谁说话？”</p>

三人对答的刹那，天空许多瞿如扑击而下，很快有人受伤，惨叫连连。</p>

交战中，又有人不慎被瞿如利爪勾住，竟被带上了夜空，于是那惨呼就从众人的头顶传来。</p>

许多弟子丧失了斗志，扔下兵器，寻找藏身之所。</p>

阿镜拉着张春，随灵崆拐到一个光线昏暗的夹道。灵崆说道：“瞿如的眼神不好使，夜晚视力更差，有光的地方最不安全，人多的地方也不安全，这里是吾看中的风水宝地。”</p>

此处倒的确伸手不见五指。</p>

张春呆呆问：“谁在说话？难道是刚才那只土猫？”</p>

黑暗中有什么踢到她的头上，张春哎吆一声捂着头。</p>

灵崆收爪落地：“小心说话，叫我英俊而尊贵的猫大爷。”</p>

张春这才知道自己被猫踢了，她突然又要晕了。</p>

***</p>

阿镜顾不上理会他们，她仰头看着天空密密麻麻的瞿如：“灵崆，你刚才说被激怒的瞿如……方圭山的人没做过什么，应该不是他们，那又是谁激怒了它们？”</p>

灵崆“呃”了声：“你说呢？”</p>

“是……沈遥夜？”</p>

灵崆回答：“是呐，他本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他的宠物被伤的很厉害，他自诩一个人打不过蔺周两位，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啦。”</p>

“那他做了什么激怒了瞿如？”</p>

灵崆叹息了声：“瞿如最恨偷他们孩子的人啦。”</p>

阿镜倒吸了一口凉气：“沈遥夜……偷了瞿如的孩子？”</p>

——他的行事，果然属于魔物一流了，竟如此的不择手段，偷了妖兽的孩子，激怒妖兽瞿如，把它们带来，借他们的力来摧毁方圭山这一队人。</p>

好一招祸水东引，借力打力。</p>

阿镜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耳畔惨叫声仍是没有消停，也有瞿如受伤出的叫声，这一场两败俱伤的战斗本是可以避免的。</p>

阿镜跳起来。</p>

灵崆似乎知道她想干什么：“喂喂！危险，不要出去，现在瞿如把这里所有人都当作仇敌了，除非杀尽，决不后退。”</p>

阿镜皱眉：“如果把瞿如的孩子还给它们，他们会不会停下来？”</p>

这个问题问倒了灵崆：“我不知道，从没有人试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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